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芳心錯付
“他本性不壞,所以寶貝,我們就再相信他這一次,好嗎?”
如果馮舟還殘留些理智,那麽就會聰明地永遠消失在他們眼前,如果他還一心想要報仇的話……
木沉香悄然揚起抹冷酷淺笑,無論任何人,隻要再敢傷害到她的寶貝,絕不會再被如此輕易地“放生”!
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她最後一次的心軟!
見媽咪露出那麽扭曲的笑,木皓軒便聰明地沒有再糾結馮舟的事,反正就算某人真敢再來挑釁,他也有絕對的信心對付這個與朗曼那些人相比,危險度簡直低得可憐的男人。
“我們回酒店吧。”
坐回車裏的木沉香隻淡淡說出這樣一句,雖然剛剛馮舟的話沒有造成什麽後果,但卻惹得她不禁想起她因為米切爾的事而又留在酒店陪布雷恩過夜後,第二天早上見到的那副禁忌畫麵。
見馮舟就癱坐在地上,仍心有不甘的約翰回眸看了眼布雷恩的臉色後,才壓下滿心報複的念頭,發動車子離開這已然狼藉一片的路段。
“你是不是想問,我究竟把馮明泉怎麽樣了?”
自從看著木沉香與馮舟對話回來,布雷恩就知道她有事情想要問他,隻是還沒想好要怎樣開口。
他向來是個不喜歡被動的人,於是便決定幫她問出心中疑惑。
“不,無論馮明泉得到的是怎樣的結果,都是他罪有應得!他竟然試圖傷害我的寶貝,就算你沒有出手,我也絕對不會原諒這個人的!”
木沉香搖頭否定了布雷恩的猜想,由於他的主動打破沉默,她便決定把原本想要回酒店再說的事情提前。
“你到底是怎麽樣的?雖然我對什麽嫁入豪門沒興趣,但是我總不能一直帶著皓軒跟你住在酒店裏吧?”
完全沒有想到她突然提起這件事,布雷恩不禁有須臾的迷惘。
“恩,你說得對,我既然已經打算長期留下來,的確不能一直住酒店。”
其實布雷恩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過去那段時間要忙的事情太多,讓他一時間無暇落實尋覓房子的事情。
倒不是能入他眼的房子難找,隻是他心裏明白那並不僅僅隻是個住所,而是他們未來要一起生活的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他竟然以為她隻是在說住宿的問題,木沉香不禁鬱結。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天還要去海洋館,我們應該沒時間再去看房子了,那就等到周一吧,周一我陪你去合適的樓盤轉一轉。”
布雷恩難得溫暖地勾起嘴角,抬手輕輕拍了拍木沉香的手臂。
“真的嗎爹地?是不是等找好房子,我們就可以離開酒店,搬去新家了呢?”
木皓軒聽到這裏不禁興奮起來,他們正在談論著的,可是他夢想以久的三口之家哎!
“沒錯!”聽到自小奶包嘴裏吐出的“家”字,布雷恩唇畔的笑意不禁更深,極其寵溺捏了捏寶貝柔嫩的臉頰,“等找好房子,我們就搬家!”
看著這對父子竟然自顧自地就聊起搬家的事,木沉香隻覺得陣陣地無力。
好吧,看來現在還不是她向他“興師問罪”的時候……
約翰開車載著布雷恩等人回到天都酒店後,就很自覺地從他們三口人眼前“蒸發”。
木皓軒發覺媽咪似乎有話想要與爹地單獨談,便乖乖地尋個玩累了要早早回房休息的借口快速消失,網絡上那批人應該正急著找他商量對付福特瓦羅的事呢。
那個大毒梟最近也不知抽什麽風,先是搶了爹地的軍火,最近又打起大衛手上鑽石礦的主意,各種不怕死地在招惹他們這幫國際第一恐怖組織。
他既是想替爹地出口氣,也是難得遇到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真是有些手癢地爭著與他過過招!
這樣,偌大的客廳裏很快就隻剩下滿臉鬱結的木沉香,以及一臉莫名其妙的布雷恩。
“既然馮家父子的事情已經了結,那麽我明天就要帶皓軒回家去住,畢竟一直住在總裁您這裏多有不便。萬一哪天被珍妮小姐知道了,難免會造成些不必要的誤會,再給總裁您添更大的麻煩就不好了。”
這次當先打破沉默的是木沉香,並且在冷冷說完這段話後,便打算回房去收拾東西。
“馮明泉雖然已經再掀不起什麽風浪,但你也看到馮舟今天的瘋狂程度了,我不能讓你拿皓軒的生命安危來冒險!”
