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擦肩而過
白子硯坐在馬車上,若有所思的轉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雙桃花眼透著邪魅的笑意。不一會兒,馬車在詩社門口停了下來,白子硯下了馬車進去,甫一進去,老闆就眼尖的看到他,從欣賞這首詩詞的兩排人里出來相迎,並把他請到前面,笑著說,「九王爺,您瞧,竟真的有人對上了,而且還是這樣工整。」白子硯細細瞧著,「是不錯,他人呢?」問到這,老闆苦著臉回道,「我讓夥計把他說的寫下來的功夫,人就不見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趕路人。這麼有才的人若在京中早就傳開了。」白子硯對身邊的侍衛說「把這幅詞收起來。」老闆立刻朝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麻利的捲起來交給侍衛。白子硯看了一圈,興緻不高,隨意的看了看最近新題的詞兒,「怎麼樣,最近有沒有能用的人?」老闆搖了搖頭,「王爺,我知道您什麼意思,要說這題詞吧,確有幾個不錯的人才,但是他們對朝中格局的事情一知半解,恐不能為您所用。」白子硯進了裡面的包間,命老闆拿一幅絹紙。老闆以為白子硯又要題詞,立刻筆墨伺候,哪知,九王爺畫了一個人。待王爺畫完之後才敢走近了瞧一眼,下意識地出聲,「是他。」白子硯抬眼看向他,語氣中透著一絲激動,「你認識?」老闆又仔細瞧了瞧,「九王爺,這就今日晌午對出您下闕的人。」白子硯心中一喜,原來在街上見到的真是她。老闆看著白子硯忽然對著畫像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眼神那樣的溫柔,像是對女子般的愛慕,想到這,他立刻驚出一陣冷汗,難不成九王爺喜歡男子,怪不得坊間都說九王爺不解風情。他抬起衣袖不著痕迹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幅畫像且留在你這兒,一旦看見他,想辦法弄到她的地址告訴我。」「是是是。」老闆剛擦的汗又冒出來了,自己猜想的果然不錯,九王爺竟喜歡男子,怕是原本逼迫這畫上地男子不成,讓其逃了出來,王爺又不好意思大張旗鼓的去找,只好這樣暗暗的找。白子硯看著呆在原地的老闆,「你想什麼呢。」「沒,沒想什麼。」白子硯交代好之後就回府了。府中地人一見到他,立刻上前來告訴白子硯「王爺,您可回來了,小祖宗來了,正在您的後院鬧騰著呢。」白子硯大步走到後院,看到一個欠著半個身子快掉到河裡的小孩子伸手撈魚,旁邊一群公公都在擔心的的勸著:「太子,您悠著點,讓小的給您抓上來。」小孩奶聲奶氣的說著「不要,我自己來,九叔池子裡面的魚我之前沒有見過,我要自己來。」白子硯雙手叉著腰在遠處看著他,公公們見到他想要行禮時,白子硯擺了擺手,讓他們別出聲,看他實在快掉下去的時候,才放下雙手,神色無奈的快速抱起他,抱起他的時候還故意把他地身子往池子里探了探,嚇得孩子驚恐的大叫起來,等那孩子回頭看一眼來人時又呵呵地笑了起來「九叔,你回來了。」白子硯把他放下來,「你不在宮裡學習禮封太子的儀式,怎麼到我這兒來了,你父皇知道嗎?。」只見小孩子耷拉下半個腦袋,「父皇現在忙的很,不過母后恩准我出來,我好久都沒有見您了。」說著,就走到亭子地台階上坐下,雙手托著腮,「九叔,我不想做太子,做太子規矩太多了,吃東西要注意,行走時要注意,說話要注意,還有學不完的課業。」白子硯揮揮手,示意公公們都退下。「白君澤,你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你現在學習的課業,在以後讓很多百姓安居樂業。」白君澤一聽,眼睛冒光「真的嗎?九叔,我真有那麼厲害嗎?」白子硯想著一個五歲地本該調皮搗蛋的孩子那麼小就要被禁錮在太子地條條框框里,不忍心再傷害他,摸了摸他的腦袋:「嗯,課業學好了,以後你就能夠騎馬像我一樣去戰場馳騁。」