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故搭訕
蘇十安換過衣服再去見方家父子時,方知敘的眼神一亮,要不是蘇景初讓他落座,恐怕自己就要在長輩面前失態了。蘇十安的禮儀十分得體,畢竟這可是蘇父罰了她無數次才養成的習慣。即便很餓,蘇十安吃的依舊十分優雅,不急不慢,蘇景初看方知敘時不時給蘇十安布菜,眼淚在他們之間打轉,似乎看出了什麼,想到這,會心一笑。在桌上,方父提起來,「今日早上上朝時我聽皇上的意思是要景初做太子的少傅,景初啊,前途不可估量。」蘇父看了一眼自家兒子,蘇景初放下筷子,解釋道,「爹,方伯伯,皇上還未下聖旨,現在說這事還為時過早。」方父又笑了起來,「景初啊,這你就謙虛了,估計明日聖旨就會到你手中了。」「謝方伯伯吉言。」吃過飯,天色已晚,送走方家父子之後,蘇父讓蘇十安回房休息,把蘇景初叫到書房。蘇十安躺在床上休息時,一閉眼就出現那個登徒子的樣貌,蘇十安輾轉反側,好久才睡下。
翌日,蘇景初奉皇上旨意入宮,蘇十安想大抵是昨日方伯伯說的事情。得知蘇太傅回京,很多人都前來拜訪,蘇十安趁這個空當溜了出去。因為出去的機會難得,蘇十安沒有來得及換上男裝,趕緊趁著家丁不注意出了府。蘇十安憑藉著記憶找到了昨日發現的一間廢棄的屋子。屋子雖然臟點亂點,但是收拾收拾還是蠻好的。雲畫捂著嘴,見門沒有上鎖,便替蘇十安推開破破爛爛的門,「小姐,您來這幹什麼呀?」蘇十安也被這裡面的灰塵嗆得咳嗽了下,「我臨走時,陳叔把素影齋賺的錢給了我,昨日我們在街上逛著,我發現這條街上詩舍酒舍很多,但是大都是公子哥們才去消遣的地方,在外面擺攤作畫題字的大都是貧寒子弟,我想買下這間屋子,收拾好了之後開一家集舍,集有才之人,而且啊,我們還可以把這些詞作成曲送到素影齋,這樣即便我不在素影齋,素影齋也會時時有新的詞曲。」「小姐,你也太厲害了。」蘇十安看了一圈,「行了,我們出去問問有沒有人認識這間屋子的主人。」她們連著問了幾個人都說沒有人認識,就在蘇十安沮喪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店裡的夥計插了一句嘴,「姑娘,看你們這樣子不是京城人吧,這裡的屋子都是由工造局管理的,你們要想買就得去那兒。」蘇十安又問了工造局在哪個位置,像夥計道謝之後便準備去工造局。雲畫嘟囔道「小姐,京城可真麻煩。」蘇十安耐心的解釋道,「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一切都得小心些。稍有差池,可是重罪。」蘇十安路過昨日的詩舍,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進進出出的人差不多還是昨天那幾個人。詩舍老闆自從昨日九王爺吩咐他找畫像上的公子時,一開門便在門口瞅著了。不過詩舍老闆也注意到了蘇十安她們,因為蘇十安穿起京城的衣服走在街上是在太吸引人了,只覺得眼熟,卻沒當回事。反倒是他身邊的夥計提醒了他,「老闆,你看那兩位姑娘像不像昨日對詞的人。」這一提醒不要緊,還著實有點像,「你快去櫃檯裡面把昨日九王爺畫的畫像拿過來。」看過畫像之後,老闆激動的說「是他,就是他,你快去九王爺府上稟報,就說人找到了,我去跟著看看她們去哪裡。」見蘇十安她們進了工造局之後,老闆就快速回去詩舍向九王爺稟告。他氣喘吁吁的回到詩舍,白子硯已經在裡面了,「她們去哪兒了。」「工,工造局,我親眼瞧著她們進去的。」說完就看見白子硯腳下生風一般的騎馬離去。老闆累倒在座位上,自言自語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白子硯來到工造局時,她們剛出來,不過沒有注意到他,他看見兩個人進去了一旁的茶點鋪,估計一時間不會離開,白子硯去了工造局,工造局的人一看九王爺來了,立刻行李,「免了」,他對著工造局當值的周雲道:「周雲,剛才出去的那兩個姑娘來這兒做什麼。」「回王爺,她們想買東巷的一間屋子做生意,但是沒有商造句的冊子,所以就沒賣。」