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失態
杜顏顏深吸一口氣，麵色平靜，該來的這一日總會來的。
“去看看皇帝哥哥什麽時候下朝？”
“將娘親她們叫過來，還有方院使。”
“跟太後那邊說一聲，就說我要生了。”
“……”
一道道吩咐有條不紊的說下去，杜顏顏都沒想過自己臨到事前會這麽冷靜。
楚楚跟冬竹盡管不明白為什麽她就真信了眼前的李純風，可還是直接幹脆的應聲下去。
外麵的東九很快就反應過來，跟在秦嬤嬤的後麵進門。
看見杜顏顏就這麽站著，一時有些不知所以，“娘娘，這是……”
看著也不像要生了啊！
“我要生了，去安排一下。”杜顏顏衝東九笑了笑，扶上旁邊秦嬤嬤的胳膊往裏麵走，“去喊方院使過來吧，這回是真要生了。”
她現在外麵看不出什麽，可肚子已經開始隱隱約約的疼了。
那種疼，跟昨晚的疼，果然不一樣。
“娘娘可是肚子開始疼了？”秦嬤嬤扶她坐下，“如今開始疼，應該還沒有那麽快就要生出來，娘娘歇一會，然後起身走一走。”
東九這回大腦一片空白，還是旁邊的李純風拉了他一把，“東九公公，娘娘要生了呀。”
於是這才回過神，兩人趕緊去找方院使。
本來都是已經準備了許久的，特意請的之前接生雙生胎最多的穩婆，方院使，李氏都直接進來了。
杜顏顏被扶著慢慢移動到提前好幾個月已經準備好的產房，慢慢的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
腦海裏慢慢地回想方院使跟她說過的話，一點一點感受著肚子上的疼痛。
“顏兒。”劉璋大步跨進來，朝也是上了一半，就全交給杜丞相了。
“是要生了嗎？是不是疼的厲害？”劉璋隻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好不容易才盼到的日子。
他誰也睡不好，剛才在朝堂上還慢慢想著，什麽時候生，會不會這兩日。
在楚楚從側門進來的時候，劉璋猛地就站了起來，“是要生了嗎？”
眾臣本來討論的熱鬧，聽見這話，直接嘩然。
要生了嗎？
誰啊！
皇後啊！
“皇上先去吧，臣等恭喜陛下喜獲皇子。”秦思華出聲道。
眾臣趕緊齊刷刷跪下，“恭喜皇上，天佑昭國啊。”
盼來盼去，皇上終於後繼與人了！
“杜丞相先看著些吧，等商量完了將折子拿給朕看看就行。”劉璋此刻也顧不上皇上的姿態了，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跟著楚楚一路來到產房，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叫聲。
“還得等會兒呢。”杜顏顏也很激動，卻沒有他這麽聲音顫抖。
“朕陪著你。”劉璋接過秦嬤嬤的一側，用胳膊夾住她。
杜顏顏真是欲哭無淚，他夾得自己的胳膊，比肚子都要疼。
“皇帝哥哥，你力氣太大了些。”杜顏顏無奈道，“要不你在旁邊坐一會兒。”
劉璋哦了一聲，便毫無意識的拉了個凳子坐下，就這麽愣愣的看著她。
旁邊的穩婆都愣住了。
這不是英明神武那個冷靜自持的皇上吧？
即便是尋常人家的男兒遇見生孩子，也不過是緊張的來回踱步，可也不是這樣傻傻愣愣的模樣啊。
杜顏顏也沒尋思，他就這麽直接坐下了，仔細看去，右手使勁攥著龍袍的一角，還在打著哆嗦。
“不能吧。”
“皇帝哥哥。”杜顏顏又叫了一聲，她懷孕的這十個月，皇帝哥哥在她麵前表現的很是冷靜。
又溫和又冷靜。
怎麽這副傻樣子啊！
“顏兒。”劉璋還以為她疼，便又緊張出聲，“方院使一會兒就來了。”
惹得旁邊站著的方院使直接回頭，這不是他們心目中的皇帝。
最後還是太後進門，看見自家兒子居然緊張成這樣，便讓東九喊著他出去緩緩。
可眾人沒想到的是，這一主一仆，居然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是緊張的嗎？”太後忍不住有些擔心了。
方院使這才回神，趕緊上前給皇上把脈……
“皇上，放鬆些。”方院使將銀針刺在他的虎口處，這才讓剛才喘不過氣的皇上好了些。
韓括跟景妃是姍姍來遲的，景妃好笑的直接讓韓括將劉璋帶出去。
“怎麽還能緊張成這樣？”杜顏顏是又好笑又好氣，可又忍不住擔心，“方院使再去給皇上看看吧，我這邊是沒事。”
方院使應聲出去，不一會兒，就見恢複過來的劉璋再次推門進來。
韓括是直接留在外麵的。
“朕剛才失態了。”劉璋又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可眼裏的緊張還是沒有散去。
他一進門，一想到顏兒要生了，居然就覺得精神不能集中，甚至也不能思考。
有記憶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沒事。”杜顏顏主動拉著他的手，忍下一陣痛楚，“那你一會兒就在這陪著我生嗎？”
“那是自然。”劉璋直接點頭。
肯定要陪著她生的，在這一刻，他又不是什麽皇帝。
李氏本來打算上前勸一勸的，可轉念一想，這是自己的女兒啊，最疼的時候，夫君肯定是要陪著的。
於是也停下了步子。
其他的人也不敢勸，他們都見識過皇上剛才那一陣的樣子，還堅持著進來。
便心裏隻剩下點頭。
民間傳言皇帝獨寵皇後一人，可這麽看來，哪裏是寵，簡直就是愛到了骨子裏。
因著現在還不到生的時候，杜顏顏便提前可喝下一碗參湯。
“娘娘要是疼的厲害了，便直接做好了生的準備。”方院使輕聲提醒道。
杜顏顏再次點頭。
這裏是裏三層外三層都架滿了簾子，方院使到時候就在最近的一層簾子給杜顏顏方便隨時把脈，如果有必要，便能直接掀開簾子施針。
劉璋也顧不上，轉過神隻細細吩咐，一定要好好看著，一旦有什麽不對勁，便要趕緊說出來。
韓景兒，桃烏，都沒出去。
一個是自己有生孩子的經驗，一個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用蠱蟲吊命。
杜顏顏看著聲勢浩大的架勢，以及外麵金光愈發的燦，隻做好了疼的準備。
倒是也不緊張，要是這樣她再掛了。
就是真的老天爺要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