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佛與道
他沒想到對方裝模作樣的扯了一通佛理,還真的讀過幾本佛經,那麽就實行第二個計策,佛道之爭。
不僅僅是計策,他就是這麽認為的,整個道門都是扯淡,真以為飛升了就是跳出三界?依然不得解脫而已。把肉身看得那麽重要,就不可能修得大智慧。
他問道:“郭施主,你說朝天宮是三家合參,這讓貧僧好生疑惑,《心經》說‘五蘊皆空’,但是道門風氣歪邪、貪圖長生,以身殼皮囊為最貴,這又如何個合參?”
郭嘉早已料到慧中會有此一問,大家也都準備好答案了,處變不驚,微笑道:“道佛都在修證同一個東西,諸多的修煉性命的法門殊路同歸。大師的話有兩處誤解,一,佛門並不是不修命;二,道門並不是不修性。為了大道而博采眾長,試問又有何不可?”
百姓們紛紛叫好,兩家修士們不置可否,性命雙修如何個步驟,問題多了,更別說還真有隻性不命的和尚,或者隻命不性的道士。
“貧僧看,以道門的修行方法,不是追求什麽,卻是在證果的道路上越行越遠。”慧中法師一口否定,“總不能看破,總是執著於這一副臭皮囊,不過是一個‘守屍鬼,,又有何得?”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拋屍鬼,臭禿奴”四周發起一片片驚呼,道人們怒火衝起,守屍鬼是把所有求長生的人都辱罵了。
“三寸不爛之舌。”一封道長突然驚訝的一聲。
“正是。”慧中法師露出勝利一般的笑容,並沒有隱瞞,右手從寬大的衣袖裏伸出,眾人隻見他拿著一條舌頭舍利子,五光十色,璀璨得猶如鑲滿了寶石的星空。
滿場又是一片驚呼,這回僧人們全都坐不住了,而棲霞寺眾人臉有傲態,這條舌頭舍利子,正是四大譯師之首的--鳩摩羅什的身寶舌頭。
這是毫無疑問的神器品階的寶物。
自然不能再算是普通的辯論,而主要是性功、神通和法寶的比拚,慧中法師拿著這三寸不爛之舌,多了鳩摩羅什的加持,神魂不知壯大了多少,又不知有什麽神威。
“這寶物是什麽?”很多觀眾不滿地叫喊起來。
“此寶不是什麽妖邪之物,卻是羅什弘揚正法的明證,莫非你難道懼它嗎?”慧中法師問道,就差沒說:“你懼它,那是不是說明你說的不是正法?”
郭嘉半眯著眼,臉上卻毫不見慌張之色,他笑了笑,說道:“能親眼見到鳩摩羅什的三寸不爛之舌,真是不枉身為地球之人了。大師說修命是‘守屍鬼,,那我倒也有一個問題……”
他走了過去,撿起地上的一截磚頭,驟然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又給慧中法師的光頭來了一記,嘭砰。
慧中法師閃避不及,再一次硬生生的吃下,磚頭又斷成兩截。
半截磚頭拍成了兩斷,這次慧中法師終於一屁股跌坐在壇台上,頭頂鮮血橫流,長長的慘叫了一聲,手中的三寸不爛之舌都幾乎拿不住。
那邊一封道長也頗為驚訝,適時的出言問道:“郭先生,你這是??”
“郭施主,就算你惱羞成怒,也不能這麽打貧僧啊……”慧中法師好不容易喘過了一口氣,也是滿臉怒色,舌戰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動手動腳的人,簡直就是修真界的恥辱他怒道:“你如此破壞世間的論戰規矩,以粗暴手段來使正道蒙塵,實在是邪魔行徑。”
“邪魔邪魔”、“說不過人時就動手,道門就是追求這樣的大道?”一眾棲霞寺僧人大罵,氣勢十足。
郭嘉先望了望天庭正上方那邊,示意眾人安靜應對,他大聲笑道:“請問慧中大師,吃了這一記磚頭,痛嗎?”
