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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拯救與成全(上)

  張秀平看每一個打扮漂亮的女人都有情人,她覺得女人有了情人,就應該打扮,見我也不換衣服,也看不出我究竟有沒有情人,原來隻要我一換衣服,她就懷疑我和情人約會來。而她自己,隻能不停地催她情人回來看她。


  2013年末,新年前夕,我倆在一起聊天,我問,你情人回來呀不?

  張秀平說,嗯,他說過兩天回來呀,我忙得又跟他回,這幾天我正例假,讓他錯開些。


  慢慢地,張秀平跟我說,她情人說過,以前還找過二個情人,一個是台灣的,回了台灣,就再沒見過,另一個是個大姑娘,每天到他家樓下等他,就趕緊和那姑娘分手了。


  我也跟她說,我情人一次一不小心就說出另一個女人,也是個好女人,抱在一起可好活了,而他說的那個女人我也認識很多年。


  看來,真的如張秀平所說,外遇不希罕了,這世道誰人家不外遇,大家都想開了。


  我倆聊起接送兒子時,經常碰麵的那些女家長們,說起那二三個打扮得突出的,一個是長得很標致,另一個是衣服真多,天天換,她就說,人家肯定有相好的了,要不打扮得那麽更正。


  我說,也許是有了購物癮吧,不買不換就難受得不行。


  又說起另一個美女以前有個相好的,不知現在還好的了不啦。張秀平說,咋也還好的了。


  我說,我看見不好的啦。


  她好奇地問,你咋看出來的?我心裏一樂,知道她上鉤了。我重複著她說的話,故意放慢節奏,咋看出來的?

  她說,嗯。


  我看她一眼說,偏不告訴你,然後,衝著她樂,她沒想到我會這麽說,又急又狠,看你那樣兒,她說。


  然後我才解釋給她聽,我看見她花錢不衝啦,去年過年她給自己買800塊一件的衣服,還說看中件4000的,全憑掏不出來,要不就買那件4000的,今年眼看過年呀,她自己沒買,就是老公、婆婆給瞎湊合了幾件,這還不是說明不好的啦。


  我這麽花費心思地逗她開心,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如果短信等不到情人的回複,她失望得就隻能取笑我了,說我花錢不是大把大把的花,找的情人不肥,沒錢。她還笑我,你不是說要抓住青春的尾巴,結果還不是每天和我在家裏坐著,不如別的女人活得開心,別人是下飯店呀這裏那裏旅遊呀穿好的喝辣的呀之類地。


  她其實特矛盾,我感覺,她也不明白,二個人得協作,連個跳舞也不學也不會,既笨又膽小,隻是抱怨,我了解,她既想風流,又想著為這個情人保守純真,卻得不到回應,安靜著心理特不平衡,因為嚐過紅火的滋味,心野了,卻行動不起來,也很難受,她自己落寞,隻能拿我發泄。


  我隻好真誠地哄她,我說,你送我的那個紅色的水鑽發卡我很心愛,可我洗它的時候,掉了一個水鑽。


  她急忙問,那不好啦哇。


  我說,沒有,我從水裏把那顆水鑽撈起來,打算粘回去,可家裏沒有502膠,剛好得出去修修鞋,我就想,讓修鞋的給滴一滴膠水倒粘牢了,於是,手裏緊撰著那顆水鑽,往街上走,沒想起用紙包一下,結果,到了修鞋攤,剛張開手,那顆水鑽就蹦得沒影了,咋也找不見了。


  張秀平歎氣道,唉,這下沒弄啦。


  我說,沒有,我又去了二元店,找了一個鑲有紅水鑽的卡子,花了三塊錢買下來,又買了502膠,回了家後,從新買的卡子上摳下一個水鑽,又粘在你給的卡子上,總是粘不好,浪費了三個,第四個才粘好。


  你看,我從頭發上取下發卡來給她看,有一顆顏色、大小仔細看就不一樣。


  張秀平看了看說,嗯,就是,也不顯。


  我想,她心裏還是會有些感動吧,我這麽珍惜她給我的東西。張秀平至從老公打工走後,身邊就沒個男人陪伴,她偶爾發發毛也是正常的,我除了和她提提水,倒倒爐筒子,再也隻能陪她說說話了,我也不能變成個男人和她睡覺。


  2013年新年過後,情人來了,他沒想到會有變化,抱著我用嗔怪的口吻說,你肯定和人家抱著在這兒睡了。


  我老實承認,嗯,是被抱了。


  他吃了一驚,身形一頓,原來他也是在試探,隨即皺眉問,抱了幾次?

