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薔薇辭職踏旅途 途經國疆歷驚變
{第五章}
薔薇的頭倚靠在車窗上，她的眼睛漫無目的掃來掃去，最後，又落在了小桌上的那株兩片葉的小植物上。
現在，那個植物的葉子越來越像是葡萄的葉子。
在葡萄葉子的前端，又長了兩片葉子，小小的、嫩嫩的。在葉與莖的中間，結出一個芝麻大小的豆豆。
一路上，無所事事的薔薇，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葡萄葉，小豆豆慢慢地長成了一個，像是洋菇鳥形狀的小果實。
車窗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轟-——隆隆——的雷聲震得人耳膜發熱，淅淅瀝瀝的雨水擊打著窗戶，似乎要穿透過玻璃進入車廂。
薔薇彷彿感覺到了，雨水滴到了的臉上。朦朦朧朧之間，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的果實飽滿的葡萄。葡萄藤完全攀附於房間的天棚之上。
葡萄的串很大，果實爭先恐後的相互擁擠著，果實有一整串是金色的、有一整串是紫色的。依附懸挂於葡萄藤上。
葡萄藤的顏色也不一樣。兩根葡萄藤錯綜複雜的交錯的扭在一起。一根是金色的、一根是紫色的。
金色的藤須的葉子和果實都是紫色的。紫色的藤須的葉子和果實都是金色的。
薔薇的目光，在掃視一切所能夠觸及到的地方。在一個房間里，薔薇睜大了眼睛，伸出雙手觸及到的是硬硬的暖炕。
薔薇站了起來，大大的葡萄串觸手可及。葡萄串很大，足有兩隻手掌那麼長。
「我要摘下幾串，帶回家給爸爸媽媽吃。」薔薇大聲的喊道。
可是，這不就是自己的家嗎?自己不就是站在自己家的電暖炕上么？
薔薇摘葡萄的時候，有一個人，也跳上暖炕來摘葡萄。這不是公司里部門的單位主管嗎？
怎麼又回到了單位了呢？主管瞪著責備的眼神在看著薔薇。
薔薇連忙坐下來，可這又是什麼地方呢？主管帶著不滿的、帶有責備的口吻說：「你快一點收拾一下，一會有檢查組來檢查我們部門的衛生情況。」
「噢、知道了，知道了。」薔薇連忙答應著，剛說完，檢查組已經走了進來。
檢查組一共只有兩個人，都是四十上下的女人，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
薔薇跟在檢查組的後面，追隨著她們目光，所觸及的到的是簡陋的牆體，斑駁的牆面上粉刷著白色的塗料。
靠近管道的地方，刷著不規則的白色的油漆，由於氧化的作用，白色的油漆已經泛黃。
那個高個子的女人，看著屋內的設施，每過目一次，都從表情上看帶有無奈的成分。
顯然對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滿意。可是由於外因的作用，又出於無奈，要放過這次檢查。
所以，高個子女人回過頭對著矮個子女人說：「那就寫；個別的地方有蜘蛛網吧。這樣才能合格。」
矮個子的女人點點頭，表示同意。主管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切，又是在弄虛作假。」薔薇在心裡罵道。
這是什麼地方呢？是自己的家？這幾位管又怎麼會在自己的家裡辦公呢？這明明就是自己兒時的家啊！自己的單位又怎麼會如此的破敗呢？
兒時，家裡庭院里的葡萄架，又怎麼會移栽到了家裡的暖炕上呢？
轟隆、轟隆-——的聲音，讓薔薇再次的睜開了眼睛，原來自己還在火車上。
難道剛才是自己做的夢嗎？為什麼這麼真實呢?明明是那麼久遠的事，怎麼剛才觸手可及呢？而且，手裡還一顆大大的葡萄粒呢？
薔薇努力的搖了搖頭，腦海的鏡面怎麼會這麼混亂呢？
她再向小桌看去，葡萄葉子結的一個小果實長大了，長得跟真正的洋菇鳥一樣大。
外皮變得血紅血紅的，五個筋骨線把外皮分成了五等分。兩個小果實有黃豆那麼大，果皮還是綠中帶少許的灰色。
還有幾個則完全是綠色的，因為它太小了，像米粒那麼大。
薔薇再看對面的人，怎麼都變了模樣、換了性別呢？
她感覺到自己的上唇有一些發癢，本能地用小手指饒了一下，放下了手，薔薇感覺不對勁，連忙用手去摸自己的嘴唇，這一摸讓她「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
薔薇摸到了自己唇上的胡茬，她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臉頰，「啊，啊——」她慘叫起來——「啊」整個車廂里回蕩著薔薇的慘叫聲。
