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私人補習
消息是五十多分鐘前發來的：「下周月考，好好複習，柳同學。」
她頓了頓，猶豫了一秒，QQ顯示他在線：「怎麼看也不會。」
段鴻憶沒過多久就回了過來：「出來一趟，不用帶東西，我教你好不好？」
他的語氣明明很正常，在柳遠眼裡卻像是在哄人。
柳遠特別興奮，欣然答應了，放假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與他見面。現在是飯點，柳遠沒吃東西。
時間約在了下午，一個柳遠沒去過的咖啡廳，她打算步行去，因為不是很遠。
段鴻憶昨天又去喝酒了，怕再像上次一樣喝醉酒找她胡言亂語，他把手機關機了。
回到家就倒頭大睡，沒聊上天，第二天努力的尋找話題。
他內心是忐忑的，沒想到柳遠同意了。段鴻憶從外面吃了點東西，書他都帶了，中午就等在了約好的地方。
柳遠也不約而同的去的很早，她穿了個碎花裙，當時很流行。放到現在看也不過時，反而更流行了。
那家店叫轉角咖啡，沒幾年就拆了。
店內外裝修都很高級，經常看到有人捧著電腦點杯咖啡，坐在裡面工作一整天。
她很適合穿裙子，段鴻憶卻擔心這樣穿會不會冷。
「喝點什麼？」
柳遠接過段鴻憶遞來的單子，她哪喝過咖啡啊，隨便念了個相對便宜的。
她注意到了價格，簡單幾杯就是她一個星期的生活費，不過她帶夠錢了。
服務員端著兩杯咖啡，很快就上到他們桌上。段鴻憶遞給她，柳遠好奇的插進吸管。
從那以後她愛上了美式咖啡，情願攢錢去買。
風徐徐，將泛著金絲的葉兒拂在一處。
這個下午在柳遠模模糊糊的映象里過得特別快，兩人沒有無關學習的其他交流。
她不肯讓段鴻憶付錢，最後還是他說了句：「柳同學，你再這樣下次我可不敢叫你出來了。」
一句玩笑話嚇著了柳遠。
段鴻憶覺得她的善良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他不止一次的見過柳遠用晚飯錢買火腿腸喂學校里的流浪貓。
「柳遠，我送你回去吧。」段鴻憶說。她想跟他多呆一會，低著頭，點點頭同意了，在旁邊帶路。
夕陽漸行漸近，時光悄然流逝，黃昏愈行愈遠，心漸漸平靜下來。
段鴻憶單手插兜，路燈突然亮起：「柳遠，考試加油。」
柳遠抬頭看他，「你也是，」繼續說「段同學？」
都笑了。
段鴻憶遞給她了幾本書，柳遠翻開，裡面滿滿的知識點記的很細緻，密密麻麻。
是他今天臨時記的，把所有必考的知識點全都寫了上去，生怕她哪個細節看不懂。
還有很長很長的路，風也來自很遠的地方。
晚霞鋪滿天空，風把路上行人心底藏不住的思念吹向遠方，小區門口，他們低低的道了別。
那夕陽落下時小山邊的紅暈恰似她見段鴻憶時的模樣。
魚憔江櫧，青山長川，都不及現在的晚霞暮色。
月色微醺，比是比不過太陽，不過，只要照的了前路，就耽誤不了她的行程。
2010年9月26日，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
柳遠一直都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的缺愛主要來源於很小就沒有了原生家庭。
和段鴻憶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
她承認自己每天都有患得患失的感覺，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讓她一點也不好受。
把所有的夜歸還給星河，所有的春光歸還給疏疏籬落，把所有的慵懶沉迷於不前，歸還給過去的自己。
要向一顆微不足道的小星學習，可以微弱，但要有光。
柳遠安慰自己。
三中種的滿滿登登的菊花都偷偷萌動，暗含著生機勃勃。猶如女孩子們的苦心，都在綻放。
是那成績優異，一鳴驚人的學霸？還是那意氣風發的少年？
月考這天人人都裝著一籃子的心思，藏著一肚子的心裡話，有人像是意識到自己考砸了，低頭嗚咽啼哭。
有人對著答案，一會兒笑一會兒表情凝重。還少有人不緊不慢的整理著學慣用品，驕傲感寫在了臉上。
最後考的是理科，柳遠記得曾經初中的數學老師說過為什麼理科通常情況下都是最後一個考。
因為選擇題小題多，學生互相間對答案很容易，如果錯的多心情不好會影響到下一場考試。
最後一聲鈴響了，所有人猶同脫韁的野馬，交了試卷便離開座位三兩成群。
陳曼有點想哭的感覺，趴在柳遠桌上說這次又晚了，一天的考試下來兩人都疲憊不堪。
柳遠覺得這次還好，段鴻憶寫的知識點幾乎都考到了，有信心脫離倒數前三的排行榜了。
前兩排有幾個女生，從早上一進門她的眼睛就離不開那，濃妝艷抹還染了淡色頭髮。
陳曼說那女生叫周薇薇，年紀老大前女友，總喜歡漏個胸漏個大腿，今天穿的已經算保守的了。
會議室很小，還有回聲，這時候已經走掉了小部分人。柳遠整理好了書包背在肩上，站在一旁等陳曼。
六考場唯一的幾個好生都是從其他城市轉來三中的，都還沒有學籍只能隨便安排。
柳遠無聊的站在破舊的桌子旁，扣著指甲若有所思，被一聲段鴻憶吸引了過去。
「段鴻憶啊？」是周薇薇。
旁邊的女生一副驚愕的模樣：「不是吧姐，你認識年紀第一那男的啊？」
「噗嗤，」周薇薇笑出了聲，無心的關閉手機：「我對象他兄弟，上次在酒吧裝的要命，還跟我對象打起來了。」
「不可能吧，他也去那種地方啊？」
「那男的不簡單，一看就是個裝清高的傻*，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呢，哪天好好教訓他一頓，真是個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