  我艱難地說,三次。


  他追問,甚時候?

  我大致上解釋,2號那天早晨,大兒念早自習走後,他跑下我住的小房子,3號又抱了一下,臨走的時候,又抱了抱。


  情人表麵上沒表現,心裏一定不爽,他草草了事,轉身就想走,高大的身形僵硬著,我想多抱他一會兒,纏著不放開他,他沒辦法,最後裝作慌張地說,我老婆給我打電話呀。我才放開他。


  他走了,家那麽冷。穿衣服時,我沮喪地說,你不喜歡我了,以後在一起的機會也不多了,你說過,我給別人抱了,你就不抱我了。


  我低聲說,我都不敢見你。


  他略帶嘲諷地說,那怕甚?


  我理短地說,我覺得變了樣了。


  他冷清低眸說,沒變樣。


  他匆匆走了,我隻覺得累,夾在二個男人中間,真累。我本來有一個就夠了,但現在,二個都無法放棄。


  情人,已經習慣他的存在,正深愛著,默默無聲地愛著,帶有一些崇拜,是一種難以言傳的敬愛,隻想對他狗一樣的忠誠,隻要他要我守在身邊,就足夠了。


  龍,是我曾經的主人,出賣了我又回來找我,我的心已流浪到遠方,可我名義上的主人,仍是龍,龍把鎖鏈藏匿在身後,扔給我塊骨頭,我除了遲疑地對他搖搖尾巴,乞憐般地討好他,裝作不忘初心的模樣叼起骨頭,難道還能轉身而去嗎?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跟著龍那時候,我們,那樣熱火朝天地幹過革命,那時候他收羊皮,我醃羊皮,不分春秋,不顧髒臭。常常夜半裝車走貨,接貨的皮老板就是現在海寧皮革城的董事張董,裝車走後,我頭發裏,肚子裏都是鹽粒,那時候最不欠缺的就是一根筋地真誠,鹽粒一樣雪白單純的真誠。


  和龍在一起不久後,我下身就出了狀況,癢不說,還流出不少白乎乎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上廁所時,看到那些不明分泌物,幾乎緊張得昏過去。


  我哆嗦著給龍打電話,我說,我可能讓你給惹上病啦,下身很癢,流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以前從沒見過。


  龍在電話那頭說,那要不檢查一下。


  我沒好氣地說,不用啦,你不難受嗎?


  他說,不。


  我用無奈到要哭泣的語氣說,你以後還是少回來些哇,求你了。


  緊接著又給張秀平打電話,她說,正吃飯的了。


  我說,那我呆會兒去你家。


  待到一見到她,我就語無倫次地說,不好啦,壞事啦,大事不妙啦。


  她忙問,咋啦?


  我腦子有些混亂,完蛋啦,讓龍給惹上病啦,趕緊和我出去弄藥去。


  我跟她講,我看書來,應該是得了黴菌性陰道炎。


  她安慰我,不咋。福有次回來共鑽一夜,我下身就嗆人的不能啦,我去婦幼站買的藥,吃了一天倒沒問題了。


  我說,不用磨蹭啦,快走哇,邊走邊說哇。


  二人直奔藥店,連吃帶放,弄了不少藥,張秀平提醒我又買了二盒避孕套。返回張秀平家後,她給倒了開水,讓我趕緊把藥吃上,並且和我說,雪,剛才你慌張的,把我也是弄得心情灰暗的,路上走的時候頭頂還是灰蒙蒙的,一點也不明亮,被你擾得覺得街上一點也不紅火了。


  那天下午,我在張秀平家哭得一塌糊塗,像個小孩一樣,當著她的麵,哭得傷心地仿佛世界末日了一樣,也許張秀平也沒想到我會在她麵前把麵具摘下,像蚌張開了殼,露出細肉一樣脆弱。


  如果她那時趁機對我下毒手,我一定死翹翹,但我別無選擇,她是我的最後一條退路。當時我知道她不會那麽做,不過今天,她終於那麽對我了,毫不客氣地搶屬於我的東西,早知有今天,不如那時她就幹掉我,她給了我一年的時間,所以她對我還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哭是因為這境地實在太無奈,不要龍不能,要上又嚇得要死,以為會活不了,一如當初龍不顧一切的賭博帶給我的傷害一樣。


