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約會」
一早上都快過去了，段鴻憶沒給她發一條消息，他是覺得這個髮型不好看嗎？那明天還是扎高馬尾吧。她心想。
反倒是吳一洲沒完沒了的揪她的頭髮，一手一個笑個不停。她頭有些發沉，扭頭氣鼓鼓的警告他老實點，他反而笑的更大聲了。
吳一洲意識到她生氣了，氣急敗壞的。他拿起筆，一筆一劃的寫了個紙條，讓別人貼在她身上。
柳遠伸手去拿，揪下來的那一瞬間風一吹，紙條不偏不正的吹到了段鴻憶桌子上，本來就是下課，幾個男生圍在他桌前。
上面寫了一行字：今天的髮型真好看。就這幾個字吳一洲擦擦寫寫搗鼓了老久。
秦志笑出了聲，「吳一洲你他媽變態啊！你暗戀段鴻憶？」「滾他媽一邊去！」他轉身拉回了紙條，只是沒再遞給柳遠。
幾個人都知道吳一洲是寫給誰的，段鴻憶心裡更清楚。就這樣，柳遠瞅見段鴻憶黑了一上午的臉，還不明白是誰招惹他了。
伴隨著下課鈴聲清脆的響起，寂靜的校園彷彿也被這鈴聲所喚醒，學校也重新變得喧鬧起來，快樂與輕鬆充滿每個角落。
英語老師罕見的沒拖堂，噼里啪啦的收拾聲立刻充斥了整個班級，同學之間商量著中午吃什麼。
柳遠坐在位置上沒動，中午陳曼要陪周卓玉去校門口門衛室拿東西，她和顧皙不想出去了，直接讓她們捎點飯回來。
天真是越來越冷了，校服才幾天就有些髒了。「遠遠，我去辦公室拿點資料。」顧皙從座位上起來。
「好。」
柳遠沒注意身後有人向他靠近，她打開手機又看了一遍段鴻憶的資料，打打刪刪的字最終也沒發出去。
「不發？」
柳遠猛地一起身，段鴻憶站在她身旁。
正面對上了，兩人的臉距離特別近，她耳朵根都紅透了。
「你…你沒回去啊？」
「怎麼不去吃飯？」
兩人同時開口。柳遠撓了撓頭，辮子有點鬆了。「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
這是她對段鴻憶撒的第一個謊，柳遠只是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怪不得你這麼瘦。」段鴻憶思考了一秒鐘，有些顫顫巍巍的說：「一起出去吃點？」
她做夢都想和段鴻憶單獨約會，夢裡排練了幾萬遍，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來臨了。事到臨頭她又不知道怎麼回答，輕輕嗯了聲。
兩人從後門走出去，錯開了回教室的顧皙，柳遠心底有些慶幸。他們離的不近，倒也不是很遠。
走出校門，段鴻憶問：「你想吃什麼？」他們走在一起很養眼，不少同校人相繼往這邊看。
「我都可以。」柳遠的確不知道吃什麼，這時候還真沒胃口了。
學習都沒難倒段鴻憶，吃什麼卻把他難到了。柳遠抬頭，用餘光看他，他糾結的樣子也好帥。
他好高。
隨便一瞥不偏不倚的看見了坐在拉麵攤上的陳曼周卓玉，幾個人同樣吃驚，她看見陳曼夾著拉麵的筷子停留在半空中忍住才沒笑。
段鴻憶沒看見她們，柳遠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回去再跟她們交代，怕他看見又趕緊放下手。
陳曼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她也不知道陳曼當時是想到哪去了。「混沌可以嗎？」柳遠平復了下心情問。
段鴻憶語氣有些俏皮：「走吧柳同學。」柳遠低頭竊喜，他的聲音真的好好聽。
這是他對柳遠的第一個稱呼，她一直記得很牢。她喜歡這個稱呼，至少比叫大名來的親切。柳遠帶路，他很乖巧的走在後面。
混沌店每天生意都很火爆，今天來的有點晚不少人都吃好了。老闆娘看著他們，笑了。
雖然段鴻憶沒穿校服，但大家應該都覺得他們是男女朋友吧，那樣就太好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的變得有些主動，大多時候不再選擇沉默，她怕自己一會沒注意段鴻憶就跟別的女生走了。
患得患失的這種感覺從他們還沒在一起就環繞在柳遠身旁，躲也躲不掉。
她之前都點中份，這次卻心機的點了小份。沒吃兩口就放下了勺子。「吃的這麼少，怪不得這麼瘦。」段鴻憶說。
柳遠餓得要命，使了點小心機硬說自己吃飽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柳遠說。
段鴻憶看著她：「什麼問題？」
柳遠：「你怎麼沒出去吃飯？」
段鴻憶：「沒胃口。」
柳遠看向別處，小聲嘟囔著騙人。
之後在一起了，她也問過他那次到底因為什麼，他說因為她沒走。
空氣冷了一會，柳遠看了眼時間，離午休還早。段鴻憶也沒吃幾口，在兩人安靜的沉默中他開口：「你今天真好看。」
走回去的那段路柳遠記得不是很清楚的，只是一直低著頭，她不想讓他看見紅彤彤的臉頰。
路過小吃攤人基本上都散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晚回去。班裡的人除了走讀的那幾個，其餘都來齊了。
陳曼她們一直看向後門，終於把他倆給盼來了。一陣鬨笑聲，噓聲伴隨他們走進教室，女孩子面子薄。
段鴻憶是在像班裡男生宣示主權，光他知道的就有兩個喜歡柳遠。
陳曼誇張的咳了好幾聲，周卓玉跟柳遠前排的男生換了位置，兩個人翹著二郎腿笑的不亦樂乎。
「喲喲喲，我們小遠遠長大了，出去約會終於捨得回來了！」
陳曼繼續說，「周卓玉今天中午都沒和秦志約會，你可以呀小遠砸。」
突然被cue到的周卓玉沒有之前那麼害羞了，突然嚴肅起來，富有深意的看著她：「遠遠，如實回答，有沒有幹什麼呀？」
柳遠低著頭，明顯心不在焉。
見她不肯如實招來，兩人一個眼神互相都明白了，一人撓一個方向，柳遠癢的坐立難安，叫她們別鬧。
一群人面面相覷。
「可以啊老憶，這麼快？就？」尤譚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中午陳曼她們還是給她帶了個飯糰，柳遠真想對她們說句懂我，狼吞虎咽的就吃完了。
長大其實是一瞬間的事，根本不用等到十八歲成人，你只需要經歷一件難忘的事，或者遇見一個難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