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鳳凰顯形
果然二狗……哦不，李純風的到來讓氣氛更加緊張。
戰戰兢兢過了十日。
入夜，天氣驟然轉冷，寒風呼嘯，在屋裏聽起來就跟鬼哭狼嚎一般。
“去給娘娘再端幾個暖爐過來吧，這天氣也太冷了些。”
門外東九吩咐小太監，自己搓了搓手，暗罵了兩句。
白天還是豔陽高照，這風一起，就寒涼入骨。
誰也沒想到寒氣來的這麽猝不及防，杜顏顏也有些睡不著，“邊關將士的衣物什麽的都準備好了嗎？”
自從做了那兩個月的夢“天譴”，她就時不時得問一問。
朝堂上往軍中的扶持力度在慢慢加大，稍微有心就能看出來與往年的差距。
這一切是杜顏顏在背後嘟囔的，隻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皇帝開始重兵，惹得文人也緊張起來。
“怎麽還有心情想這個？”劉璋苦笑不得，旁人都擔心她，她卻擔心到邊關去了。
“愛生不生，大不了真是個哪吒。”杜顏顏已經完全將心態放平了，“之前我們有個故事，就是說懷胎三年，生下來是個肉丸子。”
“然後呢？”劉璋用手撐著腦袋，眉眼之處愈發溫柔。
“然後很多人都說他是妖怪，可他不信邪，就鬥惡人，後來……”
“後來怎麽了？”
“後來……我有點肚子疼。”杜顏顏這個彎轉的猝不及防，她隻隱隱約約覺得墜得慌，“有點疼，但是不嚴重。”
這是她第一次說肚子疼，劉璋立刻坐了起來，“東九，喊方院使過來！”
東九在外麵昏昏欲睡，聞言一下子就蹦起來了，推了旁邊的白旺，“你在這守著，皇上叫方院使了。”
是不是要生了？！
慌張和欣喜齊上心頭，東九拿出了飛毛腿一樣的速度，“方院使！”
方院使也還沒睡著呢，聽見叫便心裏一慌，忙不迭披上件衣服就出來了，“是娘娘肚子疼了嗎？”
“可能是吧。”東九是一聽見叫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疼。
兩人跌跌撞撞的進了屋，就見杜顏顏捂著肚子，緊皺著眉頭……
於是方院使正想上前把脈，就見杜顏顏大手一揮，麵色痛苦，“先等等，我想如廁。”
“娘娘，想如廁就是要生了啊！”東九這會兒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杜顏顏哪顧得上，她剛才仔細感受過了，定是降溫，不知怎麽的凍著肚子了。
因為她剛才邦邦邦放了幾個屁，別說她自己了，連皇帝哥哥都忍不住想捂鼻子。
當然，可能是怕她不好意思，所以生生忍住了。
“娘娘……”方院使隻好讓開路，讓捂著肚子的娘娘先過去。
一頓操作猛如虎，杜顏顏終於被虛脫的半扶半抱著回來了。
“我拉肚子。”杜顏顏實在是不好意思，“方院使，這麽晚麻煩您了。”
“給她看看。”劉璋吩咐了一句，就沒再開口。
他平時吃的清淡，也極少拉肚子……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麽臭的。
可一想那是小媳婦，也生生忍住了。
劉璋麵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樣。
可杜顏顏沒法不窘迫，她第一次拉肚子，這麽臭！
“娘娘是不是這幾日一直沒出恭？”方院使輕聲道。
“嗯。”杜顏顏點了頭，“每日都蹲，但是就沒感覺。”
“那這次出來了就好。”方院使放下心來，把了把脈，笑著道，“娘娘的胎兒還算穩當，沒事沒事，快歇下吧。”
東九眼巴巴的送方院使出去，細心地關上門，這才拉上了方院使的袖子。
“方院使啊……”
屋裏。
杜顏顏直接拿被子蒙住了頭，悶聲道，“對不起。”
都臭著她自己了，肯定也臭著皇帝哥哥了。
她的一世英名，香噴噴的印象，肯定都毀在了今天晚上。
劉璋看她這樣，早就憋不住笑意了，伸手小心翼翼將她撈起來，又掀開一角。
“怎麽還哭了？”劉璋愣了一下。
“委屈。”杜顏顏撇嘴，“還不生，我都不敢看自己的肚子了，肯定有好多花紋。”
她自己根本看不見，回回問，他就說沒有。
“真沒有。”劉璋將她的手拿著，放在肚子上，一點點的摸，“你看，都是光滑的。”
“……”
次日的天還是陰沉沉的，一副要下雪的模樣。
昨日還能穿個薄一點的襖子，這會兒就必須披上厚厚的鬥篷才行。
東九正跟李明誠的徒弟在一起嘀嘀咕咕。
“二狗，你要不隨便說個時間，說不準皇後娘娘就生了。”東九壓低聲音道。
說不定就等這麽一句話呢。
可李純風哪能吃這一套，搖搖頭，“師父說天機不可泄露，我們都得等著。”
東九瞪他一眼，“等，還等，娘娘這都十個月了！”
這小孩子，在大和宮住下後，安安心心吃，睡，問什麽都跟他師父似的，隻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東九公公，我是真不知道。”李純風小聲道，“不過有一句話，是師父告訴我的。”
“什麽？”東九緊張兮兮湊了過去。
“師父說，等我看見鳳凰的時候，就可以去告訴娘娘，要生了。”李純風在東九耳邊嘟囔。
東九一愣，鳳凰？
轉而詫異的看著他，分明是不太信，“你真能看見鳳凰？是皇後娘娘身邊有鳳凰，還是娘娘是鳳凰？”
他隻知道個影影綽綽，具體的卻是不清楚。
鳳凰是肯定有的，而且跟娘娘有關係。
李純風剛要開口，就見一道金光在遠處出現，一開始隻是絲絲縷縷的金光，慢慢的是鳳凰開始顯形。
“東九公公，鳳凰來了。”李純風豁然站了起來，根本顧不上出神兒的東九，拔腿就往主屋跑。
鳳凰已經開始顯形了，師父說過，鳳凰顯形，就是娘娘要生太子了。
杜顏顏用完早膳，正擦著嘴呢。
就見李純風跌跌撞撞跑進來，“娘娘，要生了，要生了。”
“嗯？”杜顏顏下意識向外看去，就見布滿天空的烏雲之上，一隻金色的“大雞”墜在上麵，雙眼緊閉。
她這樣看過去，那“大雞”顏色慢慢加深，直到尾巴出現，很好辨出鳳凰的形狀。
與此同時，慧元大師正端著缽盂，戴著鬥笠，靜靜地站在城門口，看著城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