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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不為所動,讓淩刃感覺王曼欣是在幫助他分散敵人的注意力——當然不排除認錯了人瞎喊的可能性。不過女孩不受影響,這倒有些棘手,淩刃分析著目前對自己完全不利的狀況,想要求得一絲轉機。


  “你果然有問題。”淩刃鬆開夏心的腳踝,自下朝上地看著夏心。


  “別打啦。”王曼欣推開踩在淩刃胸口上的夏心的腿,勸誡道,“都是一家人,打起來肯定又要被那頭豬哼哧哼哧說教了。”


  夏心也沒拒絕,任由王曼欣推開,等到王曼欣伸出手作勢要把淩刃拉起來卻被回絕之後把藥丸還給了她。


  “謝謝姐。”王曼欣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淩刃揉著胸口,從地上爬了起來。學校裏見過的小女孩,竟然在武力值方麵如此登峰造極,以後讓崔冰和她少接觸——她身邊的林爾也不能有來往,淩刃暗暗下定決心。


  “查到什麽了?”夏心開口問道。


  王曼欣可不敢怠慢,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毫無遺漏地說了出來,包括那群人的擴張現狀,接下來的行動什麽的,幾乎是把原話又說了一遍。另兩人全程一言不發,等到王曼欣說完之後,夏心也沒給出什麽像樣的反應,表情和上課走神的學生別無二致。


  看向自己了。淩刃謹慎了起來,這家夥絕對不容易被打發,一言一語都必須小心翼翼。


  “他叫淩刃。蕭澈找來的幫手。”王曼欣搶答道。


  “我知道。”夏心終於開了金口,結果隻有這三個字,完全搞不懂她心裏在想什麽。不過她的眼神還是像一潭死水,是自己完全入不了她的眼嗎?夏心看向王曼欣的目光則像是在看一個嬰兒,但是沒有多少慈愛,更多的是前輩的自傲。王曼欣的眼神中也有一絲不服,言行舉止卻恭敬得很。


  夏心甩開了他們兩個,正如淩刃甩開王曼欣一般,片刻之間便無跡可尋了。


  “嘿嘿,讓你跑,你再跑啊。”王曼欣在夏心離開後忙不迭地嘲笑淩刃。


  狐假虎威。淩刃沒搭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幫了你,你連句感謝都沒有?我回去要找蕭澈說了啊。”王曼欣緊跟上,一把抓住淩刃的手扯了扯,“不感謝也行,給我講講你是怎麽被攔下來的唄。”


  “我可以給你講講剛剛推開她小腿時你的手抖得有多麽厲害。”淩刃反握住王曼欣的手,以人販子的氣勢拉著王曼欣朝前走,“如果你能給我說說你有多怕她,我就給你講。”


  “我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王曼欣又急忙改口,“我,我才不怕呢,她是我姐,有什麽好怕的。”


  壓製住自己好奇心的王曼欣不作聲地由著淩刃帶著他走。淩刃回想起剛剛的畫麵:自己在一次長跳時,伴隨著玫瑰花的香氣,夏心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出現在他上方,雙足落在了自己胸前把自己蹬倒在地,然後就是王曼欣看到的那一幕。


  血玫瑰嗎?淩刃心中思忖。


  “你就這麽跟著我?”淩刃難得正眼看向王曼欣,抬起自己被她死死握住的手問道。


  聚會出現的小變故沒有太大影響,林爾乖乖地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抿了一口酒,章陽斜眼瞟向又開始吃飯的林爾。整張餐桌上的氛圍緩和了許多,畢竟小白臉這種東西又不是剛性需求,隻要林爾不鬆口,那群女孩也沒辦法。


  “欸,要走了?”散席時,林爾畢恭畢敬地給仍坐在位子上拚酒的人挨個施禮,轉身想要離開,卻被章陽叫住,“不再喝兩杯嗎?”


  “我不能喝。”林爾回絕。


  “不喝就不喝吧。”章陽掃了一眼未離席的人們,回去的也沒幾個,“以後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再坐下來聊聊嘛。”


  “我……”林爾還想離席,但留意了一下章陽的臉色後便把話咽到了肚子裏,擺出感激的神色,“謝謝陽哥!”