慧中法師聲音沉沉:“痛是空,不痛亦是空,可笑的隻是執著的人。”
“我隻想知道,你的身識方麵,痛不痛?”郭嘉追問,“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
“痛。”慧中法師隻得回答。
“既然大師感到了痛,那就說明大師的心台又蒙塵了。”郭嘉搖頭一笑,扔了手中剩餘的半截磚頭,說著道:“在這種情況之下,要大師清心守靜,那是十分之難的,為何?還不是因為大師命功淺薄就以剛才那麽點的力量,由大師來敲我腦袋一磚頭,我卻照樣可以入靜,為何?因為我命功高強。”
他環顧著四周觀眾,“這其實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隻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隻修性,不修命,萬劫陰靈難入聖性命是無法分離的,修命功是為了更好地修性功,修性功是為了更好地修命功,為什麽非得把兩者分開和對立起來呢?”
“與其偏性或者偏命,不如守中啊中,實乃天下之達道,守之用之,可以超凡入聖,可以形神俱妙,可以達到性命雙徹之化境。”
“天庭,以此為宗旨,合三家之長,統萬法之本又有何不可?”
郭嘉鏗鏘有力的話聲,經由修為的四散,傳得很遠很遠——
這才是郭嘉登台鬥法的根本,之前,慧中和尚一開口,他便知道,慧中會暗中陰天庭一把,不止如此,恐怕這裏來的僧人道士,半數都是支持慧中的。
合三家之長,統萬法之本!
郭嘉說的很清楚,也很明白,那就是天庭要容納百川,管你是什麽人,是和尚還是道士,都需融入天庭,從今而後,儒釋道不分家,統歸天庭管理。
壇台東邊,眾人神采飛揚、笑容燦爛。
而全場的修士們幾乎都變了臉色,竟然敢喊出這種“宗旨”,天庭真的不怕嚇著別人?不怕惹來麻煩?一些道人在悄然冷笑,祖庭?想得真美。
“行動吧。”田成子向旁邊的一位中年道人點點頭,臉上浮起一股嘲意,桐柏宮有所承諾,隻要天庭此次地球創立搞不成事,神樂觀依然是地球上一言九鼎的的道門招牌,未來的南宗四大名觀之一。
壇台上,慧中法師咬緊牙關,趄趔的爬了起身,事態正在往著不妙的方向走去。
他望望西邊,見到有一個道人身影走來,心中冷笑:“田成那守屍鬼倒是識得時機。”他喊了起來:“想必郭施主有讀過《道德經》,經上有雲: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以李耳之言,這副臭皮囊隻是帶來患害,有什麽好貪戀的?”
“哈哈哈。”他大笑數聲,直接嘲道:“你們道人卻違背教義,以身為寶,就連自己道門的東西都搞不清楚,你竟然還談什麽三家合參,可笑啊。”
郭嘉皺了皺眉,慧中法師不至於這樣就失態,他是故意的如此潑婦罵街……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頭閃過,仿佛中了圈套一般。
“哈哈可笑,還真是可笑。”突然一把唐突的話聲響起,眾人隻見竟有一個黑袍道人笑著走向壇台,不顧不管阻攔,直走上了壇台。
“這不是論道的地方麽,是的話,一切求道的人都可以說。”
慧中法師自然不會反對,冷聲道:“你有什麽想說盡可以說,別來傻笑一番。”
“哈哈哈”那道人走到了東邊位置,故意站在郭嘉的旁邊,肩並著肩,看上去好像同一陣線似的,他怪聲怪氣的嘲道:“你們家釋迦牟尼證道的時候,在苦行林修苦行,修得形銷骨立,幾乎死掉,後來還不是靠著難陀、難陀波羅姐妹兩人用乳糜供養,恢複好身體,才有了到菩提樹下聞道的一出”
他環顧著四周觀眾們,揶揄問道:“如果釋迦沒那乳糜喝,死在苦行林,會怎麽樣?嗬嗬,那真是無身、無患,也無佛,三論宗喜歡講無,大抵因為如此。”
道人們頓時響起一陣笑聲,僧人們則大動嗔戒,這守屍鬼簡直就是卑鄙無恥,是有這麽一回事,但難陀、難陀波羅都是牧女,乳糜是她們養的那些牛羊的,可從這個守屍鬼的嘴巴裏說出來,卻好像是**之事,太賤了。
果不其然,許多來此的地球信徒都大吃一驚,什麽?佛祖喝女人的乳糜?
