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告別家鄉的寧靜，重新躋身於都市的繁忙。繁忙的隻是他們，我還是個整天隻想狠狠愛的無業女子。


  每年的元宵節，在杭州都會有燈會。那一晚，我死纏爛打要楚文陪我去看燈，其實我隻是想挽著他的手和他在一起，過完年了，他又忙得沒日沒夜，偶爾的閑暇也是沉浸在遊戲世界裏，想見他都變得奢侈。


  穿粉色的呢料上衣，牛仔褲，高跟鞋，畫上精致的妝容。楚文，為了你，什麽都可以丟棄，什麽都可以重拾。


  在大廳等待，楚文慢慢悠悠地走過來，我使勁地招手，他的腳步並沒有加快。


  直到他看清我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裏有少有的光芒。其實夏若寒本來就是光芒四射的，隻是她猜錯了楚文的心思。


  楚文穿jack&jones的黑色外套，雙手插在褲袋裏，眼睛有些浮腫，這個被事業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出頹廢的氣味。


  我心疼地挽起他的手朝車站走去，他的腳步有些沉重。我開始不停動腦筋想逗他笑。


  “文，考考你的智商，一隻白貓救了一隻溺水的黑貓，那麽上岸後黑貓對白貓說什麽？”


  “謝謝。”楚文馬上回答，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錯！再猜。”我扣住楚文的手指，大力地甩，大步地走。


  “額……你幹嘛救我，我遊泳呢！”楚文信心十足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是怎麽被他想到的！

  “雖然你的答案很有創意，但是還是不對！”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楚文看著我，一副茫然的樣子。


  “黑貓對白貓說‘喵’，哈哈……”


  “為……為什麽？”那眼神就像求知的孩童，一個奔三男人的天真。


  “你有聽到過貓說話呀？”我露出壞壞的笑。


  知道被耍了之後，楚文用力捏我的手指，當作懲罰，我笑得更歡了，楚文的臉上有笑容蕩漾開來。


  “喂，再讓你猜一個，一條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然後就死了，那麽它在死之前說了什麽？”


  “嗤……”楚文得意洋洋地刮刮我的鼻子。


  “嘻嘻，你以為你對啦，告訴你錯啦！”我比他更得意。


  “額？那是什麽？”楚文很是不解。


  “它說‘啊，原來我是條毒蛇……’哈哈……”我笑得前俯後仰。


  “暈，我被思維定勢了。可是，蛇怎麽會說話啊？”


  “因為它對自己說啊！”


  楚文已經徹無語，可是他笑得好開心 ，我放心了。


  吳山廣場上燈火通明，大的小的彩燈奪人眼目。楚文緊緊拉著我的手，生怕我走丟了。


  這是很幸福的感覺，我對著彩燈默默許願，我再不要離開眼前這個男人！

  彩燈很快看完，我說，我們再隨便走走吧，楚文說好。


  “我口渴。”


  “我去買。要什麽？”


  “礦泉水。”


  “好。”


  把冰涼的水咽到心裏，我要清楚地記住感到幸福的每一刻。楚文搶過礦泉水咕咕地喝下去，然後說我也渴。我開心地笑了，有楚文在身邊，怎樣的寒夜都不會感覺冷。


  我們在西湖邊慢慢前進，楚文指著附近的房子說，“我想在這邊買房子。”


  “為什麽一定要在這邊，這邊房價高多了！”我有些詫異。


  “住在這邊的話，每天醒來就可以看到西湖，傍晚可以帶孩子在西湖邊散步。環境最重要啊！”透過夜的朦朧，我捕捉到楚文眼裏的憧憬，很深遠。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幸福已經將我沉淪……


  原來楚文沒日沒夜地忙碌是為了這個。


  毫無預兆地感動。


  我仿佛已經看到幸福的三口之家晚飯後在美麗的西子湖畔漫步……


  皓銘和林之璿有的幸福，我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