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本能地想要維護她
將自己置身到溫熱的按摩浴缸裏,緩緩閉上雙眼想要稍稍放鬆一下,不想卻在浴缸中氤氳蒸汽的重重包圍下,陷入一個遙遠的夢境。
夢裏的他,還是個純真無憂孩子,被年輕漂亮的女人緊緊牽著手,歡愉地跑在芬芳誘人的薰衣草花田間。
置身其中的他們,鼻息所嗅盡是甜甜的花香,觸目所及盡是嬌豔的花海,耳邊所聞盡是清脆的鳥鳴與歡快的笑聲。
“不要走!媽咪,不要丟下我!”
布雷恩猛然自夢中驚醒,滿是憂傷的深藍色眼眸茫然瞪大半晌後,才發覺自己隻是又發了夢魘而已。
浴缸中原本溫熱的水早已變得冰涼刺骨,隻是那浮於表相的清寒薄涼,遠不及他心中千年酷寒般冰冷之萬一。
緩緩起身跨出浴缸,他隨手取過件浴袍穿上便走出浴室,然後目不斜視地徑直到酒櫃取出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上一杯,仰頭便將之一飲而盡。
他曾經以為,他已經放下的傷痕,卻僅僅因為一場夢魘便又疼得如此鮮明。
他曾經以為,他已經對那個該稱之為母親的人不再有感情,可是當看到她自殺未遂後死灰般的臉色,卻仍無法否認地感受到陣陣錐心的痛與後怕。
他曾經以為,他已經不會再對任何女人用心動情,可是在忙完醫院那邊的事情後,他最心急於想要見到的竟然是被他遺留在這裏的,那個對他並沒有感情的小女人。
布雷恩,你到底怎麽了?
難道過去十幾年的苦,過去十幾年的痛,過去十幾年所受的折磨,仍沒能把你那些可悲的軟弱給消磨幹淨嗎?
安東尼曾說過,這世間最無用且累贅的東西,就是感情。
難道,你全都忘了嗎?
“你怎麽洗個澡洗了那麽久啊?”
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毫無預兆地打破了寂靜到沉重的氣氛。
握著酒杯的手猛然收緊,布雷恩難以置信地緩緩轉眸,看向仍穿著他的寬鬆襯衫,清純如學生般的秀麗容顏上正掛著招牌式甜美笑容的木沉香。
“我剛剛叫晚餐來,你不要總是空腹喝那些烈酒,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長期折磨的。”
雖然得到了布雷恩的“首肯”,但木沉香卻並沒有離開天都酒店,而是選擇留下來陪著這個她不久前還避之唯恐不及的危險男人。
“你怎麽……”
話才問出一半,布雷恩便硬生生咽回了餘下的半句,她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異常,所以才會改變心意留下來陪他的。
向來聰明通透的他,怎麽可能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他隻是有些難以相信而已。
她不是一直對他沒感覺的嗎?她不是一直不屑於他的感情的嗎?那麽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為什麽會在他倍覺疲憊孤寂的時候,會那樣善解人意地願意留下來陪他?
她對他,其實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吧?不然以她的性情,昨晚也不會半推半就地與他一起放縱貪歡……
想到這裏,布雷恩不自覺地軟化了唇角的冷硬,消散了一身冷厲冰霜地走向她所在的餐廳。
“喂,你那是什麽眼神啊?可別以為我是為了你才留下的!你不知道,外麵下了好大的雨,我沒走隻是因為不想被淋成落湯雞而已。”
被他那炙熱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木沉香不禁搬出早已想好的借口來給自己找理由,卻不覺隻會越描越黑。
但是眼下心情明顯轉好的他,卻並沒有揭穿她,畢竟若是把她逼急了真的冒雨離開,那麽他飯後想要做的“運動”就也跟著要泡湯了。
“剛剛你的手機有響,我看是約翰的來電就幫你接了,他說米切爾已經醒過來,醫生說沒什麽大礙,隻要再住院休養觀察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她最終會選擇打電話給家裏胡亂編了個加班的借口留下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由於聽約翰說他竟然為救米切爾輸了很多的血,這讓本就心生懷疑的她,更加確定他並非表麵看上去那樣殘酷冰冷。
看起來再強硬鐵血的人,終究也有其脆弱的一麵。
“對了,大概是中午前後,珍妮有來找過你。”
“珍妮來過?她有對你說什麽嗎?”
