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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冥河船夫

  海城大酒店因為地理位置剛好沿海,是當地規格最高的豪華酒店,當然消費同樣也高的嚇人,我們趕到酒店時梁定國已經完成警力部署,從前台了解到嫌疑人是12號中午入住的,持警官證登記但卻聲稱沒現金支付房費。


  “那嫌疑人是怎麽入住的?”我問。


  “他給了我們這個。”前台服務員把一樣東西遞到我們麵前,赫然是兩枚金幣,和凶案現場出現的一模一樣。“我們找人鑒定過證實的確是黃金,請示領導後按照市價兌換相應金額抵扣房費。”


  我看著手中金幣一臉茫然,從沒遇到過這樣明目張膽的凶手,要麽凶手愚蠢的可笑,要麽這就是一個陷阱我更趨向於後者。


  “梁隊,事情好像不對勁,通知你手下的同事不要強攻。”說完後我轉身問服務員。“拿金幣來入住的人有幾個?”


  “客人隻有一位,登記入住時客人要求必須要臨海的套房,因此被安排到1603號,入住之後就再沒離開每天的餐飲都是讓服務員送進去。”


  “送餐進去……”我低頭細想片刻沉穩對其他人說。“我換上酒店衣服給1603客房送餐,門開了之後梁隊帶人進去抓人。”


  部署妥當後警員陸續進入各自指定位置,餐車裏是嫌疑人預訂的午餐,白切雞、脆皮燒鵝、上湯焗龍蝦和清炒時蔬還有一盅老火靚湯,我在心裏暗罵這王八蛋胃口還真好,為了偵破凶案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看著餐車裏的佳肴竟然不由自主咽口水。


  我把手槍放在餐車下還是很疑惑,嫌疑人的舉動和行為簡直讓我難以理解,從電梯走出來時就隱約聽見歌劇的聲音傳來,很快我就聽出那是萊茵的黃金第四幕片段,和倉庫凶案發現的手機鈴聲一樣,頓時我的心提了起來。


  蘇錦和梁定國分別帶領兩隊警員包抄到位,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平靜正常,生怕會讓房間中的嫌疑人覺察出破綻,但當我停在1603客房門口時才意識到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


  客房的門是虛掩的,歌劇的聲音就是從房間裏麵傳來,我站在門口說是來送餐的,可好半天沒聽見房間中有回應,我輕輕推開房門進去,床鋪很淩亂散落著隨意丟棄的衣褲,房間對麵是寬敞的陽台透過毫無遮擋的落地玻璃剛好能看見海港出入的船隻。


  我這才明白嫌疑人為什麽要特意要求臨海的房間,從這裏能觀察到警方的一舉一動,往套房裏走我聽見浴室傳來淋浴的聲音,這時蘇錦和梁定國已經帶著警員悄無聲息進來,我抬手示意分散包圍並且從餐車上取出槍慢慢靠近浴室。


  蒸騰的水霧模糊了浴室玻璃,我依稀能看見裏麵人的輪廓,揮舞的手伴隨高亢歌劇的節奏起伏,我緩緩伸向浴室拉手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槍。


  當我猛然拉開浴室玻璃門,看見一個赤身裸體男子的後背陶醉在歌劇中,甚至都沒有發現站在身後的我。


  “警察,舉高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我大喊一聲。


  那人手定格在半空中,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被驚嚇的舉動,聽見我的聲音外麵的蘇錦和梁定國帶人衝了進來。


  “轉過身,慢一點!”我嚴陣以待說。


  那人並沒有表現出反抗很配合的緩緩轉過身,就站在淋浴下水從他一絲不掛的身體上留下。


  啊……


  當我看見那人臉時發出驚呼,身旁的蘇錦頓時轉過身,那人居然在笑而且透著高傲的嘲諷。


  “這身衣服挺適合你的。”他注視著我嘴角輕微上翹。“比你穿警服好看多了。”


  “老實點,穿好衣服慢慢走出來。”梁定國大聲嗬斥。

  “我到底該舉著手不動還是該穿著衣服?”那人笑著問。


  “怎麽會是你?!”我木訥的愣在原地,槍低垂下去依舊沒回過神。


  我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去幻像和他重逢時的場景,有開心、興奮和傷感但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場麵。


  景承站在淋浴下依舊在他臉上看不見絲毫羞恥感,他把濕漉漉的長發捋到腦後,他的樣子還定格在我兩年前的記憶中,一如既往的放不羈輕狂,那雙明亮的眼睛讓我仿佛又看見了星辰,嘴角掛著神經質的微笑。


  我收起槍把浴巾砸到他身上,他破滅了我期待重逢的美好,轉身告訴梁定國把警員撤出去。


  “撤?可,可他是犯罪嫌疑人啊?”梁定國大吃一驚。


  “他隻是一個瘋子,不過你該慶幸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回到套房的客廳無奈回答。


  景承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時間仿佛瞬間回到兩年前,我和蘇錦還沉浸在恍惚之中,但他似乎很平靜就如同根本沒有離開過,甚至都沒有絲毫生分的感覺和自然的抱住蘇錦:“你好像長胖了。”


  蘇錦苦笑一聲,她和我一樣對麵前這個男人沒有丁點辦法:“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蘇錦問出聲後又笑了,我猜她應該是感到自己這個問題很幼稚,如果連普通警員都能解開的謎題在景承麵前根本就不算問題。


  我一直在等赫楚雄的回複,看樣子他猶豫再三還是把景承帶了回來,景承案發現場留在酒店其實是在等我們的出現,想到這裏我目光落在餐車上的菜肴,這個瘋子甚至把吃的都提前為我們準備好。