  喝得都比較開心,林爾也在一旁陪笑。聽著他們天馬行空的聊天,不由得在心底為酒精的麻痹作用點了個讚。不過頭疼的是,總是有人投懷送抱——雖然是站不住腳罷了,其中比較離譜的是,有個男孩雙手環住他林爾的腰,叫著不在場女人的名字,邊叫邊哭。


  “醒醒,醒醒。”幾個人抓住他朝外拉,“人家是個男的,你想你前女友想瘋了吧。”


  鬧劇過後,終於歸於安詳。各自都陸陸續續被人接走了,林爾再次告辭,卻又再次被阻,章陽硬拉著林爾上了自己的車。


  “放鬆點。”看林爾有點拘束,大著舌頭的章陽拍了拍林爾的肩。


  林爾上下搖晃著腦袋,手腳卻還是像被綁住了一樣緊緊合攏,不肯分開。章陽也沒再多說什麽,等著林爾自然放鬆。


  透過車窗,林爾發現了某家快餐店裏的十一二人,他們正品嚐著美食。這還不算什麽,道路上流動的人群裏混入了他最熟悉不過的人——夏心。默默吐槽過“真是閑的慌”後,車子疾馳起來。


  “哦,對了。”見林爾的神情不再緊繃,章陽開口道,“你和張梓湘關係好嗎?能否幫我轉交一點東西給她?”


  “啊?我就是章子鄉啊。”林爾明知故問。


  章陽眉頭皺緊,上下打量著林爾,眼神淩厲了起來,旋即問道:“你在酒席上是在騙我們?子鄉,我不喜歡愛撒謊的人。”


  “絕無半句假話!”林爾也明顯急了起來,單手指天。


  “那好,告訴我,受害者的名字。”


  “這.……這不太好吧,畢竟……”


  “我是知道她名字的,但是你.……我懷疑你是不是在借此獲取好處。如果是的話,馬上從我的車子上滾下去!”


  林爾連忙“解釋”了一番。總之親口證明並非是對“章子鄉”親口說的,隻是她自怨自艾時被聽到了。而被問及是否知道犯人時,林爾搖搖頭,聲稱自己“看不真切”,“隻看了個大概”,“符合條件的有很多”等等亂七八糟的,聽得章陽心煩氣躁。


  “停車。”章陽喊道,隨即把林爾趕下了車。要關上車門時,林爾忽然對著車門鞠了一躬:“聽說有人已經找了私家偵探,可既然你和她同校,希望你也可以幫忙查一下犯人。”


  章陽頓了一下,想要罵林爾是騙子的那些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這在林爾眼中算是捉摸不透吧。


  車子再次發動了,又傳來林爾的詛咒:“那女孩現在萬分痛苦,如果能找到犯人的話,請務必也讓他嚐嚐這種滋味!”


  章陽向車尾處看去,林爾的身影已經不大了,但他似乎還是麵朝這邊的。章陽收回視線,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用手擦掉。嚐嚐那種滋味嗎?章陽想都不敢想,自己絕不能因為一個小錯誤毀了終身。


  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象,已經沒有求生的可能性了。明明是在精英學院都市出現的疫情,那幫自詡精英的家夥怎麽還沒有把這破事解決,害的自己這邊也受到了影響。一開始大家都閉門不出,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都安安靜靜在家待著。可是,忽然有一天,一群持槍的疑似相關人員開始破門而入,打破了原本的狀況。發現事情不對的人們準備集體突破封鎖線,畢竟內部的封鎖線人員四散開來,外部的應該也差不多。


  隻可惜事與願違,屬於自己這層的封鎖安如磐石。講道理可以,但是要出去,對不起,我們的槍更好。


  事態變得愈發難以收拾,槍擊,暴力橫行,像自己有錢的這種有持槍許可證的他們也懂,不敢惹——也有幾個例外的膽大包天。一般人也漸漸加入了這一行列,秩序缺失,人心惶惶。


  章陽自己也撐不住,崩潰了——說難聽點叫墮落。憑借著自己有槍,強行上了張梓湘。事後趁她體力不支昏倒時先走一步,之後聽說她是被幾個平時就看不慣她的人發現的。正當自己內心飽受譴責時,這場瘟疫結束了——就在自己辦完事後不久,然後,這件事就成了他的不為他人所知的汙點。本來章陽想和她道歉,並準備和她交往,畢竟自己也仰慕張梓湘許久。雖然這有些恬不知恥,但對雙方來說都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禍不單行,章陽也被當作聯姻的工具介紹給了對自己父親有益的合作夥伴的女兒,本來章陽是想要拒絕的,可是雙方成婚之後所能帶來的好處不可估量,這讓章陽退縮了。