「把她們要買的屋子的地契給我,上面就寫你的名字。」周允立刻照辦。白子硯得了地契之後就去了茶點鋪,還好她們沒走。白子硯點了一壺茶,坐在了蘇十安的旁邊,「丫頭,怎麼這樣愁眉苦臉的。」熟悉地聲音讓蘇十安猛地轉頭,「是你。」白子硯勾唇一笑「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蘇十安拉起雲畫就要離開,白子硯也不著急,只是嘴角一揚,拿出地契在蘇十安面前晃了晃,蘇十安不曉得他在賣什麼關子,把紙從他手指間抽出,打開一看,竟然是地契。蘇十安抬眸看向他,「你是工造局的人。」白子硯笑了笑沒有說話,雲畫瞧了一眼,小聲的說「小姐,這是個騙子吧,怎麼我們剛去問完,地契就在他手上了。」蘇十安坐下來,把地契放在桌子上,「你開個價吧。」「這麼豪爽。你先坐下,我可沒有抬頭和人說話地習慣。」蘇十安拉開椅子坐下,白子硯立刻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這麼看來,是想在京城居住了。」蘇十安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有莫名的信任感,「嗯,跟著家人來京中定居。」「丫頭,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蘇十安。」「十安,好名字,我喜歡。」蘇十安被他這句話說的臉有些紅,「你可真是個登徒子。」白子硯挑眉道:「你見過登徒子長成我這個樣子嗎?」蘇十安一心鋪在地契上,「你說吧,要多少銀兩才能賣給我。」白子硯伸出一根手指,蘇十安試探道「一千兩?」白子硯搖搖頭,「一百兩。」蘇十安大吃一驚,因為剛才從工造局問完,最少也要八百兩。蘇十安不可置信,「據我所知,這屋子可是值八百兩呢,說一下你的條件吧。」白子硯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娶你。」蘇十安起身就要走,白子硯知道這個玩笑開大了,連忙拉住她的手,「好好好,我錯了,你先別走。」蘇十安抽出自己地手,白子硯就開口道。「一百兩,屋子你想用來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每個月我要抽掉三成你賺的錢。」蘇十安蹙眉道,「如果我要是賠了呢,那你可就虧大了。」白子硯湊近她,眼眉帶笑,「那就以身相許賠給我。」蘇十安嬌俏的笑著,柔柔的手慢慢撫上白子硯的手,緊接著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一折,白子硯痛呼了一聲,「不會有那一天,你說的抽三成我同意。不過我現在沒有帶那麼銀兩,明日午時就在這兒,我把銀子拿給你。」說完就帶著雲畫離開了。白子硯微勾唇角,妖冶的眸子此刻充滿了笑意。甩了甩被蘇十安折的手腕,「這丫頭,還真厲害。」蘇十安回府的路上,雲畫說:「小姐,每月三成啊,那樣比八百兩太多了。」蘇十安有自己的想法,「哥哥為官,我們的身份如果登記在冊,日後若有人拿此做文章,說哥哥私斂朝中財產,相反,我們買他的地契,借他的名字一用,倒也解決了我們的大難題。」雲畫有擔心道「我看那人言語輕浮,動作輕佻,會不會時騙子?」蘇十安搖搖頭,「不會,他上次給我的玉佩,價值連城,是絕世好玉,這樣一塊玉佩就那樣眼都不眨的送給我,不會是騙子,倒像是個浪子。」雲畫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姐那麼快就答應他的條件,原來你們早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蘇十安無奈的撫額,「雲畫,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再亂說我就把你關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