  陸雨晴從外麵急匆匆跑進來,當她看見景承時充滿驚喜的愣在門口,景承帶著微笑和她對視,一切都是那樣自然和平靜,走到陸雨晴麵前動作嫻熟的取下她頭繩動作依舊曖昧輕柔。


  “我很想你。”景承撫摸著她的臉聲音很溫柔。


  陸雨晴或許是太思念他眼淚奪眶而出,景承抹去她臉頰的淚水緊緊把陸雨晴摟入懷中。


  “他,他是誰?”梁定國一臉茫然小聲問我。


  “他是英雄。”我苦笑一聲回答。


  梁定國顯然對我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我猜在他心目中英雄的形象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不會像一個神經質的瘋子而且沒有丁點道德底線。


  “他擅自拿走凶案現場的物證金幣消費,還冒充警察身份招搖撞騙,有,有這樣的英雄?”梁定國一身正氣,對景承充滿了質疑和反感。


  “比起這些他還做過更離譜的事,比如……”蘇錦在旁邊淡淡一笑習以為常回答。“比如對他開槍。”


  “啊!”梁定國目瞪口呆。


  “他不會成為你喜歡的人,但他卻是你現在需要的人。”我也跟著淺笑。


  景承和陸雨晴走回到客廳,他坐在我旁邊張開雙手一本正經說:“她們都抱過了,你不打算也抱抱我?”


  “凶手打算滅門,但故意留下七條人命和我們玩遊戲。”我打開景承的手白了他一眼。“你去過案發現場有什麽發現?”


  “第二封信是不是在死者的身體裏?”景承還是抱住了我,有一種久違的開心,但我經曆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來,這樣隻會讓他更肆無忌憚。


  “在死者葛安平的胃裏找到一封密封的信,上麵隻有一句話。”陸雨晴看看頭回答。“看看我的功績吧,連神都會為之折服。”


  “目前還不知曉這句話的含義,不過我們推測凶手把剩下七個人的生死就隱藏在這句話中。”蘇錦說。

  活生生的神態刻上沒生命的石頭,


  比雕刻者妙手匠心的臨摹更長壽。


  石腿的基座上鑿刻有這樣的字跡:

  我是萬王之王。


  看看我的功績吧,連神都會為之折服。


  ……


  景承不假思索念出幾句話,看著我們說:“這是雪萊著名的詩篇。”


  “凶手留下一句詩有什麽含義?”陸雨晴問。


  “這首詩歌是描寫奧斯曼狄斯的,詩的內容並不重要,凶手想告訴你們的是這首詩所描述的地方。”景承神情平靜。


  “奧斯曼狄斯是埃及法老王,這和凶案有什麽關聯?”蘇錦疑惑不解問。


  “他建造了人麵獅身像。”景承脫口而出。


  “司芬克斯!”我大吃一驚,但仍然不明白凶手留下這句話的目的。


  景承讓陸雨晴把屍檢報告給他看,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凶案現場拍攝的照片上,那艘仿佛在冰與火中遊蕩的幽靈船讓人感覺格外陰森。


  我留意到景承愈發陰鬱的表情,我很不喜歡他這樣的神情,因為這預示著連他都無法掌控的死亡。


  “古希臘的女神金幣,正麵是雅典娜女神,背麵是手持花環的勝利女神,存世極其稀少每一枚都價值連城。”景承放下檔案拿起一枚凶案現場找到的金幣說出來曆。


  “關於金幣我們掌握了一些情況,在倉庫凶案發現的手機鈴聲是萊茵的黃金第四幕歌劇片段,我們推測凶手是用歌劇在暗示詛咒,因此這些黃金應該和凶手殺人動機有關。”我對景承說。


  “在萊茵的黃金中,被詛咒的是所有占有過指環的人和神,但指環並沒有被詛咒,這就預示著金幣的出現還有另外的含義。”景承搖搖頭心平氣和說。


  “什麽含義?”梁定國終於有機會說上話,但聽的出他對景承並不在意,話語中更多是不屑。


  “賄賂。”景承輕描淡寫回答。“這些金幣是用來賄賂的。”


  “賄賂誰?”蘇錦很是好奇。


  “神。”


  ……


  “到底什麽意思?”我心急如焚問。


  “奧斯曼狄斯為了萬古流芳在他的陵墓旁修建了人麵獅身像,陵墓代表著死亡。”景承把那張凶案現場拍攝到的船照片擺放在我們麵前,手指停在保持撐船姿勢的死者身上。“在古希臘神話中,人死之後會前往冥界,而冥界的入口便是冥河,通過冥河唯一的辦法就是乘坐亡靈船夫擺渡的冥河之船。”


  “冥界擺渡者卡倫!”蘇錦恍然大悟。


  “對,凶手把葛安平塑造成冥界擺渡者的樣子,並且在每一個死者身上都放一枚金幣,這是一種喪葬傳統,金幣是用來賄賂冥界船夫的,也能被理解為渡過冥河的費用,但正常情況下放在死者身上的應該是兩枚金幣,一枚作為通往冥界的費用,另一枚是返回的費用,寓意死者能離開地獄重生。”景承一臉沉穩對我們說。“可凶手隻放了一枚,凶手的用意很明顯,把被害人送入地獄永遠不要再回來。”


  “能不能說點有用的,殺人就殺人搞這麽多花樣幹嘛,還冥界船夫呢,我感覺你就是在信口開河。”梁定國瞟了景承一眼不耐煩說。


  “好,我告訴你有用的。”景承並不計較梁定國的態度,抬頭和他對視聲音低沉。“冥河是地獄的起點,凶手把死者塑造成冥界船夫的樣子預示地獄之門的開啟,相信用不了多久凶手還會把更多的受害人送入地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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