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遠征在外
到雅舍的時候,蘇十安和雲畫都不在,一想到那日的不歡而散,他就心生苦澀,真的好想在走之前再見她一面,哪怕不說話,只是遠遠看上她一眼即可,可是他現在要趕去西郊,他想等到凱旋之日,她或許就能夠想明白她對他的感情,所以留下了一封信給店裡的夥計,讓他務必把信交給蘇十安,之後就策馬而去。白子硯前腳剛走,蘇十安就來到了雅舍,店裡面的夥計把信交給她,蘇十安邊打開邊朝裡面走,雲畫跟在她後面,就看到蘇十安看完那封信之後調轉方向跑了出去,跑到街口的位置就看到他騎著馬的背影朝著城門奔去,她嘗試著去追,可是根本追不上,到城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著盔甲的樣子,哪怕只是個背影,也能想象出他的英勇。她眼角流出一滴淚,告訴自己:該說的那日已經說清楚,還追他幹什麼呢。蘇十安手裡緊緊攥著那封信,轉身失魂落魄的回去。蘇十安回到雅舍,一直看著那封信:丫頭,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動身前去莫西城的路上,此次出征,歸期未定,上次見面,不歡而散,思量許久,我必須要寫這封信告訴你,之所以瞞著你還有一方面的顧忌,我知道蘇太傅的為人,他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室宗親,或許你自己也是這是想的,所以才有了隱瞞,十安,不要那麼快放棄我,相信我,等我回來給你未來。蘇十安看著信佯裝生氣的嘀咕:「為什麼要寫這封信,白子硯,你真是討厭極了。」蘇十安心裡亂極了,在雅舍的包間里待了一上午,什麼事情都無法思考,生氣歸生氣,但是還是擔心他,她擔心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受傷了該怎麼辦,若是中了埋伏怎麼辦.……
回到宅中的時候,蘇景初和方知敘正在花園的亭子里說這件事,蘇十安不由得走近他們:「哥哥、知敘哥哥,你們在說什麼。」方知敘一見到蘇十安就立刻起來,臉頰泛出一絲紅暈,他笑著站起來說:「沒什麼,在說這次赤南部和塔爾部準備攻擊莫西城的事情。」蘇十安眉頭一皺:「這場戰役一定很難打。」蘇景初適當的開口:「你們先聊,我先去換身衣服。」說罷唇角帶著笑意就離開了。蘇十安想哥哥離開也好,她也能多問問,「知敘哥哥,這場戰役你怎麼看?」方知敘心下一喜,以為是蘇十安在考驗自己,所以他將自己的看法全部傾吐而出:「塔爾部和赤南部結合起來大約五萬大軍,莫西城僅有一萬大軍駐守,皇上此次派了九王爺前去,但是只給了兩萬精兵,倘若能夠在他們兩軍匯合之前趕到莫西城,以九王爺的謀略,大打個勝仗不成問題,但是就目前來說,塔爾部和赤南部極有可能趕在九王爺的軍隊趕到莫西城之前就匯合,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少勝多尤為艱難。」說完又看向了蘇十安,見她一臉擔心的樣子,方知敘慢慢走向她,微微低下頭,問道「十安,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場仗?」蘇十安剛抬起頭想要回答,卻發現她們二人的距離有些近,她不著痕迹的退後幾步,繼續開口:「沒什麼,只是想到這天下剛剛太平沒有多久又要有百姓慘遭戰亂流離之苦。」方知敘也嘆了一口氣:「莫西城處在我朝的最西部,糧食、兵器供應有限,倒是有幾個小部落,不過想來也都倒戈相向塔爾部和赤南部了。」蘇十安聽到之後眼底有化不開的愁思,擔心他會不會有危險。好在雲畫這個時候來找蘇十安,「小姐,你今日買的珠釵送到了房間,你去看一眼吧?」蘇十安又同方知敘寒暄了幾句離開了。回去房間的路上,雲畫調皮的笑著:「小姐,你可要好好賞我,要不是我找出這個理由,估計方公子得和您聊到晚膳時間呢。」蘇十安停下腳步,同雲畫傾訴道:「雲畫,我是不是真的太絕情了,對他太冷漠了?」雲畫伸出雙手搭在蘇十安的手上以示安慰:「小姐,要我說,九王爺欺騙你是不對,但是他對您的心是真的,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為您搞定地契,於竹林之中救你,還幾次三番去雅舍和府上來找您,那真心令人動容,不過,小姐,最重要的是您的心怎麼想的。」蘇十安呢喃道:「我的心,我的心怎麼想的。」雲畫也不再多說,因為她知道自家小姐是個極有主見的人。
一連七日過去了,蘇十安依舊是有空就溜出府去雅舍,這日,蘇十安剛到雅舍沒多久就有一個侍衛送了一封信,蘇十安認出那人是他的屬下,所以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丫頭,莫西城雖為苦寒之地,但是卻能夠看到極美的夕陽,有無數次在夕陽中彷彿都能看到你的樣子,多想帶你來看看,可是又捨不得你受這風沙之苦,等我凱旋,勿念。」至少這封信告訴她他現在安好的,蘇十安看信傻笑起來,嗔笑道:「登徒子,油嘴滑舌。」說完又小心的把信疊好放起來。雲畫看到之後打趣道「小姐,是九王爺的信吧,看來九王爺還真是用情至深,遠征在外還不忘給您來信。」蘇十安嗔道「你個丫頭,還不快去外面招呼著。」幾乎是每隔七日都會有一封信送到蘇十安的手上,蘇十安也從雅舍的客人口中得知,雙方現在軍力相衡,處在僵持階段,不過她相信他,既然他在信上說讓她等他凱旋就一定會凱旋而歸。
距離他離開已經月余,這期間,方知敘相邀過幾次都被蘇十安尋了借口打發了,只是這件事情不知道為何傳到蘇父那裡,蘇十安被蘇父叫到書房:「十安,我問你,為什麼知敘相邀你都稱身體不舒服?」蘇十安索性坦白道:「爹,我對知敘哥哥僅有兄妹情誼,只不過礙於哥哥和方伯父的情面不好直白告訴,我以為知敘哥哥會明白我的意思。」蘇父聽了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知敘做事穩重,待人溫厚有禮,你若同他在一起,他定不會負你。」蘇十安走上前去抱住蘇父的胳膊,撒嬌道「爹,我對知敘哥哥真的沒有男女之情,您就別再撮合我們兩個了,到時候反而耽誤了知敘哥哥。」蘇父拿她沒辦法,只好開口「好吧,以後我不再撮合你們倆了。」蘇十安鬆了一口氣,看著父親的興緻還行,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爹,你怎麼看莫西城的這場仗?」蘇父挑眉,低頭看向蘇十安,「你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了?」蘇十安吐舌,蘇父就知道她又悄悄溜出去打聽朝廷的事情了,不過拿她實在沒有辦法,想了想才開口:「十安,我希望你收斂住自己的好奇心,少打聽朝廷上的事情,身為閨閣在室女,知道的多了對你沒有好處,記住『禍從口出』這四個字。」蘇十安知道父親是不會在和自己討論朝廷之事了,於是又重新換了家常話題,這才使得蘇父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