薔薇感覺到嗓子有一些發乾，她停止了尖叫。過度的驚恐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她大口地喘息著。
奇怪的是，對面的旅客依舊像蠟像一般紋絲不動，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如果，不是他們的眼睛在偶爾的轉動一下，能夠證明他們還是活物。否則會讓她更加的恐懼。
薔薇掃了一眼葡萄葉子，又讓她驚異的事情發生了——洋菇鳥開花了，紅紅的外衣下面是金黃的裙擺，像少女的小百褶裙，非常的漂亮。
薔薇把葡萄葉子挪近了一些，想看一看洋菇鳥裡面是什麼樣子，可是在沒有風的車廂里，洋菇鳥卻不斷地搖來晃去。
薔薇看著洋菇鳥，現在與其說它像洋菇鳥，更不如說它像那宮廷里懸挂著的紅宮燈籠。那麼就叫它宮燈吧。
薔薇有一些內急，她站了起來，鄰座對面的那個胖阿姨，現在已然變成是胖叔叔了。
胖叔叔使勁的向座位後面挪了挪，使薔薇走過的空間大了些。薔薇向他微笑著點了一點頭，表示自己的謝意。
胖叔叔回應給她的依舊是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薔薇走向車廂的衛生間，突然的她停止了腳步，令她更加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後面沒有了車廂，薔薇站在火車車廂的末尾端，下面是如懸崖般的峭壁岩石。
還有整個樹榦長滿了苔蘚的奇形怪狀的大樹。整個空間沒有一絲的光亮。可是薔薇卻能看的清清楚楚。
薔薇被尿憋得有一些發抖，可是要到哪裡去解決方便呢？
薔薇回頭看了看，發現車廂里只有她的座位號前後有旅客。其餘的空間已經爬滿了蔓藤。
這一次的發現，薔薇沒有尖叫，她今天經歷了超過她的前半生所有的見識。
包括她忙裡偷閒閱讀電腦里玄幻的小說，都不及她今天所經歷的驚悚，離奇、奇異。
薔薇咧著嘴，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她感覺自己的神經正在麻木；她的思維也開始麻痹了。
「嘩嘩嘩——啦啦」的聲音，在薔薇的身下響了起來。
薔薇轉過了身體，向著流水的地方遙望，水是從她的腳底向峭壁下流著，好像是一小股瀑布一般的向下傾瀉。
薔薇同時也感到了特別的舒暢，被尿憋的感覺，完全被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所取代。
薔薇下意識的朝自己的身體看了一下，驚愕、錯愕、恐懼、短暫的麻木之後，霎間，她暈厥了過去。
當她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一個碩大的光光的，閃著七彩光亮的玉石上面。
這是一塊什麼樣的石頭呢？像璞玉一樣的光滑。不對；好像比璞玉還要光滑，還要有凝脂，還要有柔質感。
這麼巨大的璞玉，如果帶到家裡，一定非常的值錢。不，不對，一定是無價之寶。
薔薇對寶石的熱愛，和所有的女孩一樣，從表情到內心裡沒有抵抗力。也沒有掩飾力。
之前，她在原公司，經常的和閨蜜一起去逛街。每當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在商業街時候，金店裡的導購小姐們，常常站在金店的門口，向她們派發傳單。
美麗的導購小姐，向她們展示出極親切的笑容，讓她們覺得不進店裡逛一逛買點什麼，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心虛，實在是虧心得很。
傳單進行宣傳的理由有五花八門，一般情況下，店慶幾周年、三八婦女節、國慶節、五一節——等等。
大部分的活動，是因為店慶。但即便那些珠寶店首飾飾品，那打折處理后的價格，往往也不是她們所能隨心所欲買得起的。
薔薇現在想伸手去撫摸這個石頭，但她伸出的手卻緩緩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伸展，就像是機器人一樣。而且，還長滿了閃光的鱗片。
她有一些絕望了，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充盈在眼眶當中的淚水，像溢滿了蓄水池的水，猛地打開閘似的傾瀉了下來。
她儘管一千個一萬個，甚至可以的話，哪怕是用一億個，來抗拒、來表示內心的不願意。，但是她目前不能否認，她得承認自己真的變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