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到京都
皇上駕崩,新皇登基的消息傳得很快。這邊剛剛到了濟慈縣的蘇十安和蘇父也收到了消息,蘇父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同時又十分惋惜。蘇十安走到父親身邊,遞了一杯水,「爹,喝點水吧。」說完又瞧了一眼坐在在旁邊休息的幾位隨從公公,故意放大了聲音,「爹,我們即使從近道出發,還是沒有來得及趕回京都。」公公一聽,也嘆了一口氣:「罷了,這大概就是命,蘇太傅,我們就在這個地方歇歇吧,這一路顛簸,您也受累了。」蘇父臉上透著疲乏,「也好,十安,你去和店家說說,要幾間上好的廂房讓幾位公公好好休息,我有些疲乏了就先回房了。」幾位公公一聽,立刻喜笑顏開,「那就有勞蘇太傅和蘇公子了。」蘇十安安排好之後和雲畫在樓下吃東西,雲畫騎了一天的馬,此刻見到蘇十安點了那麼多她喜歡吃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蘇十安聽見幾位公公再說這回去之後的事情,「我們出來就兩天,再回去宮裡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誰不說啊,再回去我們還不知道領個什麼差事呢」「別說了,明日還得回去,這回去也不知道要想誰交差,估計早就把我們給忘了。」蘇十安慢慢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看見幾位公公吃好了,對雲畫說:「你先吃,我過去一下。」雲畫嘴裡塞得滿滿的食物,「好,小姐。」雲畫走到幾位公公身邊:「各位公公,我有一事相求。」「蘇公子,你別這麼客氣,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行。」「家父受先皇聖旨入宮,如今新皇登基,知道這道聖旨的人也不算多,況且現在宮中事務繁多,家父此次回京並不是受新皇所召,所處位置實在尷尬,。」幾位公公面露難色,蘇十安又趕忙說:「家父告老還鄉十餘年,對朝中之事早已不關注,如今回去,反而成為新皇的頭痛之事,您看,新皇要給家父安排職位呢,家父對朝局早就已經不了解了,不安排呢,先皇畢竟召見了,這樣豈不是讓新皇犯難,到時候連累的不還是幾位公公嘛?」幾位公公一聽,倒也在理,於是他們聽取了蘇十安的意見,到了京城就不再相送,他們就回宮去,只說個外出採辦的由頭打發過去即可。
蘇十安與公公們商量好之後,就去稟告了父親。蘇十安敲門之後進入,「爹,我和公公們說,到了京城我們就直奔哥哥府中,先皇已經駕崩,我們何必摻和這件事呢。」「這樣甚好。到了京城,你要記得……」還未說完,蘇十安就搶先說出口:「謹言慎行。爹,您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的耳朵都聽出繭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白,為什麼濟慈縣這次的山體崩塌產生的落石這麼快就挪開了?」蘇父也搖了搖頭,他也很疑惑,聽百姓說,山體一崩塌,就有許多裝備精良的士兵清除了。「那沒什麼事情我就休息了,您也早點休息吧。」說完,蘇十安就回去了。新皇登基以及先皇的安葬都由禮部負責,白子乾擔心白子硯的傷勢,讓他暫時歇了下來,在府中養傷,不必急於去西郊操練軍隊。這一閑下來,白子硯就交代給譚笙一個任務。「譚笙,你去一趟杭州城的素影齋,幫我打聽打聽素影齋的掌柜的到底是誰?」譚笙「啊」的一聲,白子硯立刻掃了一眼「怎麼,不願意?」說話的聲音中帶著威脅,譚笙有點不情願的說到:「王爺,您也就和人家姑娘見了一面,怎得這樣放不下,以前也不是這樣啊。」白子硯立刻站起來,指著譚笙說:「你說,你今日就給我說說看,我以前是怎樣?」譚笙立刻求饒:「王爺,我錯了,您以前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眼瞧著白子硯要生氣,譚笙馬上說「王爺,我去幫您打聽人家姑娘去了。」說完就溜走了。
