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自冷靜
雲畫回到雅舍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孫之舟,她立刻去喊蘇十安,一時之間忘記告訴她王爺沒有收銀票的事情。蘇十安平復了一下心情,走到孫之舟的桌子旁邊,孫之舟剛剛寫完一首詩,蘇十安看了一下,字跡奔放,句式工整,這是這內容嘛,太過諷刺,但整體來說實為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詩。孫之舟見到他站在自己身邊久久沒有離開,他醉眼迷離的看向蘇十安:「怎麼,公子也是來奚落我的。」蘇十安搖搖頭,「孫公子,知道你為什麼兩次都沒有中科舉嗎?」這句話一出,孫之舟先是看了一眼,而後發出嘲笑,他帶著醉意說:「為什麼?不就是沒有一個當官的爹?」蘇十安拿起他的詩,邊看邊說,「朝廷需要的是救國治世之才,不是一個斥責朝堂不作為的人,同樣主考官看的是救國治世之理,而並非空談百姓疾苦和命運不公,你知道為什麼朝臣之子要容易中科舉,那是因為他們見識多,聽得多,他們有一個優勢,平常耳濡目染的就是哪個地方發生了什麼災害,應該如何去做。所以在科舉考試中能夠提出治國良策。」聽了蘇十安的話孫之舟停下了喝酒,他抬眸看向蘇十安:「看公子這模樣,想必也是官宦人家,學識見解不凡,為什麼要屈尊降貴安慰我。」蘇十安在他對面坐下來,「有才華的人不該被埋沒,剛才的話我還沒沒有說完,你雖為寒門之子,也有一個優勢,就是你比他們更加知道老百姓的疾苦,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說白了官家子弟的治國良策也不過是針對地方官員該如何做,去忽略了百姓的感受,你從小生活在最低端,你知道民間百姓最關心的是什麼,你可以從根本上去想,百姓是根基,如果你能從這方面入手,我感覺你今年科舉還是有機會的。」孫之舟眼中的醉意淡了不少,他打量著眼前這個相貌氣度不凡的蘇十安,「我看公子見識不凡,為什麼不參加這次科舉,而是想方設法的給我指引方向和勸我。」蘇十安笑了笑:「不是所有人的都想去參加科舉,我只想好好經營這家雅舍。」說完,孫之舟給蘇十安倒了一杯酒。「公子,這杯酒我敬你,我想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蘇十安今日本來就難過,所以也不推脫,端起酒杯就喝下了,雲畫在一邊想勸阻都來不及。喝過酒之後,蘇十安拿出了一些銀兩,孫之舟剛想推脫,蘇十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放心,這只是你之前留在我這裡賣畫作的錢。」聽到蘇十安這樣說,孫之舟也就不再推脫,見蘇十安要起身離開,他急忙開口問道:「公子,不知道您尊姓大名。」蘇十安沒有回頭,只是留下一句:「我姓蘇。」
這邊,蘇父來到上甘寺,只是因為蘇景初的那番話讓他昨夜睡不著覺,想著今日來看看主持是否還在。蘇父拜了佛之後就被一個小和尚引著去了後院,主持已經頭髮花白了,他看到蘇父之後,笑著說:「蘇施主,好久不見,不知身體是否安好?。」蘇父拜了一拜,而後才回答:「住持,您還記得我?不過多謝住持挂念,一切都好。」住持笑了笑:「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京城,我猜你此次來還是為了您令愛的事情吧。」見住持已經猜出,他也不再繞圈子,「小女隨我回到京城,我想知道她如果嫁入皇室宗親會怎樣?」主持笑了笑,「蘇施主,皇室宗親本就沒有可以安穩度世的,緣分天定,令愛的緣分已經出現,順其自然,其餘的我不說想必蘇施主也能才得到。」蘇父心下擔憂,因為來到京城后他就知道出現在蘇十安的身邊的只有方知敘和昨日一面之緣的九王爺,故此眉頭一簇。回過神來,住持已經離開了。蘇父打算回府探探蘇十安的心思。
