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能心軟
白子硯沒有馬上回宮,他和白君澤共乘一匹馬,白君澤轉過頭問他:「九叔,你是不是喜歡漂亮姐姐?」白子硯用一隻手輕輕敲了敲他的頭,「你知道什麼叫喜歡嗎?」白君澤立刻認真起來「我知道,九叔,我真的知道,就像父皇喜歡母后那樣?」白子硯笑著說:「回到宮裡這件事情誰也不許說,如果讓你父皇母後知道,以後你就呆在宮裡別想出來了,也不能再去西郊賽馬了。」白君澤立刻向他保證,隨後他又極小聲的開口:「九叔就是喜歡漂亮姐姐。」白子硯聽到后勾唇一笑。
用過飯後,蘇十安讓雲畫去看看方知敘走了沒,雲畫告訴她方知敘在用過飯後就離開了。蘇十安這才走出屋子,他想去找哥哥聊會兒天。在經過的書房的時候聽到父親和哥哥的談話,看樣子他們是剛剛才開始交談,她聽到哥哥擔心的說:「父親,今日我送九王爺和太子離開的時候,聽到太子說皇后準備給九王爺選王妃,然後九王爺就對太子說到時候讓十安也去,雖然是對著太子說的,但是我覺得卻像是說給我和知敘聽的。」蘇父眉毛一挑,看向他:「他當真這樣說?」蘇景初用力點了點頭,「知敘聽到后也是大驚失色,您沒瞧見剛才在吃飯的時候知敘有點心不在焉嗎?」蘇景初的話剛說完,蘇父就陷入了沉沉的思考,就在蘇十安以為父親是發現了自己的時候,才聽到父親渾厚的聲音,「十安不過今日與他一面之緣,斷不可能讓九王爺如此著迷,而且,九王爺身份高貴,就算九王爺有這個想法,太后也不會同意。」蘇景初聽到父親的話之後就放心了;「也許是孩兒多想了。」後面他們說了些什麼,蘇十安沒有在聽,她一個人在園子里逛的很久,在亭子里看著太陽落下山去,直到雲畫出來尋她,她才想到自己已經坐在亭子里兩個個時辰了。她想了很多,白子硯貴為皇室宗親,他們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上有太后把關,下有群臣推薦,無論如何她都不是他最好的選擇。回到房間后,雲畫從袖子里掏出來一本賬本說:「小姐,你看看這是咱們這個月的收入,雖然比起素影齋的收益差些,但是還是挺多的?」蘇十安拿過賬本認真的翻了翻,她發現賣出的畫作大多是一名叫做孫之舟的畫作,她問雲畫,「這個叫做孫之舟的,你見過嗎?」雲畫立刻回答到:「當然有印象了,不過他好像參加了兩次科考都沒有上榜,他作的詩也很好,不過就是個醉鬼,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店裡面的人說他是借酒澆愁,也有人說以他的才華拿個狀元不是難事,之前懷才不遇,很多人都勸他再考一次,這是新皇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科考,斷然不會再發生之前考官收受賄賂之事,但是他都沒有理會,想是寒了心。」蘇十安知道這些之後開口說:「這樣的人往往有著別人無法擁有的才華,性子也高傲,他以為的考官是學識淵博、善於識人的,但是當他發現了他們的勾當后,想必對朝臣是失望至極的。明日我要去雅舍,如若他在的話,試探一下他的才華是不是真的有別人說的那樣好。」想到明日,就想到白子硯,她小心的拿出玉佩放在掌心細細的看著,眼神留戀,最後還是把它放在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里。第二日,蘇十安同蘇父用早飯時,聽到蘇父今日說要去郊外的一個叫上甘寺的地方去,蘇十安剛想問是否需要自己跟隨時,蘇父就已經先開口:「今日你在家老老實實的彈琴。」蘇十安乖巧的點了點頭,蘇父一走,蘇十安就換了男裝去了雅舍。
到了雅舍,夥計立刻上前來:「老闆,包間裡面有人等著您。」蘇十安點點頭,她知道是誰,因為在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守在外面的譚笙,他恭敬地向蘇十安行了禮,蘇十安點頭回過禮之後就進了雅舍,讓雲畫在外面招呼著,順便留意著那個叫孫之舟的。