  “這就是傷害了張梓湘的人?”上官姐妹等到車子消失在遠方後才露麵,上官靈兒走到林爾身邊問道。


  “這麽巧啊?”林爾也不急著回答,反倒問起了她們。


  “陪玉兒出來,偶然看到你在這兒,一臉嚴肅加上鞠躬,我們也就沒好意思靠近。”上官靈兒先是解釋自己在這裏的原因,下一刻反問道,“所以,張梓湘怎麽辦?”


  上官靈兒的表情異常嚴肅,她身後上官玉兒的表情也十分認真。


  “沒有標準答案,我怎麽回答?”林爾望向車子消失的方向,“以後的路要她自己走,我頂多為她爭取一些公正吧。”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上官玉兒少見的主動接上話,“她喜歡上你了.……”


  “我主張一夫一妻無妾製。”林爾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而且我不喜歡老牛吃嫩草。”


  上官姐妹對視一眼,再無下文。而林爾正準備著去章陽未來的嶽父母家大鬧一通,但是不能太過火,避免對張梓湘造成二次傷害。他們不在乎張梓湘是誰,他們關注的是他們的金龜婿。至於為什麽不給章陽考慮時間,所謂的思想鬥爭最激烈的時候應該就是剛剛宣布章陽訂婚的時候,可能會糾結上一段時間。現在,一天的時間,不能再多了。


  林爾是要把張梓湘扔進“集團”嗎?上官靈兒偷眼瞄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林爾,搞不懂這麽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如果是博取張梓湘的好感,那他成功了。可他卻不貪圖張梓湘的任何東西,就像一場遊戲一樣。如果是賺取清澈靈玉以及更多的人才的好感的話倒還說得過去,但是戲要做全套,林爾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想對張梓湘負責,半途而廢而已,甚至表現得更像一個渣男。


  “所以,今天是有什麽聚會嗎?”看著在場的葉鶯,王曼欣,藍,紫,許琪有些疑惑。


  王曼欣是因為林爾沒時間,暫到這裏逗留;葉鶯聽聞攻略進入最終階段,興衝衝地趕了過來準備看戲。不熟的十一二人在場也不妨礙葉鶯和王曼欣鬥嘴。


  “她們關係不錯。”紫頷首,向許琪如此評價。


  “是不錯,就是表現形式太糟糕了。”藍順著紫的意思說下去。


  許琪歎了口氣,別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們兩個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是不肯改,所以這種情景過於常見到沒人白費力氣去管了。於是十一二人索性找挑個地方坐下開始看戲。許琪無奈地搖搖頭,也隨便找個地方休息去了。


  “天天惦記著那頭豬,人家拱的白菜又不是你。”王曼欣率先發起攻勢。


  “呦呦呦,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葉鶯迅速回擊。


  “還以為我會和你爭你的小白臉?”王曼欣嗤之以鼻,“我最近看上一個特有男人範兒的帥哥,比你的小白臉長得成熟多了。”


  “好好好。”葉鶯莞爾,不慌不忙開始反擊,“和你交往,怕是個法盲。”


  說時,葉鶯還特地從座位上離開,站到王曼欣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天天拿身高說事,你煩不煩啊。”王曼欣被這招打得有些破防,“我是成年人,完全合法。”


  “那這位成年人。”葉鶯眼角含笑,“需不需要出門時帶上一個擴音器循環播放‘我是成年人,合法蘿莉’呢?或者穿上類似的衣服什麽的,省得你和你的小男友在外麵你儂我儂的時候被當成戀童的犯罪現場哦。”


  王曼欣被懟得回不了嘴,如果是河豚的話,現在的肚子想必已經鼓得非常大了。氣不過的王曼欣要回頭找許琪解決這個與生俱來的劣勢,結果發現許琪不在。怒氣再上一層,王曼欣大喊:

  “許琪,我被欺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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