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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6 章 暴君的救贖人設崩了

  門外的陶寧尚未離去,万俟疑卻根本不在意。

  他關好門,褪了外袍躺上床,閉上眼睛,然後,人出現在玉佩之中。

  万俟疑得知北川王沒了的消息之後,在院中坐了幾個時辰,自然不是因為傷心。那個他幾乎沒見過幾面的所謂父親,就是死在他的面前,也不會動一下眉頭。

  他不過是順道利用這個消息,讓玉佩中的程沐筠,對自己多些憐憫之情罷了。

  程沐筠不愛旁人打擾,万俟疑即便是徹底掌控了玉佩,也不會隨意出入。他每次進來,總是要找些理由的。

  比如這次,北川王沒了,就是個好理由,失去血緣上的父親,需要程前輩的安慰陪伴,合情合理。

  万俟疑抬眼,四下張望,便在不遠處的湖旁看到了程沐筠的身影。

  程沐筠正在釣魚,玉佩內的空間已經徹底拓展開來,有山有湖,仿若一片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自從万俟疑完全掌控玉佩之後,程沐筠就減少了對外面的窺探。

  因為這一切,万俟疑都能感知到。孩子大了,總是需要隱私的。

  他知道万俟疑進了玉佩空間,也沒動,不多時感覺到身旁有人坐下。

  「程前輩,北川王……沒了。」

  程沐筠轉臉,對上万俟疑的眼。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眸卻是黑沉沉的,彷彿多年前初見那個小孩。

  這是,怎麼回事?

  程沐筠有些迷茫,万俟疑難道還會因為北川王沒了而傷心?他了解的万俟疑,頂多是為了沒能親手將北川王拖下王位而遺憾吧?

  「你怎麼了?」儘管疑惑,他還是順著問了一句。

  万俟疑垮下肩膀,輕聲道:「從出生起,我便未見過他幾面,只在母親口中聽說過他的存在,唯一的一面,還是被定為送往東澤國的質子之時。」

  「我也不知道為何,聽到這消息是,心中不是滋味,明明只是個……陌路人罷了。」

  程沐筠沒說什麼,抬手拍了拍万俟疑的肩。

  不想,他居然打蛇隨棍上,直接撲了過來抱住程沐筠的腰。

  万俟疑的臉埋在程沐筠頸間,肩膀微微顫抖,很像是一個因父親過世大受打擊的少年模樣。

  然而,程沐筠一個字都不信。

  系統也驚呆了,小聲問:「小竹子,這,這是怎麼回事?万俟疑他不會崩人設了吧?」

  程沐筠冷笑一聲,「賣慘而已。他在借北川王死了這件事,把童年的經歷告訴我,好讓我對他心生憐惜。」

  系統:「不能吧?」

  程沐筠:「不信啊,那就試一試他好了。」

  湖邊波光凌凌,玉佩之中,此時捲起陣陣微風。

  程沐筠拍了拍万俟疑,又溫柔地替他理了理額發,「沒關係,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親。」

  万俟疑的身體,猛地僵硬了一下。他沉默片刻,退開些許距離,垂下眼睛,沒有接話,「其實,冷靜下來,我發現也不過是驚訝居多,並沒有什麼傷心的意味……」

  程沐筠算是看出來了,這万俟疑和上一次的那個,的確是有些不一樣。

  在外的表現,依舊是那個心機深重的万俟疑;在他面前,卻有些茶里茶氣的。

  万俟疑對北川王根本沒什麼感情,當初他在院中坐了一夜。

  不過是覺得,不能讓親自把北川王從皇位上拖下來,讓他看到自己治下的盛世江山頗為不爽罷了,根本就不是什麼對父親的孺慕之情。

  程沐筠微微笑了笑,「怎麼?之前不是一直喊我父親嗎?此時怎麼又不願意了?」

  万俟疑後退一步,垂頭喪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明明最初的時候,他希望靠近這個人,最好是最密切的,密不可分的關係。

  於是,他想到了師父,想到了父親。此時,程沐筠提出來,他卻又覺得不太對勁,也不太願意。

  万俟疑看著程沐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專註且溫柔,心中一慌,「前輩,我,我先走了。」

  說完,身影便消失在了玉佩之中,充滿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翌日。

  万俟疑提出回北川國奔喪,東澤王同意。他甚至沒有見到東澤王,只是隔著門,聽到從裡面輕描淡寫的甩出一句。

  「准了。」

  「喏。」

  万俟疑手並與胸前,躬身行禮,緩緩退去。

  到了門檻處,他才抬眼,看了一眼東澤王的書房。

  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万俟疑離開的時候,一人一馬一個包裹。

  來時身無長物,去時孑孓一身。

  無人送他,只有一行東澤王派出的侍衛,負責將他送至邊境。

  他毫無留戀,最重要的人已經待在身邊,如此便足夠。

  此處是牢籠,卻也是新生之地。万俟疑來的時候,心中皆為荒蕪,眼中所見峰皆為黑暗。

  如今他卻能見到遠處微光,心中燭火。

  他一拉韁繩,縱馬離去。

  玉佩之中,程沐筠看到了一切。

  倒不是他用術法窺視外面,而是万俟疑給他搞了個直播,此時甚至還在同他交流。

  万俟疑道:「前輩,這東澤國風景不錯,當年我來時,我塞在馬車之中,不允許露面,倒是錯過這沿途美景。」

  「……」

  程沐筠已經熟悉此人套路,知道他話中之意,在賣慘。

  万俟疑來東澤時不過五歲,五歲的孩子被關在馬車中不準離開,是挺可憐的。

  「當初你來時,帶了小廝和宮女過來,怎麼離開的時候只有一人。」

  其實,程沐筠也沒見過那小廝和宮女,北川王再怎麼看不上這兒子,倒也不至於剋扣這麼幾個下人。

  不想,万俟疑忽然沉默了。

  許久,他都沒有再說話。

  程沐筠只以為他不想說,卻也能猜到,大抵上是虐待他,又被万俟疑使計弄死罷了。

  夜裡。

  程沐筠正在喝茶,忽然覺得玉佩之中氣息涌動,這是万俟疑在動手?

