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回來了
上了戰場，隻知道一味的廝殺，甚至也分不清哪個是敵人，哪個是自己人。
杜顏顏仔細觀察著一個落了單的人，拿起自己的刀砍了過去，她要保護自己的國家。
不能讓敵人進攻！
不能！
杜顏顏腦子裏隻剩下那一句，殺啊！殺啊！
一天一天過去，神奇的是，他還是活了下來，甚至一點傷都沒有受。
身邊的人有的死，有的傷。
有前一日還說過話的人，突然上完戰場回來就再也沒見到過。
“你小子命真大。”還是那個老兵，過來拍了拍杜顏顏的肩膀，“真是上天保佑你呢，殺了幾個了？”
“四個。”杜顏顏臉上也不幹淨，黑乎乎的難看的緊。
卻也咧嘴一笑，“你呢？”
“我殺了九個了，也不知道這雙壞了的腿，還能不能支撐我殺到第十個……”那老兵輕聲笑道，“我隻希望這個世上再沒有戰爭，我已經兩年沒有回過家了。”
“你多大？”杜顏顏有些懵，也學著他的模樣拍拍他的肩膀。
“如今已經十八了，剛娶完媳婦沒幾日，就被征兵了。”老兵嘿嘿一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我那如花如玉的娘子了？”
盡管是笑著的，杜顏顏卻是在他的眼裏看見無盡的落寞。
“你說，到時候我要是回去了，她會不會覺得丟人啊？”老兵抬手抹去自己的眼淚，“我手也成了這樣，腿也折了，臉上也毀了容……”
“不會的，你是保家衛國的戰士，捧著都來不及呢。”杜顏顏認真的看著他，“她會以你為驕傲。”
老兵嗯了一聲，搖搖頭離開。
再一次的戰爭中，杜顏顏沒有再安然無恙的回來，他的胳膊受了傷。
這一場結束，一共還剩下不到三千人。
從一開始的六萬大軍，到如今剩下不到三千……
“你們誰見到一個左手有殘疾，腿一瘸一拐的老兵了嗎？”杜顏顏莫名其妙地慌張，抓住別人就開始問。
活著的士兵跟行屍走肉一般，隻伸手給他指了指遠處，“你看，那些都是，可是已經都死了。”
“他才十八呢。”杜顏顏眼淚開始往下流，看著橫屍遍野的城牆下，心裏愈發堅強起來。
不管最後剩下多少人，她都一定要挺到最後！
三日後，城牆被攻破，剩下的區區幾百人用身體築起了最後一道門，最後轟然倒塌。
杜顏顏站在上空中，看著百姓一個個被殺死在門外或者屋裏，目眥盡裂，“為什麽！”
“這是一個國家的死。”女子輕輕走到她的身邊，“你的天譴還剩下一半。”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生老病死……
如今是經曆了開頭跟最後，其實說起來，也就是這個死，最可怕罷了。
端看杜顏顏還一直沒有回過神來就知道了。
“那病呢？”杜顏顏過了許久才輕聲道，聲音沙啞。
病就比較簡單了，無非就是眼睜睜得看著一個人慢慢生病到最後。
不過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鳳凰有些心軟了，最後親自出麵治好了那個生病的人。
因為很少有人在重病之後，還能保持著一派樂觀。
“這是他這一輩子做了許多善事的回報。”女子心情也還算是不錯，輕聲跟她解釋，“行善積德，是一定會有回報的，有的時候不報在這一世，那也會報在下一世。”
杜顏顏對這個說法有些不服氣。
“有的人做一輩子好事，但還是一輩子都不順。”杜顏顏疑惑道，“那這樣的話，是上輩子壞事做多了？”
女子點點頭，“是。”
“……”
直到四個都經曆完了，兩個月的時間正好過去。
“知道為什麽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嗎？”女子輕聲道。
她說的是天譴。
有些時候天譴是懲治壞人的，可像是杜顏顏為了救人，那便是磨煉她的心智。
“原本不知道，如今卻是知道了。”杜顏顏微微一笑。
她這些日子，心裏的震撼實在是超出了以往，即便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也抵不過這次的生老病死來的直觀。
“因為我以前，其實不夠格做一個昭國的皇後。”杜顏顏輕聲道，“現在我會開始努力。”
她的上一輩子，穿越過來也不過是一個隻有二十五年記憶的普通人，恨不得什麽手段都沒有。
雖然經曆的許多艱難，可是她卻一開始想選擇躺平，十年過去了。
她除了空間，什麽也拿不出手。
可是空間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的，無數的人都會護著她，可她在失去空間的情況下，卻護不住任何人。
就憑借這，她就不配帶著這個空間，甚至都不配做這個鳳星。
比起那眾多努力的人來說，杜顏顏感覺到了深深的愧疚。
“我知道了。”杜顏顏再次重複道，眼睛亮了起來，“將我的空間收回去吧，我沒有空間，也應該有自己的價值。”
女子微微一笑，就見一枚鳳凰模樣的戒指回到了她的手裏。
“我先替你保管，等有朝一日，你憑自己的本事拿回來。”
“好。”杜顏顏點頭，似小孩子般調皮，“拉鉤不變。”
“那你去吧。”女子衝她一笑，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杜顏顏突然想起一件事，“景兒她……”
“知道。”女子沒有回頭，卻輕輕擺手。
她是故意讓韓景兒在空間裏多呆了兩個月的，又將之前陳啟的龍氣滋養了孩子一些。
這對孩子是有好處的。
至少兩歲識字，三歲練武沒什麽問題！
杜顏顏是在一日清晨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床頂刻著的雙龍戲珠圖案，笑了起來。
就當做，她杜顏顏，重新穿越了一次吧！
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杜顏顏盯著看了許久，她被所有人寵著，愛著，隻一味的沉浸在其中，尤其是身邊的這個男人。
如今她回來了。
“皇帝哥哥。”杜顏顏笑容深深，眼神明亮，“你的顏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