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他出頭
她成功讓她失去了僅存的一點理性。
班裡很亂，嘈雜聲下很容易讓人變得浮躁。
柳遠什麼也聽不下去，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放大縮小重複：她們在侮辱你的男孩，你最愛最珍惜的男孩。
理智已經控制不了她，腦子裡還在不斷的給她傳輸怒火。
微風一吹，隱隱約約，飄飄忽忽，夢一般的朦朧。
柳遠走過去，書包被她摔在地上。
走的很慢每一步卻都很固執又篤定，她走到了周薇薇旁，停了下來，那堆人全都困惑的看著她。
「啊！…」
柳遠在眾目睽睽下一把扯住她披散的頭髮，把她拽出座位。她沒有講話，只是緊皺眉頭，怨怒的臉冷的恐怖。
考場里還沒走的人像是撿到了大便宜一般，拉拉扯扯圍成一團，笑嘻嘻的目不轉睛觀看。
周薇薇在反抗，試圖掙脫。
「誰讓你說段鴻憶了。」柳遠沒有鬆開手，反而她越掙扎她抓得越緊。
「臭老娘們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從哪她媽冒出來的。」
周薇薇吃痛，眼淚逼了出來，突然不掙扎了，舉起手給了她一巴掌。
窗戶被打開了，風把地上的，桌上的紙片刮的漫天飛舞。
柳遠眼睛黑的像個無底洞，周薇薇跟她差不多高，力氣也很大，還沒來得及抵抗，重重的一巴掌挨在臉上留下明顯的紅印。
陳曼嚇的很久都沒緩過神，她衝出了班級，跑的很快。
柳遠有些吃痛，差點摔跤，不自覺的鬆開了手。周薇薇哭的很假，只流了兩三滴淚。
雨前的天空像是一瓶被打翻的墨水，遠處天空墜下的雲彩，那是同處一片天空下墜雨的地方吧。
她不甘心，再次舉起手，這次換了只手，剛才打痛了。手在半空中剛要落下，被一雙大手緊緊的用力抓住。
柳遠抬眸，吳一洲衝到她身前，把她護在身後，甩開周薇薇的手，轉身問她：「遠遠你有沒有事？」
柳遠臉上還是沒有任何錶情，陳曼剛才是去找吳一洲了，她明白了。
周薇薇被嚇了一大跳，快速整理了一下一頭亂糟糟不像樣的頭髮。
她花時間精力梳的髮型卷的捲髮全被弄毀了。
「你是段鴻憶女朋友吧？還是暗戀他的小迷妹？」她看了一眼吳一洲，嫌棄的說：「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真有你的。」
一群人口無遮攔的怪罪把柳遠的情緒推向巔峰，陳曼氣的要命，對周圍人解釋「不是的，不是的。」
周薇薇還是那副死樣子，抱著手，眼神帶了點複雜的深意，傲慢一笑：「小丫頭片子關你屁事?你給我滾開!」
陳曼咽了咽口水，聞言朝她怒吼：「我閨蜜跟你們起衝突了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我只會罵你們，又不會罵她!」
雨點敲打著窗玻璃，會議室頂上有幾處漏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們身上，沒有注意到。
柳遠臉色煞白，身體顫了顫，從喉嚨中發出微弱而又堅定的聲音：「如果你敢牽連到段鴻憶，我立馬砍死你。」
那語氣讓人膽寒，周薇薇旁邊的姑娘打了一顫，這根本不像柳遠能說出的話，吳一洲心想。
或許是從那天開始，吳一洲有點想放棄了，他確認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喜歡別人。
灰濛濛的天空，小雨漸漸下大了。
考場里圍觀的，看熱鬧的人都散了。考完試有半天的假期，柳遠離開了那，這會她已經在返回家的車上了。
她依然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脖子上有幾道傷，耳機里放著音樂。
「害怕了嗎想念你啊夏天的向日葵不說心事……感謝你陪伴我走過了每一步」
「花終究會凋謝沒辦法再呵護……」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大膽，一路上她都心驚膽戰的渾身顫抖著。
瓢潑大雨，一陣一陣。段鴻憶從宿舍奔到教學樓的那段路身上已經濕透了，濕淋淋的頭髮還在滴水。
他握緊掌心，眼神緊緊的盯著會議室的門，嘴唇快咬破了。
段鴻憶看著空無一人的考場心裡很不是滋味，狠狠地踢開門。
陳曼告訴他柳遠已經回去了，他又冒著雨打車憑著記憶去了她的小區到的時候雨停了，彩虹露出了頭。
柳遠站在銀杏樹下，灰色圍巾隨著風搖曳。
段鴻憶沒有驚動她，握緊的手漸漸發送，他緩慢的走過去。柳遠抬頭望著他，沒有一絲絲詫異。
她就是在等他，她知道的，他會來的。
段鴻憶一眼就看見了她臉上的巴掌引，小臉有些腫脹。
段鴻憶輕輕拿下柳遠頭上落下的幾片銀杏葉，她有些忍不住了，眼眶周圍紅了一圈，試圖逃避他的目光。
「柳遠，為什麼打架？」段鴻憶語氣有些怪罪，像家長教訓小孩一般。
她聽見后更加委屈了，臉上還在發燙，淚水模糊住了視線，順著鼻樑流下，倔強的不發出哭聲。
柳遠的舉動讓他很束手無措，只能輕輕的用手擦拭她的眼淚。很輕，很輕，段鴻憶生怕弄疼了她。
他沒有再逼問，安靜的陪著她，過了一會，柳遠哽咽，聲音清潤了些：「她…她們…她們罵你。」
段鴻憶恨不得現在就扇死自己，他不知道剛才說了些什麼。他明白了，為什麼她要動手打周薇薇那些人。
天色已經不早了，剛剛下過一場大雨。
潤澤的石板反射出清幽的水花，修剪整齊的樹木隨著夜風掀起一陣陣暗淡的墨色波浪。
月色淺淺，星光點點。他們面對面站著，腳底的水泥路很滑，看起來不那麼浪漫。
一陣微疾的風拂過，在夜空中散發著陣陣清香，有來無去處。
段鴻憶沒有再說話，他拖下被淋濕，他輕輕將還在抽泣的柳遠攬入懷中。
碰到她的那一剎那，他像是做了場夢一般。
他的懷，堅硬而滾熱。
柳遠停止了哽噎，世界突然安靜，安靜到他們只能聽見互相急促的心跳聲。
這是他們第一次有肢體接觸，她做夢都想抱他，想在他懷裡撒嬌，仔細聞聞他身上的桂花香。
他也是。
默聲中，他們用沉默訴說了一切。
天晴了，柳遠的心也是。
陽光總在風雨後。
那件事在三中並沒有掀起很大的波浪，段鴻憶去找了韓文宇，他們倆還沒分手。
聽別人傳，他們又打架了，段鴻憶把周薇薇也打了，他打男不打女的底線在心愛的女人受欺負時直接破滅。
學校方原本對柳遠的態度很惡劣，年紀第一去替她求情，學校也沒辦法，畢竟另一方也沒怎麼受傷，反而是打人的挨了一巴掌。
最後也只是對柳遠給予批評，另加三千字的檢討。
融進銀河，就安謐地和明月為伴，照亮長天；沒入草莽，就微笑著同清風合力，染綠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