  他眉頭微皺,也顧不上太多,施術看向外界,卻恰好見到万俟疑手握短劍,自侍衛胸口抽出。

  手起刀落,滿地屍體,已經無一活口。

  做完這一切,他又直接騎馬離去。直到到了碼頭,万俟疑用重金上了一艘商船,這才略微安心下來。

  他靠在狹窄的艙室內,微微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

  程沐筠的對面,出現了一個人。

  「怎麼了?」

  程沐筠實在不解,万俟疑此前還在心情不錯地觀賞沿途風景。到夜裡就手起刀落,解決了送他出境的那一小隊侍衛。

  「我起夜時,聽聞他們在和一個黑衣人私下聯絡,說到我接下來的路線。」万俟疑解釋道,「並且合謀讓我在路上多耽擱一兩日,我覺出不對,欲走,不想被發現,便只得動手。」

  万俟疑說得簡單,彷彿一切皆是被逼無奈才如此行事。

  程沐筠雖沒看到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卻知曉十有八丨九隻有前半部分是真的。密謀是有的,耽擱他的行程也是有的。

  但是,殺人卻不是因為被阻攔,而是万俟疑先動手,為了滅口,不泄露行蹤。

  就在此時,系統忽然戰戰兢兢地說了一句,「小竹子,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說。」

  「進度條,進度條紅了。」

  「什麼?」

  不得不說,程沐筠已經許久沒聽到進度條警告了,此時竟是有些反應遲鈍。

  「進度條為什麼會紅?」

  系統小聲道:「我也不知道啊,那肯定是影響到什麼主要劇情點了。」

  程沐筠略一回想,恍然大悟。

  那黑衣人八成不是來追殺万俟疑的,而是陶寧的人。

  在離開東澤國的路上,關鍵劇情點就是陶寧追上來,同万俟疑一同去了被北川過。如今万俟疑直接把陶寧派來的人和其他侍衛一起弄死了,然後直接改走水路。

  如此大的劇情變動,陶寧那能力怎麼可能找得到万俟疑,這進度條不紅才怪!

  可程沐筠無能為力,他此時不過是抹殘魂,万俟疑又是個表面不言不語,心底極有主意的人。

  或許是程沐筠許久沒有說話,沉默地令万俟疑有些不安。

  他偷偷抬眼,見程沐筠皺眉不知在思索什麼,將刀刺入他人心臟時都沒抖過一下的手指,此時卻微微抖了一下。

  「前輩,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殘忍了?」

  程沐筠回過神來,卻見眼前的万俟疑,臉上黑色紋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在玉佩之中,只有神魂進入,他的確是可根據自己的心意控制外貌。此前龍氣也是如此,印刻在神魂之上,自是進入玉佩也帶著黑色紋路。

  這是,用容貌來討好自己?

  不得不說,在知曉人心這方面,万俟疑敏銳得驚人。恢復容貌不過短短几天,他就看出來程沐筠對他的長相很是偏愛。

  於是,在有所求時,他永遠會以這樣的狀態出現。

  万俟疑不聲不響,微微抬眼,看過來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彷彿方才不過是打碎了幾個碗罷了。

  程沐筠:「不會,身處這般境地,自然是謹慎些才好,無用的慈悲於你大業也無益處。」

  万俟疑放下心下來,「那就好,前輩,如若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直接訓斥便是,我會改的。」

  程沐筠擺了擺手,「你出去吧,外面不安全。」

  「嗯。」

  万俟疑乖乖點頭,身影隨後消失。

  待到他消失之中,系統又開口問:「就這樣了?」

  程沐筠:「嗯。」

  「那,那進度條怎麼辦,閃得我心慌意亂的。」

  程沐筠起身,進了後面小樓,躺在床上,拉好被子,「不管了。」

  系統震驚:「不管了?小竹子,你真不管了?這都不像你了,你居然,居然不在意進度條了?」

  過了片刻,他見程沐筠真的不回答,又問:「你不會真的不管了吧?」

  「嗯。我這次,除了保證陶寧不死之外,絕對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他笑了一下,「我倒是要看看,這世界按照那些人物設定,究竟會走向哪個方向。」

  「小竹子,你這是被妖妃蠱惑了啊,那個万俟疑,茶里茶氣的,一看就是朵黑蓮花,在你面前表現得乖巧又聽話的,實際上切開來不知多黑。」

  程沐筠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我和万俟疑相處過那麼久,能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別叭叭了,睡覺。」

  系統陷入絕望,它以前不該說程沐筠放飛自我的,那根本就是在積極應對啊。

  在這個時候,程沐筠才是徹底的放飛自我。

  連進度條都不管了。

  嗚,怎麼會這樣。都,都怪那個万俟疑,一定他迷惑了小竹子,讓程沐筠失去了理智。

  什麼都寵著他,順著他。

  系統很生氣,並決定從此稱呼万俟疑為黑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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