蘇父回到府里的時候直奔蘇十安的房間,只是雲畫守在門外告訴他「老爺,小姐身體有些不適,剛剛睡下休息。」蘇父眉頭一皺,「找大夫來看過了嗎?」雲畫回道:「小姐說昨日在亭子里待得晚了些,受了風寒,不礙事的。」蘇父有叮囑道:「雲畫,一會兒你去廚房讓他們熬點薑湯給十安送過來。」說完就準備要走,忽然想起這兩個丫頭向來交好,或許可以從雲畫口中探出點什麼,所以他又折回去,雲畫見蘇父走了之後剛長呼一口氣,就又看到折回來的蘇父,她面露為難,蘇義淮看到雲畫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雲畫,你和十安素來交好,你覺得十安和知敘相處的怎麼樣?」雲畫知道老爺是在試探自己,所以她笑著說「小姐和方少爺相處的很好,小姐說方少爺就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蘇父臉色沒變,心裡卻知道雲畫這是說十安對知敘僅僅是兄妹之情,他心下一沉,「十安之前有沒有見過九王爺?」雲畫臉色一變,想著老爺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雲畫立刻搖頭:「怎麼會,小姐怎麼會見過高高在上的九王爺。」見雲畫的眼神有一絲閃躲,蘇父的臉色更加凝重,難不成十安早就認識九王爺,他沒再問下去,怕再問下去就會打草驚蛇了。
兩天後,皇上接到急報,赤南部聯合塔爾部勾結起來準備進攻他西邊的邊界駐守地莫西城,塔爾部的大王子正在率領部隊一萬大軍與赤南部兩萬大軍匯合,邊關戰事吃緊,急需增援。白子乾看了之後迅速召集群臣,他開口道:「此次戰役一觸即發,一定要趕在塔爾部和赤南部大軍會合之前趕到莫西城,這次朕想親自帶兵出征,一舉拿下赤南部和塔爾部,不知眾卿意見如何?」此話一出,大臣們面面相覷,內閣大學士高士說:「皇上,萬萬不可,朝中之事繁多,且都要皇上拿主意,如若這個時候您帶兵出征,恐怕朝廷會遭到宵小之徒的算計。」右都御史吳良說:「高大人,您這是在說什麼,是在懷疑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忠心嗎?皇上,臣,認為這是您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戰役,應該帶兵出征,讓那些部落看看我們天子的英勇。」高士看著吳良那得意的笑,繼續進言:「吳大人知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八王爺的餘黨還尚留在京城,此時你支持皇上帶兵出征,是不是也存有二心?」此話一出,吳良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高士繼續說道:「」皇上,北部大旱,東部大澇,這些事情都需要皇上在京坐鎮把持,萬萬不可帶兵出征。」白子乾也陷入了憂思,隨後他看向白子硯:「九弟,你的意見呢?」白子硯上前一步,「皇上,臣弟同意高大人的意見,臣弟認為此刻您帶兵出徵實為不妥,臣弟願領兵前去,定不辜負皇上的期望,請皇上恩准。」白子乾看著他,內心還有所猶豫,一方面是因為前兩日太后剛說完這幾日要給白子硯選一個王妃,另一個原因是他剛剛繼位,理應這次率兵出征讓西域各部見識一下他的謀略,提高自己的震懾力,但是朝局之中又暗流涌動,他實在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征。見皇上還有所猶豫,白子硯繼續說道:「臣弟曾多次前去西域各部落,知曉地勢地形,還請皇上成全。」戰事緊急,內閣大學士高士跪了下來:「皇上,九王爺曾經無數次領兵戰勝西部各部落,又了解西部的地形,以現在邊關的防禦能力和駐守的兵力來說,一旦塔爾部和赤南部的兵力結合起來,那麼邊關就將失守,他們將一路南下,那個時候就晚了。」他說的慷慨激昂,大臣們紛紛跪下請求皇上讓白子硯出征,只有吳良眼神變得陰狠起來,白子乾看著堂下的群臣,思慮了片刻,沉聲開口:「九弟,朕命你率領兩萬精兵前去支援,這次戰役,只准勝,不準敗。」白子硯鏗鏘有力的領旨:「臣領旨,定不辜負皇上的期望。」朝堂過後,皇上將白子硯留下前去御書房。他看著白子硯說:「九弟,本來是想著這幾日選個良辰吉日給你選個王妃,可是戰事吃緊,這件事,等你回來之後,朕一定從百官之女中選出個最賢惠漂亮的。」白子硯先是謝了皇上之後,才繼續開口:「皇上,臣弟有一事請求皇上,臣弟想待凱旋之後向您討個賞賜。」剛說完,白子乾的手就拍在白子硯的肩膀上,他笑著說:「好,朕都答應你,朕在京城等著你凱旋的好消息,出發之前,去太后那裡一趟吧。」白子硯離開了御書房之後就去了太後宮里請安拜別。出宮之後,他讓譚笙去西郊軍營點兵,自己則是去了雅舍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