“恩,她說了很多,不過我說的也不少。”
看不出他有任何動怒的意思,眉宇間反倒露出幾許擔憂關切之情,這一發現讓木沉香原本有些緊張的心頓時一暖,似被注入股溫泉般,四肢百骸都跟著溫暖舒服起來。
“那樣就好,你不必理她,她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布雷恩隻是想要給她某種程度的承諾,隻是想要她知道,對他而言她並不比那個所謂未婚妻的地位低,可是具體要怎麽處理珍妮的事情,他卻還不及細想。
他,隻是本能地想要維護著她。
木沉香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她能夠體味到他話中的深意。
就算他還沒有給出什麽明確的承諾,但以他們目前僅算是曖昧的關係而言,他能這樣不顧未婚妻的立場來維護她,已經讓她很是滿足了。
這一頓晚餐,兩個人吃得異常地溫馨平和,猶如一對老夫老妻般自然從容。
不過當木沉香端上餐後水果時,就敏銳地感覺到布雷恩看她的視線變得不再單純,那雙夜空般深邃的深藍色眼眸上,又薄紗般地被蒙上了層迷離欲色。
她還清楚的記得,上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目光時,就是在昨晚她被他吃幹抹淨前……
完全不給發覺“危險”的木沉香逃跑的機會,布雷恩猶如矯健的豹子般將她撲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這一夜木沉香睡得極不安穩,依稀覺得自己一直陷在一場旖旎夢中,木沉香拚命戰勝了強烈睡意,強迫自己睜開雙眼,但朦朧視線中顯現的景象,卻讓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已經清醒,還是仍陷在那場害人的暖夢裏。
觸目所及,染著層層薄汗的古銅色胸膛正緊貼著自己。
“啊……別,布雷恩,我真的不行了,你別……”
身為他的私人秘書,幫他推拒掉所有女人來訪的她非常清楚,這位總裁大人到中國後似乎已經久不近女色了。
但是如果她知道他長期積累下來的這些欲望,最後竟是要全部宣泄在她身上的話,她自問肯定不會再那麽盡職盡責地為他擋去所有情人約會。
這一夜的折騰,真是差點沒要了她的小命!
“乖,我保證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
已經被勾起洶湧欲望的布雷恩哪裏肯臨陣退縮,用平日絕跡的溫柔聲音,不依不饒如催眠般地哄勸著身下掙紮的小女人。
就在兩人正在拉鋸戰式的你近我退,你攻我躲時,布雷恩的手機突然在這時響起來,由於聽到那是專屬黑鑽石朗曼的鈴聲,他不得不暫緩與她癡纏的動作。
見他毫不羞赧地就那樣赤著身子下床去接電話,好不容易有機會逃脫魔掌的木沉香也故不得矯情嬌羞,也迅速爬下床準備衝進浴室,沒想到承歡一夜的雙腿根本難以隨力地霎時一軟,徑直便向地毯上摔去。
“朗曼?是加勒比海那邊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也不知布雷恩的動作怎麽會那麽迅捷,他在接起手機的同時,竟還能及時撈住摔跌的木沉香,順勢便將她單臂夾在腋下,大步走進她想去的地方--浴室。
一張臉早已羞漲成番茄色的木沉香,萬般無奈地隻能放任這個霸道男像夾帶個小孩子般將她帶進浴室,將她放到堪比小型遊泳池般巨大的按摩浴缸旁,然後又在他帝王般強勢的目光示意下,默默動手按下向浴缸中注水的按鍵。
“事情看來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樣簡單,阿布,你能猜到是誰的人假扮海盜搶走了我們的貨嗎?”
電話裏那屬於朗曼的聲音,透出幾許少見的凝重語氣。
“假扮海盜?”
布雷恩的眉心悄然蹙起,若是說起這些年來為了快速崛起所經曆過的風雨、得罪過的人物,一時間還真想不到如今哪個會有這樣的膽識來搶他和朗慢的軍火。
倒也不是他樹敵太多,實在是這關聯黑白兩道的鑽石、軍火之類的走私生意太過暴利,想要分一杯羹搶這碗飯的人太多,就算他不去招惹別人,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也總會有前赴後繼的人來找他們麻煩。
經過多年槍林彈雨出生入死的拚搏,雖說由朗曼、雷神、亞瑟及一位神秘人組成的國際第一恐怖組織,已經占據了鑽石、軍火走私的大半壁江山,但畢竟他們真正霸占市場不過是這兩年間的事情,難免有些根基不穩,容易招那些蠢蠢欲動勢力的覬覦算計。
“算了,我看你也猜不到,還是我來宣布答案吧。”朗慢無甚笑意地冷笑了一聲,“你一定想不到,這次膽大包天地敢搶走我們這批軍火的,是現在的國際第一大毒梟--福特瓦羅!”
即便毒品是布雷恩原則中絕對不會碰觸的底線範疇,但是也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位新一代的國際第一大毒梟。
但是,就算福特瓦羅也在鑽石、軍火走私方麵摻了一腳,與他們這條線卻是向來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