「九叔,我想學騎馬,之前父皇給我找的騎射師傅跟您比起來差遠了。」「好,一會兒我教你,對了,你父皇給你指派了誰做你的課業師傅?」「是蘇景初少傅」白子硯一聽,腦子一時間想不起來這號人物,他常年帶兵打仗,上朝這種事他也是嫌乎繁瑣,能告假就告假了,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既然是四哥親自指給你的,那此人必定不是平庸之輩,好好學。」「嗯,我知道的,九叔,學好之後我就可以變得很厲害。」聽著他稚氣的話,引得開懷暢笑,「九叔,我還聽到父皇對母后說,蘇少傅是先皇在位時隱退回鄉的蘇太傅的兒子。」白子硯揉了揉他的腦袋,「走吧,九叔帶你騎馬射箭去。」白君澤聽到之後看了一眼周圍沒有那些時刻強調規矩禮儀的公公,開心的大呼起來「九叔最好了,我最喜歡九叔了。」
這邊,蘇十安在家丁的引領下回了蘇府,到了見客的大堂之後才發現父親和哥哥正在同一對父子攀談。蘇父見到她回來之後,立刻笑著對同他旁邊的年歲差不多的人介紹:「方筠啊,這是小女十安,十安啊,快來見過你方伯伯。」蘇十安見了禮,「方伯伯好。」「蘇兄啊,你這女兒生的可真清秀,這男裝穿起來絲毫不遜色於京中才子啊!」聽到這話,蘇十安莞爾一笑「多謝方伯伯誇獎。」蘇景初也對她說,「十安,你還記得他是誰嗎?」蘇十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穿了一身上好的藍色絲綢,上面綉著雅緻的竹葉,衣袖也是主頁花紋的白色滾邊,白玉簪子束髮,是典型的溫潤公子形象。忽地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蘇十安的腦海中閃過,蘇十安高興的說出口,「是知敘哥哥吧,知敘哥哥安好。」方知敘和蘇景初相視笑了起來,「景初,你輸了,我就說十安會記得我,你偏不信,這下可輸了,把你那天新得來的木府畫卷給我吧。」蘇景初用手敲了蘇十安的腦袋,「你這一開口,讓我白白的送他一幅好畫。」蘇十安笑而不語。之後蘇父讓十安把身上的這身男裝換下來前來用飯。蘇十安回到房間,雲畫把東西簡單的歸置了一下,看到已經準備好的衣服,轉頭詢問,「小姐,您是穿這件紫色七重錦繡羅紗裙呢,還是換藍色翠煙衫配黃色煙裙。」蘇十安倒了一杯茶,喝完之後看了一眼,「換藍色翠煙衫吧。」換上之後,雲畫誇讚道,「小姐,真好看,京城女子打扮和杭州城可是真不一樣,在杭州城女子都穿的素而淡雅,但是京城女子的服裝則是溫婉大氣明艷。」蘇十安也發現了,忽然換的這樣明艷的眼色還有點不適應。不過她無暇欣賞,快速走到書案前,把今日詩社的詞謄寫了下來,細細的欣賞著,「小姐,您說您這麼欣賞這首詞,為什麼不見見這寫詞的九王爺。」只見蘇十安把這首詞小心捲起來放好,「我們初到京城,就對上了九王爺的詞,如果他是個脾性好的,說不定還可相交結識,倘若是脾性不好的,在這偌大的京城想打聽到我們的消息容易的多,我怕會給哥哥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了,昨日朝局還劍拔弩張的,哥哥銜命在身,還有,要是被九王爺查出來我爹曾接到先皇旨意進京,恐怕我們小命難保」雲畫一聽就明白了。家丁在門外啟稟「小姐,老爺讓您去前廳用。」「好,我知道了。這就去。」走到門口忽地想起來一件事情,她又折回床邊,在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里找些什麼,雲畫狡黠的一笑,在蘇十安有點著急的時候,雲畫把玉佩遞給她,打趣道「小姐是在找這個吧。」蘇十安一喜,立刻拿在手裡,看了一下,放在衣袖裡。「小姐,我看您一有時間就拿出這塊玉佩來看,莫不是哪個俊俏的郎君悄悄送的吧。」「這東西價值不菲,我只是心疼這樣的東西丟了多可惜。」說完又反應過來,轉身撓雲畫的痒痒肉,「好啊,雲畫,你現在連我都敢打趣了。」「好了,好了,小姐,我錯了,您快點去用飯吧,去晚了又要挨老爺的訓示了。」蘇十安這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