蘇十安剛一進去包間里,白子硯就起身來到她身邊,「丫頭,不躲我了?」蘇十安淡淡的笑了下:「王爺,先坐下吧。」白子硯看著她的身影,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心裡有些發慌,坐下之後,白子硯抓住她的小手,果真應了詩經裡面的那句「指如削蔥根」,他看著蘇十安的眼睛認真的說:「丫頭,在杭州城的時候,我受了傷,你撞到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感到我還會再遇到你,我們準備離開杭州的時候,機緣巧合下我進了素影齋看到了你,那一刻我很確定,你是上天賜給我的驚喜。皇室有個規矩,如果喜歡一個女子,想讓她做自己的王妃,就把玉佩給她。因為先皇的事情緊急,我不得不立刻回到京城,等到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地時候我讓譚笙去找你,也就是那個時候你在詩舍對上了我的下半闕,我在趕去的路上恰巧看到離開的你,那一刻我一度以為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得知真的是你的時候,就開始讓人暗暗找你,好在找到了你,得知你想要地契,我就給你拿到了,竹林的事情我也已經向你解釋過了,丫頭,雖然身份的事情我騙了你,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沒有欺騙,信我,好不好。」說完就不聽的摩擦著她的手,蘇十安貪戀這一刻他掌心的溫度,另一隻手卻緊緊握著那個裝有玉佩的盒子,盒子的稜角硌的她手生疼,他說的這一切她信,可是這不能成為她放縱自己的理由,如果此刻她心軟,那麼以後他娶別的女人為王妃的時候,她的哥哥和父親會因為她被所有人恥笑,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但她不能不考慮到她的父親和哥哥,她看著他真誠而又熾熱的眼神,心裡像劃開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隨後她別開了眼,看向了茶杯,輕聲說:「謝謝王爺的厚愛,但是,請恕十安無法承受。」說完,另一隻放在桌下的手緩緩地抬起,而後把手裡地東西放在桌上,白子硯看著盒子,好像已經知道了裡面是什麼,但是他還是要她親口說出:「這是什麼?」蘇十安只是緩緩吐出四個字:「物歸原主,王爺,這麼重要的東西還請收好。」
白子硯此刻的心既酸澀又疼痛,他鬆開她的手,打開盒子,「蘇十安,我和你說了那麼多之後,你還是要把它還給我,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為什麼?」蘇十安起身背過他,眼淚在眼眶打轉:「王爺,話至於此,何必再深究為什麼。」白子硯把盒子狠狠的扣上,放在桌子上:「丫頭,我只當你沒有想明白還在怪我欺騙你的事情,我允許你再冷靜一些時日,但是我告訴你,無論你考慮的怎麼樣,你一定會是我的九王妃。」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一離開,蘇十安就轉過身來,看到了桌上原封不動的盒子,眼淚終於肆無忌憚的流下來。雲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十安哭紅的雙眼,她立刻跑到蘇十安的身邊,「小姐,是不是十王爺欺負你。」蘇十安擦拭了一下眼淚:「沒有,不過就是一些小事情,說清楚就好了。對了,他們的馬車還沒走遠,你把這張銀票給他送去,這是他該得的。」雲畫拿了就趕緊追上去。白子硯冷著一張臉坐在馬車裡,譚笙此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聽到後面雲畫的聲音,糾結著要不要停下來,好在馬車裡的王爺給了自己答案,「停下來。」白子硯不是沒有聽到雲畫的聲音,他在心裡想著:難道是她後悔了,讓她的丫鬟來告訴自己,這丫頭,對自己還算是有心的。他讓譚笙立刻勒馬,下了馬車,就看到雲畫遞給他一張銀票,她聽到雲畫氣喘吁吁的說:「王爺,這是小姐讓我交給您的,這是你們當初約定好的。」白子硯沒有接,眼神更加冷了,有一種要和他打一架的氣勢,就在譚笙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白子硯轉身上車,不過在上了馬車之後,身形一頓,冷冷的開口:「我想要什麼她知道。」說完就進去了,譚笙攤攤雙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勸阻王爺。雲畫拿著銀票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回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