  但是張秀平畢竟是本性善良的,要不怎麽會成為我的閨蜜呢,張秀平曾經無意中一句話,讓我也觸到了她靈魂的細肉。她半躺在炕上,身上蓋條薄毯,她那些天正有些婦科病,需要休息。我們聊的最多的便是過往,其間她說,那時候,離開第一家,人們都是讓再回去過,後來嫁了福窮,人們都笑話我,說我是個苶猴。她話音一落,我忽然就明白的確錯了,不應該離開,應該想方設法再回去,富有的人家怎麽會缺個媳婦呢,怕是你在都有人虎視眈眈,最得理的是給生下了兒子,母以子貴,女主人的地位已經確立,應該是努力捍衛,現在卻是拱手相讓,的確是太過軟弱,沒有鬥誌,但她就那樣不設防的說出來,根本就沒想過我會怎麽想,我是不是也和別人的觀點一樣,我會不會也小瞧她,我保證她根本就沒想過這些,她完全相信我是站在她這邊的,當時,我望著她蒼白的唇,心口撼動,我想要說點什麽,但仿佛有異樣的痛揪緊我喉嚨,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


  買藥回來的那晚一夜沒睡好,睡在被窩裏覺得渾身難受,思想上緊張,覺得小肚子疼,乳房也疼,沒一處正常,甚至都懷疑得了愛滋病。


  情人電話過來後,我跟他說著說著就哭起來,說很無奈,實在是沒辦法,現在思想上緊張得不行。


  他說,不咋,你檢查檢查,叫你小心些。


  可有什麽辦法,躲也躲不開,情人可以在一起,也可以分開,可是和龍真的是無法逃避的緣份,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就這樣遇上這麽一個人,還給人家生了二個兒子,一次一次被傷害,真是敗興死啦。


  我情緒低落說,思想上緊張得都渾身不舒服,暫時也不能在一塊了。我說,那我先掛了。


  也許的確是龍成全了我,如果龍沒有栽跟鬥,那麽現實就是龍有若幹女人,我隻有龍,就算有錢,又有什麽意思?而栽了跟鬥,我擁有了二個男人。至於龍再有沒有別的女人,答案毋庸質疑,不過已經無所謂了,我們已經沒有正式的關係了。


  張秀平跟我說,她找上福時,福開得一家小旅店,她於是就被訓練出了招待客人的素質,我跟她學一招,那就是凡是來了家裏的客人,首先就問一句,喝水呀不,我給你倒上。她的情人就是那時候找上的,她開店,情人來住店,緣份讓他倆相遇。她還跟我說過一件趣事,還有個女人,一會兒就領個男人去開房間去了,十分鍾她能掙十塊開房錢,十分鍾掙十塊,沒一陣,就掙好幾十塊,她說,不知道人家那哪裏來得那麽多男人。她問我,可我也不是很會和異性相處的材料,如果不是被逼在那裏,連這個情人也找不下,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該來的總要來,不早也不晚。


  情人能給打個電話,已經不錯了。龍回來後,準確說,情人知道我們又在一起後,就不痛快了。二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到他情緒鬱悶,不咋開心,有些壓抑。他電話上說,人家回來跟你過夜來哇,你過了癮啦哇,叫我做甚了。他說,我這個人隻喜歡女人叫我一個人抱,被別人抱了,我對這個女人就不感興趣了。


  我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問他,你是不是覺得別扭?

  他說,不別扭。我心想,都這麽說了,還能不別扭。


  我於是說,那怎麽辦?要不把我好朋友張秀平介紹給你。


  他立即說,行了。又接連問,長得喜人不?有幾個孩子?他問得特詳細,我感覺他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看來他就是真的不想要我了。我心想,那我也不和你好了,你又要去找別人。


  我說,長相年齡性格都和我相仿。


  他說,那試噠試噠,關鍵看人品好賴了。


  我說,行,人品沒問題。他說,你給介紹哇,介紹成了,給你獎勵。問他,給什麽獎勵呀?


  他回答,你要什麽獎勵,就給你什麽獎勵。他說得很痛快,毫不猶豫。我心底頓時很不爽。


  我趴起來,輕輕吻他,我認真地說,我還這麽喜歡你,不想和別人分享你,等我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就把你介紹給她。


  他說,我現在不是在和別人分享你?

  我無奈道,那是孩子他爸呀,我不要他,他又娶別人呀,那樣的話,連這倆兒子也不親了。


  他那天的話讓我傷心。


  現在的我隱隱明白他心中的苦澀,但當時絕對不能夠理解。而且,二個女人同時侍候他一個,他一定已經經曆過,在他看來,這完全不算什麽,更能滿足占有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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