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處理傷勢
屋內亮起來的燭火,暈染著橘黃色的光芒,像是驅散死神的聖光。
葉梓萱也終於看清了楚墨軒的傷勢,就算她見過了形形色色的患者,也有些駭然。
這情形,在現代治療之前都是要簽同意書的,更惶論是缺少各種消毒、救急藥物的古代了,老天保佑,還是別讓她守寡的好。
想是這麽想著,手下的動作也不慢,小心地把楚墨軒給扶了起來,光是做到這一步,她就累出滿額頭的汗了。
畢竟才十四,成年人的體型對她來說還是太龐大了一點,尤其是楚墨軒那一米八幾的身高。
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葉梓萱一步一步的往前麵挪,去的當然是楚墨軒的房間。
感覺到肩上的重量突然一沉,她有些擔憂的側過頭看去,“怎麽了?你還好嗎?”
楚墨軒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嘴裏吐出幾句悶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手艱難地往一個地方伸去。
好在終於讓他夠到了,他連忙將隱藏在角落裏的機關關掉,若是因為這個原因,憋屈的死掉,他可能會死不瞑目。
“沒事。”明明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卻再次牽扯到了傷勢,身上數不清的傷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掰開一樣,其中痛楚,讓楚墨軒差點把銀牙咬碎。
這聲音哪像是沒事的樣子,死要麵子活受罪,葉梓萱也懶得再問他,終於,把人卸到了床上。
經過這麽一遭,葉梓萱的身上也染滿了血跡,這身衣服算是廢了。
“你這傷口需要脫掉衣服才能處理,事先跟你說一聲。”雖然這人的身材的確不錯,但她絕沒有耍流氓的意思。
見某人微不可查的“嗯”了一下,葉梓萱也開始放手施為。
傷口處衣料和血肉已經粘在了一塊,沒有辦法脫掉,她隻能用剪刀把楚墨軒的衣服都剪掉。
沒有了衣物的遮擋,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縱橫的傷口,她不得不懷疑,楚墨軒下半身也受傷嚴重。
可手剛摸到他的褲頭,就被起死死抓住,無奈的解釋,“我又不稀罕看你,隻是你這傷勢總要處理的。”
可惜無論葉梓萱怎麽說,都不能勸動某條倔驢分毫,就沒見過都要死了,還這麽不配合的患者。
可以她又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流逝,“你放心,我不脫你褲子,拿剪刀從大腿中部剪掉可以了吧?”
楚墨軒還是沒有回應,但抓住葉梓萱的手,終於鬆開了。
“你這傷勢太嚴重了,我得去葉大叔家拿點藥,還得燒盆熱水來。”她皺著眉頭,無比懷念現代的各種醫療機械和藥。
然往事不可追,還是得想辦法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才好。
“不用。”接下來周家肯定會大肆搜查,他不可因此暴露身份,用眼神示意葉梓萱打開房間的櫃子。
奈何,兩人實在是沒有默契,折騰了好一會兒,葉梓萱才在他的指示下,拿到了瓶瓶罐罐的傷藥。
用煮沸放涼的開水,一遍一遍的給楚墨軒擦拭傷口,免得被細菌感染,她都不記得換了幾盆水,反正端出去的都是血水。
葉梓萱把繡花針放在燭火上炙烤消毒,拿出在沸水裏煮過的棉線穿上,說來這些東西還是布店的老板娘送的,沒想到第一次穿針引線,竟然是為了縫合傷口。
“沒有麻藥,你將就著把這布塞嘴裏吧,免得疼痛難忍,咬到了舌頭。”見他眼神雖然嫌棄,但卻沒有反對,葉梓萱便將布塞了進去。
“你要是害怕就別看。”畢竟吧,見著別人在自己身上穿針引線,還是有些恐怖的。
可惜楚墨軒並沒有接受她的好意,視線一直跟隨著她的手移動。
繡花針穿過之地,傷口被縫合在了一起,像是在縫破爛的布娃娃一樣,但浸出來的血跡,昭示了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楚墨軒,早就痛暈了過去。
不知為何,葉梓萱反而鬆了一口氣,手下的動作加快,準頭卻不減分毫,像對待藝術品一樣,不敢掉以輕心。
等將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好,敷上傷藥,再用布包紮好,屋內已經灑進陽光了。
集中精神熬了一晚上,葉梓萱的雙眸已經布滿了血絲,將布從楚墨軒的口裏拿出來,替他蓋上被子,便再也撐不住了,伏在了床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因為村東頭的人家不多,兩人一天沒出門,也沒有誰發現不正常。
太陽東升西落,房間裏的光亮又漸漸暗淡了下去,帶著落日餘暉的橘色。
楚墨軒醒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場景,女孩的肌膚在日光下白的發亮,因為距離太近,都能看清她臉上的絨毛。
這一幕看起來太過於美好,美好的不像是他能夠擁有的。
突然楚墨軒的臉色一變,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膀胱處傳來的漲意,讓他不得不把床邊的人叫醒。
“葉梓萱,醒醒。”說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葉梓萱關切的問道,就像是以前無數次對患者的關懷一樣。
而在她那裏很平常的一句問話,卻讓楚墨軒怔了怔,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心髒仿佛被人揪了一下,那是很奇怪的一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
“你先出去。”他用冷漠的聲音,企圖掩飾自己的失態。
剛醒過來的葉梓萱,隻覺得自己怕是救了一頭白眼狼,累死累活了一個晚上,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趕自己走。
那就一個火上心頭,站起來就往門外走,但蹲了一晚上的腿,已經麻了。
因為起得太猛,她差點摔了一個狗吃屎,葉梓萱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那廝肯定在看她笑話。
當即一瘸一拐的繼續走,隻想離開這個令人難堪的地方。
“別忘了診金。”她氣呼呼的扔下這句話。
楚墨軒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可也沒有時間讓他想別的,艱難的坐起來,扶著床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扶著東西挪到了隔間,終於解決掉了自己的生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