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百十兄弟齊被揍
“裴道祿!”寒笙語氣低沉,腰間玉簫淩空飛起,如鋒刃般對著裴道祿。
“別想著漕幫有高人幫助,我們就不敢動你,我們隻是按法度章程查案,我神緝堂有個捕快在你通惠埠沒了命,這事兒我先給你記下,等烏香膏事情一了,我親自來拿你狗命。”
“哎呦,口氣還不小呢,神緝堂的捕快死了,跟我有什麽關係,通惠埠哪天不死人,是他們自己沒用。”
裴道祿奸佞狂笑,看向地麵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捕快,說道:
“我今兒還就讓你們神緝堂知道,我通惠埠三百個過命弟兄,各有各的能耐,你們敢過來,就要承受後果……”
裴道祿聽到漕幫請的高人已經抵達京城,腰杆子挺得直愣愣的,跟神緝堂打擂台嗓門都變大了,想好好刹刹他們的威風,但是就在他想繼續口出惡言時,廳外忽然有嘍囉連滾帶爬跑來求救:
“大哥,救命啊!咱們堂口的人讓人給收拾了!”
裴道祿心裏咯噔一下,他正在這兒跟神緝堂吵架呢,這哪兒來拆台子的?
“那麽多弟兄呢,那人怎麽打的,咱們就怎麽還回去。”
“去了,沒打過那人。”
“蠢驢,帶得少當然打不過,你多帶幾個人,我看誰那麽厲害?”
“不是,弟兄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跟去打架了。”
“那你還求救啥,趕緊給我起來。”
“三百個,三百地弟兄全給打爬下!”
“這!?”裴道路聽了眼睛都瞪裂了,眼神凶狠說道:“他奶奶的,哪路大神要跟我漕幫過不去?!”
“不,不,不知道啊!”
這漕幫的嘍囉想了好一陣子,愣是沒想起來到底是誰打的他們,那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以恐怖如斯的實力,強勢打倒三百個身強力壯的幫內夥計,他的腦海深處湧動一片莽莽蒼蒼的樹海,口中嘀嘀咕咕:
“我怎麽不記得了,我隻見到,一片槐樹林……”
……
今日通惠埠遇到了一件稀奇事兒。
一向欺壓市井的漕幫,挨收拾了。
幫派裏三百多個身強力壯的壯漢,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傷,七零八落倒在埠口棧板上哭爹喊娘,全都被同一個人給打了。
但是想回想起是誰打的他們,卻都好像失憶了,隻想起來一片綠意盎然的槐樹林。
這個事情可把通惠埠地頭蛇裴道祿給氣壞了,偌大的漕幫,百二十號打手,竟然讓人給揍得失憶了,這個跟頭栽得可太狠了,我裴道祿的麵子還要不要?
更氣人的是這幫不中用的王八羔子,竟然把揍他們的人給忘得幹淨,他想把那賊人找出來遊街示眾當麵活刮,看樣子是徹底沒機會了。
最多找一幫專門幹髒活兒的乞丐,給他們幾兩銀子,讓他們站在埠口從早罵到晚,想著把那背後的人給激出來,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沒人搭理他們。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這件醜事很快傳遍大街小巷。
市井街坊都在罵裴道祿這幫惡人,這些年欺男霸女橫行鄉裏,靠著通惠埠的堂口,別管是商人、船夫還是平民、漁民,隻要你從埠口過,各種沿河設卡雁過拔毛,牟取銀錢的事情做多了,終於有天上的“南柯仙君”看不下去了,下凡狠狠把他們收拾一頓。
這“南柯仙君”是天上的神侍,收拾完漕幫就又回天述職去了,肉眼凡胎無福麵見神仙,因此沒有人能知道那仙君的樣貌,隻看到仙人幻化出的一片槐樹林……
你還別笑,平頭百姓淳樸又迷信,這神仙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京城八卦的市井街坊正看笑話,埠口漕幫可鬱悶壞了,辛苦經營的“不好惹”形象徹底崩塌,企業形象一落千丈,氣地裴道祿天天罵娘連飯都吃不下。
那人也不知道學的什麽邪門道行,把人揍成這樣居然還記不起來他,傳得人多了,老百姓還真相信了有神君的說辭,鬧得人疑神疑鬼,人最怕的就是怪力亂神,連漕幫弟兄也感覺真遭報應了。
但是裴道祿畢竟行走江湖那麽多年,什麽幻術戲法精巧機關沒見過,很可能是江湖裏耍把式的,絕對不可能真是神佛降報應來了。
可即便不信又怎麽樣,做賊心虛,一天找不到那個人,那一天心裏就不踏實,要是沒辦法押著這始作俑者遊街示眾當眾活刮,這偌大的漕幫,豈非無一人是男兒?
裴道祿心裏越想越堵,他不清楚什麽人單單跟漕幫過不去,是他哪裏得罪人了?還是漕幫搶了他們的生意?等等……裴道祿心裏閃現一個可怕的念想,嚇得他冷汗津津,不會是神緝堂找了什麽江湖高手來砸場子?
對了!這完全對的上了!怪不得今天六大神捕不請自來,而且還跟自己好一頓掰扯,原來是聲東擊西另有所圖,隻要把漕幫搞亂了,想再查烏香膏藏匿地點,那就容易多了。
裴道祿自認為看穿了神緝堂的陰謀,不禁洋洋得意起來。
事分兩頭,京兆府神緝堂。
寒笙和鐵扇瀏覽著卷檔,通惠埠出現“南柯仙君”懲罰漕幫惡徒,他們眼裏滿是疑惑。
南柯仙君,是什麽東西?
……
這次南柯仙君顯靈,通惠埠的漕幫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揍得不輕,窩囊又惡心,像踩了一腳大糞還要去田裏堆肥,惡心得沒完沒了。
而這一切鬧劇的凶手,自然是張長生。
但是張長生心想,雖然漕幫眾人裏裏外外全都像吃了一把死蒼蠅一樣難受,但他沒有任何惡意,隻是想找個隱蔽地方試試他的新本領,這次沒試好,那就下次再來。
這些人肉沙包可太有用了,南柯一夢的效用,超過了他的預料。
說白了,南柯一夢的作用,就是把他的身份信息全部隱藏,張長生隻要開了南柯一夢,他的任何信息都不會留在那些人的腦海裏。
所有見到他臉的人,隻會記得被揍得腦子發昏時,那莽莽蒼蒼的綠意槐樹林,聽過他說話的人,隻會聽到風吹樹林的嘩啦聲。
南柯一夢,就是一個空白通行證。
張長生拿上這個通行證,就是“南柯仙君”。
催動南柯一夢,別管張長生怎麽豪放怎麽浪,他哪怕是打家劫舍奸淫擄掠,再作奸犯科做壞事,隻要收了南柯一夢,誰也別想知道他是凶手,他依然可以用張長生的麵目活著,歲月仍舊可以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