“那家夥胡扯的還是說真的?”林南也不禁好奇地詢問左右,這事兒真是勁爆。
“打住佛祖以右肋臥而入涅檗,這就是無身成佛。”慧中法師有點氣促,隻有這個場麵是串通好的,爭辯之語可沒有串通,他真沒想到這守屍鬼連佛祖都侮辱起來了,怒火發自真心:“而你們竟然妄圖帶身飛升成仙,哈哈哈,這不是守屍鬼又是什麽。”
道長繼續哈哈笑道:“貧道再給大家講個故事,佛教大乘經典《大集經》裏有說‘賢劫之初,有一天子,名大三摩多,其夫人貪欲,驢根出見,就之生子。意思就是,佛門所謂的古時候,他們那邊的一位天子的夫人貪欲,竟然與一頭驢行那苟合之事……哈哈,不知那驢根是空還是實?”
“哈哈,空的,四大皆空。”許多的道人哄笑如雷,以前受了和尚悶氣的,現在笑得最歡。
僧人們氣得顫抖,雖然《大集經》是大乘佛教五部經之一,卻根本沒有宗派特別推崇它,因為它是個大雜燴,有著很多密教的說法,誰不知道密宗已經滾出中原了?
而且《大集經》裏麵把一些魔王、阿修羅的事情也都編了進去,以致出現了“佛魔一如”的學論——最善之佛陀與最惡之惡魔,於表相而言,是兩個極端,但是以本性而言,佛與魔始終一體不二,佛即魔,魔即佛。
事實上他們很多人看都沒看過這本經,不清楚道人說的怎麽回事。
“還有,大三摩多夫人生子之後,就將其遺棄在茅廁之中,有羅刹婦收養之。待他長大之後,身體端正,福德莊嚴,但嘴唇是驢唇,故號為怯盧虱吒大仙,。”
道人搖頭不已,仿佛在嘲:什麽玩意,這樣的驢人還當佛門大仙。
“荒謬”、“守屍鬼亂說”僧人們隨時就要暴動起來,紛紛向著周圍的道人們臭罵還擊,道人們自然也要罵回去,全場頓時一片混亂,這可嚇壞了眾人,滿頭冷汗。
“還有還有,《觀佛三昧經》雲亻佛出身根,繞須彌山七匝。,”道人的神情越發古怪,擠眉弄眼的,“哎喲,佛祖的陽物得多長啊,繞須彌山七圈呀,這真是佛法無邊。”
慧中法師也是氣得發抖,已經壞了規矩,不是爭辯道法,而是拿些辯也辯不清的書料來蒙蔽世人。
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客氣,大罵道:“你們道人最喜歡講方位講五行,大家且聽他們的道理:道生在東方,東方屬木;佛生在西方,西方屬金。而金克木所以佛是男,道是女,佛出身根,卻是要親自度化你們。”
“夠了”
正當台上台下亂七八糟,兩家的衝突一觸即發之際,一聲大喝驟然響起。
眾人望去,隻見郭嘉滿臉不屑的冷笑,仿佛在看著兩個潑婦互相撕嘴咒罵。
郭嘉含笑,但笑容中卻帶著說不出的冷意和不屑,看著這個時代地球上最德高望重的二人,轟然喝道。
一言出,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向郭嘉這裏,要看看郭嘉對於天庭的重建,三家合流有何建議。
“天地有道,世事無常,你們論辯又有何益?統統不過是迷惑世人的妄言罷了!”
郭嘉說話鏗鏘有力,連林南和陳晨還沒有反應過來,話語就在眾人中炸開了鍋,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紛紛猜測郭嘉到底是哪個富家子弟,竟敢對道人和大師如此開口?不想活了嗎?就算你是陳家人,你也必死無疑!
四周道人和小沙彌紛紛氣憤地看向郭嘉,在他們看來,他們師尊師門是最強的,沒有必要屈尊天庭之下,天庭,不過擁有一些強者罷了,根本不能統領正道。
“嗬嗬,看來機巧山一別後,你們都忘了如今的安寧是誰賜下的了!”郭嘉冷笑道,隨著他話語剛落,遠空,一團團烏雲迎麵而來,充斥著整個蒼穹,伴隨著的,還有一陣陣惡心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