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遊戲
“你有多久沒坐公交車呢？”欒冰把黎墨凡讓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因為你每天都很忙，恨不得天天做火箭跑來跑去的，不是自己開車就是累的不行讓別人開車，路上的風景錯過了多少，又有多少次想停下來看的時候卻不得不馬上開走。這種可以叫做錯過。”
“恩。”黎墨凡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回答什麽，的確欒冰說的都是真的，很久沒有坐公交車了。
黎墨凡默默地看著窗外，公交車比他平日裏進進出出的車要高很多，順眼望去，車裏有一對小年輕的正趁著紅燈時間親吻了一下，原來連車最基本的自然而然的親密都離他很遠了。
“其實我本打算帶你吃麻辣燙的，但是看你這樣子，西裝革履的，不像，所以我隻能委屈點自己了，川菜怎麽樣？我知道有家不太辣的，應該適合你。“
“為什麽？”黎墨凡好氣地看著她。
“一般你都去大酒店吃飯，那裏的菜普遍清淡，因為那種菜式永遠不會錯。”欒冰指了指馬路對麵的那家店，“快下車，就那了。”說完拽著黎墨凡跳下了公交車。
菜並不多，但每個菜看上去都是紅紅的，欒冰一下子來了食欲，“怎麽樣？吃過嗎？”
“當然，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常去學校對麵的館子裏吃，也這樣，清一色都是紅的，還有你說的麻辣燙，對，還有蘭州拉麵也常吃。”
“知道三大快餐是什麽嗎？”欒冰到了一杯啤酒到他的杯子裏，“答錯了就幹了。”
“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
“幹了，幹了。”欒冰把杯子舉到他的麵，“沙縣小吃，蘭州拉麵，重慶雞公煲。”
黎墨凡不由地笑了出來，沒有任何的掩飾，“服了。”
“這個送給你。”欒冰從包裏拿出一條包裝精致的領帶，“其實你挺適合這種暗紅又有點亮的領帶的，顯得人會有生氣，而不是那麽老成。”
“為什麽送我東西？”黎墨凡的臉上又布滿了嚴肅。
“想送就送了，一定要有理由嗎？”欒冰心一緊，她忘記了，這個男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都是交換，一分鍾的停頓，她繼續說道，“一會再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
欒冰神秘地一笑，“一個能讓你開心的地方。”
被自己的女人請坐公交車，請吃飯，送禮物，對於他來說還是頭一回，心裏雖然覺得暖暖的，但又有了些不安，因為是欒冰，他不知道下麵她要做什麽，害怕這一瞬間的感覺突然消失。
欒冰走到角落裏，從他脖子裏抽下領帶，替他解開襯衣的上麵三顆扣子，再弄亂了他的頭發，“行了，這樣和我走在大街上就配了。”
“啊？”黎墨凡瞪大了眼睛，“我好像大學的時候這麽穿過。”
“那你那個時候開心嗎？”
“開心。”黎墨凡似乎明白了一些。
“走啦。”欒冰拉著黎墨凡的手又上了一輛公交車，“去過遊戲機廳嗎？不會又是大學的時候去過吧。”
“那是高中的事情了。”黎墨凡俱傷地說道。
“哦。是挺可憐的。下一站，帶你去打遊戲吧，你有什麽不開心的打出去就好了。”
“真的嗎？”黎墨凡對著她如孩子般地笑了笑。
“恩。”欒冰看著他信心滿滿地點了點頭。
原來現在的遊戲機廳是這個樣子，東西多了很多，色彩也豐富了不少，欒冰買了100個遊戲幣，“一人50個，看誰先打完。輸了請吃晚飯。”
“好。”賽車，打太鼓，叢林探險，籃球。。。“你怎麽還有？”黎墨凡打了好一陣子，直到打完全部的遊戲幣才來找欒冰。
“當然，還有兩個，你輸了，請我吃晚飯。”欒冰高興地不由地用雙臂摟住黎墨凡的脖子，“看吧，你在商場上很厲害，但是這裏比你厲害的人有很多。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挺開心的。”
黎墨凡搶過欒冰手裏的遊戲幣，“這兩個做紀念，先陪我去和茶，晚上再請你吃飯。”
“從你。”欒冰高興地跟著他走出遊戲廳，“怎麽約人呢？”
“我很開心，真的。不過再怎麽開心，這種生活我也隻能把它當成難得的消遣。但是今天瞬間的高興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一會我約了陳董事在茶室談事情，你也一起好了。我沒什麽好避諱你的了。”
抗癌藥已經成了黎墨凡心頭壓的最重的一件事情，現在市場上什麽生意都難做，唯有藥品是永恒不變的東西，而且這個藥成功投入市場後，新的藥品還能繼續開發。陳董事陳茂函，就負責者塊的事情。
“墨凡，藥品臨床實驗的人員已經定了，但是資金出了點問題。這個項目的投入費用基本上用完了，如果從公司賬戶再調錢的話需要董事會同意才行，這個就比較麻煩，時間也會比較久。”陳茂函遞了份資料放到他麵前，“我今天上午和謝媛媛談過了，她可以讓謝氏集團出筆錢。”
“什麽條件？”黎墨凡直截了當的問道。
“共享藥方，投入銷售之後，利潤二八分，她二我們八。這個條件還算不錯，臨床的風險大成本高。”
“沒呢？”
“今天談這個事情的時候鍾老太太也來了，雖沒說什麽，看上去挺讚成的，都知道鼎元集團和謝氏集團的關係好，但實質性的合作卻沒有，這次也算是一個突破。”
黎墨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個抗癌藥的藥方是絕對的商業機密，共享？可是不共享後果會怎麽樣？那些需要的錢怎麽來？都是問題。他緊鎖著雙眉，沉思了片刻，“讓我想想。臨床的事情你不要停。”
“放心吧。”陳茂函起身告辭。
黎墨凡感覺到一絲不安，按理說謝媛媛應該以婚姻為要挾，可是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藥方，實質令人費解，恩惠？怕是她還沒有那個度量。
不知道什麽時候，欒冰竟在他對麵坐了下來，慢慢地倒了杯茶到他杯子裏，然後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麵。他隻是淡淡地對她笑了笑，繼續翻看著眼前的資料。瞬間空氣在此凝聚，那麽祥和，讓人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