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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百密一疏

  死者叫陸黎川,58歲。


  在錢包中找到死者的住址,我一直在思考血月為什麽要把陸黎川裝扮成一個小醜,等我和蘇錦到了陸黎川家後我才找到了答案。


  陸黎川的職業就是扮演小醜,會在一些節日活動或者嘉年華會還有小孩的生日上演出,他從事小醜表演已經快三十年。


  關於血月是如何挑選目標始終是我們沒有解開的謎團,如果說血月以光明天使的身份出現並且行凶,那麽血月的殺戮中就應該帶有很顯著的懲罰性質。


  受害者應該在某一方麵觸犯了血月所信奉的法則,但陸黎川的死卻又讓我對這個觀點產生了懷疑。


  一個生前為他人帶來歡笑和開心的人怎麽會是罪人呢?

  我和蘇錦穿著製服,落在陸黎川家人的眼中應該很刺眼,我猜現在他們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們,還沒等我開口,陸黎川的妻子張善文已經大聲痛哭,若不是被身旁女兒攙扶住已經倒在地上。


  我和蘇錦除了沉默之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張善文一直在等待失蹤多日的丈夫回家,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噩耗。


  陸黎川的女兒叫陸珂,母女兩人在房間抱頭痛哭,我脆弱的神經一次次被她們的哀傷所撕裂,就那樣靜靜坐在充滿悲傷的房間中一言不發。


  我終究不是景承,如果他在這裏一定會很冷漠,畢竟對於他來說,在已經無法更改的事麵前悲傷就是徒然,我試圖想去勸慰她們母女,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又能說什麽了,我的安慰在她們的哀傷麵前同樣也是徒然。


  “我要見黎川。”張善文流淚滿麵對我說。


  我和蘇錦對視,對於這個要求我選擇了用謊言回應:“警方已經證實陸黎川是被謀殺,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調查,你們暫時還不能見他。”


  我是不希望她們看見身首異處的陸黎川。


  “我爸是好人,為什麽會有人殺他?”陸珂痛哭流涕。


  “凶手的動機不明,暫時還不能確定謀殺陸黎川的原因。”


  “誰是凶手?”張善文的聲音透著憤恨。


  我舔舐嘴角:“對不起,警方暫時還沒有確定凶手身份。”


  “你們當警察的天天說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你們都保護了什麽?現在我丈夫為什麽被殺,被誰殺,你們一無所知。”張善文情緒激動大聲指責。


  “我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你能理解什麽?死的是我丈夫,你們除了嘴裏說幾句話還能做什麽?”張善文打斷蘇錦。


  或許這就是景承冷漠的原因,他就像一個能提前預知未來的男人,既然知道蒼白的安慰和同情都是徒然,又何必要多此一舉去做出來。


  “警方正在全力緝拿凶手,我們來這裏也是為了掌握有用的線索,你們如果想為陸黎川討回公道,希望兩位能配合警方調查。”我開始嚐試像景承一樣拋開那些對破案沒有絲毫作用的情感,義正言辭詢問。“陸黎川失蹤有幾天了?”


  “五天。”陸珂回答。


  “他失蹤前你們有沒有發現異常情況?”我一邊記錄一邊問。

  “沒有,他失蹤前接到演出委托。”張善文捂著嘴對我們說。“因為演出在外地所以演出費給的很高,黎川走的時候還說等他回來出去旅遊,沒想到……”


  張善文說到這裏聲淚俱下,蘇錦像是想到什麽:“你有演出費的轉賬記錄嗎?”


  “一般演出都是轉賬支付演出費,但那一次黎川說委托人是直接支付的現金。”


  我和蘇錦對視,血月果然是滴水不漏,根本不會給警方留下任何線索,可為什麽要把陸黎川的錢包故意留下,分明是希望我們獲悉受害者的身份和住址,血月把我們引到這裏來到底想讓我們知道什麽?

  “陸黎川遇害時穿著演出用的服裝,我們認為他被凶手選中或許和職業有關。”我神情嚴肅問。“陸黎川今年都58歲,為什麽還在從事小醜演出?”


  “小醜表演對於我爸來說不是職業。”陸珂用手背擦拭眼淚。


  “不是職業?”