布雷恩的言下之意很是清楚,他是絕不會容許她帶寶貝兒子離開的!
更何況,這女人是聽不懂人話嗎?剛剛在車上時,他不是已經答應要帶她去看房子,給他們一個家嗎?
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她到底還想鬧哪樣?
“是,馮舟今天的舉動是真的非常瘋狂,但是我們都很清楚,他的目標隻是你,而不是我們。所以我覺得,繼續把皓軒留下來,才是最危險的!”
木沉香停步在臥室門前,眉目間似都攏著層冰霜,滿滿都是距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這男人不是很聰明嗎?怎麽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她是在意珍妮的事!
“你覺得他今天的瘋狂舉動,真的隻是針對我一個人的嗎?你以為從遊樂園出來就一直跟著我們的他,會不知道你們母子倆也在車上?笨女人,他根本就是抱著想要與我們同歸於盡的目的!”
抑不住洶湧煩悶情緒的布雷恩,眉心漸漸收緊成一個鮮明的川字。
在那樣的情況下,這個笨女人還要放過馮舟,已經觸及他的忍耐底線,可如今卻又在這裏無理取鬧地一味挑戰他的容忍度……
“沒錯,我承認他最恨的人是我,而且我也知道他有多愛你!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青年才俊的馮導演,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他發生了多大的巨變。如果你現在還把變態的他,當成正常人來對待,早晚會把皓軒與你的未來,都毀在你的這份愚蠢至極的所謂善良上!”
見布雷恩竟然越罵越是順口,木沉香不禁氣得緊緊咬住下唇。
“是,我是這世上最笨的女人了!那你幹嗎還要理我這個笨的女人?你幹嗎還要讓我做你的秘書?布雷恩,既然你這麽討厭我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就別再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留我在你身邊!”
再也不管他的臉色會難看成什麽樣,木沉香衝進臥室便嘭地一聲摔上門,狠狠地按下門鎖。
她會有落鎖的舉動,顯然心中是想著布雷恩追上來繼續與她理論的,可是最終的結果卻讓她心頭酸澀難抑,有說不清的失望染上心頭。
他並沒有追上來要求她開門,甚至始終背倚門板站在臥室裏的她,連他走近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終究還是她太過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吧?
自嘲地搖頭苦笑了一下,木沉香拖著異常疲憊的身子走到床前,將自己丟進那張此時倍顯寬闊的大床裏。
盡管說是雙人床,但其實主臥裏這床的大小,足並排躺下四個成年人。
在過去的幾天裏,每晚她都是與他一起躺在這張床上入睡的。那時的她並未覺得這床有多大,因為他總是會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好像他們睡的並不是大到誇張的雙人床,而是一張狹小擁擠的單人床似的。
每一個在他懷裏安然入睡的夜晚,她都不止一次地幻想過這個抱著她入睡的男人,心裏應該還是有她的。就算他還沒有給予過她任何明確的承諾,但她相信在他的心裏,肯定有為她與他們的兒子在謀劃著未來的一切美好。
但是現在想來,僅僅憑借這短短幾夜的同床共枕,就如此相信這個鐵腕冷情出名的男人,她還真不是一般的愚蠢!
難怪他那麽喜歡叫她笨女人,她真的是笨到無可救藥!
而就在她埋首在還殘留著他氣息的大床上,滿心自嘲著芳心錯付的鬱結時,那個被她腹誹的男人卻仍站在客廳裏,猶如雕像般不曾動上分毫。
布雷恩始終直直瞪視著被木沉香狠狠關閉的門,仿佛是要憑借那灼灼視線將那門板活活燒出兩個窟窿似的。
他修長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緩緩地緊握成青筋糾結的鐵拳,不久後又漸漸舒展。
如此不自覺地反複握緊拳手再鬆開數次後,他終於不在僵硬如石雕地佇立原地,緩慢地邁開腳步走到主臥室門前。
可是他收緊成拳的手才剛剛舉起,卻又再度頓住所有動作,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般僵在那裏。
他就這麽保持著舉起拳手來想要敲門,卻始終沒有落下的可笑姿勢,又默默在門前佇立許久,久到他甚至忘記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扇門前……
心中似乎已經有千百個念頭轉過,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想過。
仿佛遲疑了半個世紀之久後,他終隻是無聲低歎口氣,緩緩收回本欲敲門的手,黯然轉身去往另一間臥室。
若是換成珍妮或者任何女人,先不說她們敢不敢真的與他生氣,就算她們偶爾對他耍些撒嬌式的小脾氣,他也都能夠極其從容輕鬆地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