蘇十安一行人來到京都大門,就與公公們分開了。剛進城門沒有多遠,就看到哥哥蘇景初帶著幾個家丁已經早早的等在城門口,蘇十安立刻把牽馬的繩子交給雲畫,跑向蘇景初,給蘇景初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蘇景初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長高了,不過變醜了。」蘇十安給了他一個白眼:「哥哥,你可真不會說話,難怪在京中那麼久都沒有給我找到一個嫂嫂。」「你吖,越發的口無遮攔,讓父親聽到了準保讓你禁足。」「知道了,你怎麼和父親一樣嘮叨。不說了,父親就在馬車裡。」蘇十安立刻拉著蘇景初走到馬車前。蘇父掀開轎簾,「今日沒有當值?」「父親,現在禮部接手新皇登基后的一切事務,我這兩日暫且不當值,您舟車勞頓,我帶您回府歇息。」蘇父點了點頭,立刻就有家丁牽過雲畫手中的馬車。蘇十安對著父親可憐兮兮的道「爹,我都護送您一路了,能不能讓我這京城。我保證謹言慎行。」蘇父嚴厲的拒絕道「快上馬車來,你初次來京城,如果想去逛,改日讓你哥哥陪你。」蘇十安小嘴一撇,一雙大眼睛看向蘇景初,蘇景初很久沒有見到自己家的妹子了,又向來寵的緊,於是笑著搖搖頭,拿她沒辦法,只好向蘇父開口,「爹,我讓兩個可靠的家丁跟著,沒事的,十安她向來對新奇的玩意感興趣,且讓她逛逛吧。」「你啊,就慣著她吧。就給你一個時辰。」蘇十安立刻笑著拉著雲畫去街上了,蘇景初派了兩個人跟著。
蘇十安和雲畫走在街上,雲畫不停的拉著蘇十安看,「小姐,哦,不,公子,你看,那個是不是西域人開的酒舍。」蘇十安觀察了一圈,發現京城果然比杭州城繁華,他們這裡也有詩社。蘇十安拉住雲畫進去了詩社,兩個家丁緊隨其後,雲畫一進去,眼睛就開始冒光了,「公子,他們都長得好好看。」蘇十安送了她一個大白眼。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公子,要不要留首詩,或者對對詩。」蘇十安瞧著作詩的人不少,對詩的人卻很少,於是她選擇了對詩,「公子,您看您要對那一首,這些都是京城裡的才子們留下的上闋。」蘇十安看來看去,挑了最上面的那半首,剛選完,一個穿著褐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就過來了,看樣子像是老闆,蘇十安挑眉道:「怎麼了,這幅不能對嗎?」只見那人笑著擺擺手,「公子,這可是九王爺作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對的上一副合適的,所以一直空著。您是第一次來詩社對詩嗎,那我建議您對下面的那幾聯。」雲畫聽完這話立刻不服道:「我們公子才智過人,尋常的看不上。」蘇十安笑笑道,看了一下上闋:寒蟄驚回夢,已三更,踏階行,霧中月朧明。蘇十安想了一下,緩緩開口:「飛雪攔赤橋,阻歸程,奏瑤琴,弦斷一人聽。」接著老闆就說:「妙哉,妙哉。還不快寫上。派人去九王爺府告知九王爺有人對出來了。」蘇十安一聽不妙,早知道就不對這勞什子的半闕詞了,她拉了雲畫就匆匆離開。待到老闆回過神來,身邊早已經沒有了她們的身影。追出去只看到她們匆忙的腳步,大概是個趕路人吧,他心裡想。雲畫被拉的踉蹌了一下,「公子,我們為什麼要跑。」蘇十安嚇唬道:「還不快跑,對出了九王爺的下闕,要是他是個桀驁不馴的人,說不定會殺了我們。」說完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嚇得雲畫說不出話來。蘇十安對家丁說,「我們回府吧,在街上逗留的時間也不短了,回去晚了,父親要罰我了。」走了一會兒,在快要拐彎的時候一輛馬車飛奔過來,蘇十安等人避讓。馬車比較快,風吹起了轎子的帘子,白子硯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在人群之中男扮女裝的蘇十安,他讓趕車的侍衛停下,侍衛措手不及,馬車又行駛了一段距離才停下,還不等馬車停穩,白子硯就跳下來了,匆匆撥開人群尋找,沒有找到想見到的人,此時的蘇十安早已經進入了另一個衚衕。侍衛跟上九王爺后,擔心的問:「王爺,發生什麼事?」白子硯擺擺手,「沒事。」說罷,轉身走回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