  “是理想,是我爸為之付出一生的理想。”


  “陸黎川把扮演小醜當成理想?”蘇錦一臉疑惑。


  “黎川是孤兒,而且在小時候患有自閉症,他說在孤兒院時從不和任何人交流,甚至讓人以為他是一個啞巴,直到有一次兒童節,一位小醜來孤兒院表演,滑稽的小醜讓他第一次捧腹大笑,從那以後他的病情開始好轉,也是從那時起黎川迷上了小醜。”張善文說。


  “我爸說小醜的世界總一分為二,一半快樂一半淒涼,他把醜態留給自己,把歡樂留給別人,就像當初讓他走出自閉的那個小醜一樣,他能通過表演去讓更多的人高興。”陸珂聲音傷感。“我爸是一位很善良很崇高的人,為什麽好人總是沒有好報。”


  每一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我相信陸黎川也有,可從她們母女的描述中,我完全聽不出陸黎川的陰暗麵,相反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陸黎川扮演小醜有多長時間了?”蘇錦問。


  “三十五年。”張善文不假思索回答。“我認識黎川就是在他的表演上,每一個人都隻會看到小醜的滑稽和搞笑,在享受歡樂和開心時從沒人去在意扮演小醜的那個人,我看見了妝容後麵的他,體貼、溫柔還有善良……”


  張善文越說越悲傷,捂著嘴不停的抽泣,拿起桌上一本厚厚的相冊,裏麵全是陸黎川扮演小醜的照片,她一篇篇翻閱像是在追憶丈夫的點滴。


  我把血月凶案中受害者的照片一一擺放在桌上:“你們好好看看,這裏的人有認識的嗎?”


  她們仔細看了一遍後搖頭,我在心裏長歎一聲,依舊是沒有任何進展,所有受害者相互之間並不認識,我們還是無法找到血月行凶的動機。


  “這本相冊……”蘇錦偏頭看著張善文捧著的相冊。“為什麽裏麵全是陸黎川扮演小醜的照片?”


  我的注意力也移到相冊上,每一張照片都是穿著小醜服的陸黎川,照片下方還寫著日期,越往前翻時間越久遠,唯一不變的隻有照片中那位快樂的小醜。


  “這是黎川的習慣,他每一次表演都會拍攝一張照片留念,他說這些照片中銘記著不同人的歡樂和開心,沒事的時候他就會翻出來看,他告訴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成就全在這些照片中。”

  一位隻追求把快樂傳遞給別人的小醜為什麽會成為血月的目標呢?

  我在心裏反複問自己。


  “等等!”蘇錦突然拉住陸珂的手,她把翻過的相冊頁麵重新翻了回來,我發現她表情瞬間大變。


  “怎麽了?”


  “你看看這張照片。”


  我埋頭看向蘇錦手指的方向,頃刻間瞪大眼睛,表情和蘇錦一樣震驚,照片中陸黎川裝扮的小醜坐在長椅上,一隻手拿著棉花糖而另一隻手是用氣球做的小狗,正笑著彎腰去遞給一個孩童。


  這張照片讓我頓時想起陸黎川的凶案現場,兩個場景竟然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陸黎川的頭變成了棉花糖。


  “凶案現場就是根據這張照片來布置的!”蘇錦一臉驚詫。


  我低頭看看照片下的時間,這張照片是二十三年前拍攝,血月故意留下陸黎川的錢包,目的恐怕就是為了讓我們發現這張照片。


  “照片是誰拍攝的?”我連忙問。


  “是我。”張善文說。“黎川表演時我都幫忙準備道具,每一次演出完他都讓我給他拍一張照。”


  “你還記得這張照片是在什麽地方拍的嗎?”


  “記,記不得了。”張善文回想了很久。“黎川接到的演出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客戶轉介紹的,二十多年前的事誰還能記得。”


  “你必須記起來。”我加重語氣認真說。“這張照片很有可能和陸黎川的死有關,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要想起照片拍攝的地點。”


  張善文和陸珂應該是被我嚇到,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完全忽略了她們的感受,但這是案件目前唯一的線索,血月把陸黎川的屍體擺放成和二十三年前的照片一樣,這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你們不用誤解,警方也是為了盡快抓到凶手,所以才需要你們提供線索。”蘇錦在旁邊解釋。“相信你們也希望凶手早日被緝拿歸案。”


  “時間太久了,我需要好好想想,我有一些老客戶的聯係方式,我逐個去詢問一下,也許能找到照片中這個客戶。”張善文應該是知道事關重大點點頭說。


  這時陸雨晴剛好打來電話,我激動不已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也有好消息告訴你。”


  “你也有好消息?”我一愣,好像今天所有的幸運都降臨在我身上。“什麽好消息。”


  “我抓到血月的尾巴了。”


  “什麽?!”


  “我在陸黎川的麵妝上發現一枚指紋,應該是血月給陸黎川化妝時不小心留下的,鑒證科已經提取了指紋,目前正在修複,然後輸入數據庫匹對。”


  我差點沒在張善文和陸珂麵前興奮的跳起來,強忍住喜悅問:“什麽時候出結果。”


  “兩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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