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楊業 下
周圍圍觀者眾多卻沒有一個敢上前幫忙解救困在法拉利車上的車主，生怕到時候給自己惹上麻煩。
楊業見狀欲要上前，卻在楊業不遠處一位老大爺開口勸阻道：“小夥子，你可不要好心辦壞事啊！萬一惹上麻煩，在想脫身就難了。”
楊業微微一笑沒有多言。他覺得剛才那行駛短暫的馬力不足給人造成生命危險同時氣囊還觸發極大程度保護了車主。眼下最大問題萬一車主昏迷過度，如果不盡快解救，引發缺氧導致腦死亡，對一個家庭而言一切就毀於一旦了。
楊業很吃力的把車主手臂搭在肩膀上想半彎著腰把人從車裏弄出來，使出了吃奶得勁，才發現女司機係著安全帶，難怪費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人從車內拽了出來，楊業將人平躺放在地上，接著聯係了救護車告知事故地址便離開此處。
這一切迷迷糊糊的女司機盡收眼底，在她快要昏迷那一刻，眼神望著的是楊業離開的方向。
如果此刻楊業還在商業街道上一定會驚訝的掉下巴，有位女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然而這女人正是打算投訴並索要賠償的沈馨瑤。沈馨瑤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所思的笑容，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麽。
忙活到晚上十點左右，楊業結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看了一眼APP今日所獲得的酬勞四百二十五元，那雙疲倦不堪的雙眼流露出一絲欣慰。楊業是飛鳥同城配送旗下一員，他屬於眾包模式，並沒有時間上的限製要求。打個比方就和滴滴司機模式相同，大部分可以靈活利用自己時間從而掙點外快，少部分人是以兼職中的全職模式，而楊業也是其中佼佼者之一。
在返回城東郊區，這裏彌漫著上個世紀的氣息，附近的建築閣樓都是上世紀並沒有完成的半成品，在當時是為數不多的無人鬼區。後有一位開發商得到相關部門允許，利用了這天然條件重新改造了一番，成為了剛來杭城想要停留在這座城市的年輕人第一站。
其中尤為顯眼的是一棟紅色五層高的樓房，曆經歲月風雨交際下，外牆皮一層層脫落。而樓房中央處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多出幾道裂痕縫隙，隨著時間增加裂痕漸漸地明顯多了起來。後經有關部門危樓鑒定B級，按當地規定給予半年緩衝期。
而其中居住在此樓的正好就有楊業。與往常一般，楊業在回到出租房，出租房不大，標準型一室一廳。當初為了照顧楊業這位落難兄弟，劉廠與徐藝特意隔了一道牆給楊業騰出單獨空間，當然也是為了方便兩人進行男女之事。
劉廠與徐藝躺在沙發上以極其曖昧姿勢抱在一起。剛一進門，楊業就猝不及防吃了一波狗糧。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顧及一下顏麵啊？真當我不存在啊？”
“我靠，兄弟今天怎麽早就回來了？真的嚇我一跳。”開口說話的這人，正是劉廠，劉廠對著楊業皮糙肉厚一笑。劉廠是楊業大學同學倆人也是好哥們。楊業來到杭城這大半年來全靠劉廠救濟，不然早就餓死街頭了。
在心裏楊業還是十分感激這位老友的仗義。
楊業以開玩笑語氣道：“是不是我回來的不是時候破壞了你和許藝倆人之間的好事？我說徐大爺啊，劉廠不懂的節製也就算了，但作為女朋友你的提醒一下他，你看劉廠這小身板我看要不了三五年就會被你玩廢。”
“臥槽，瘋子你不會大晚上偷聽吧！”
劉廠被楊業說的嚇了一跳，要是真被好哥們偷窺他真的不敢想象下去了。
楊業無語道：“扯哪去，就你們家徐藝晚上發出的殺豬叫，我就算捂著耳朵也沒辦法！”
“兄弟別說了，你在說下去我都有陰影了。”
“楊業你大爺，我像那種欲求不滿的人？哼！也怪老劉交友不慎，遇見你，沒羞沒臊偷聽。”徐藝說到底還是女人，麵對這樣的話題臉上不禁臉紅起來。
“得令，許大爺一會晚上還勞煩你稍微小聲點，千萬別影響我休息。”
“楊業你去死吧！”徐藝往楊業方向扔出抱枕，楊業順手接過，拿著抱枕回到了隔板房，這狹窄僅能放下一張床的空間，是楊業在杭城這大半年來的棲息地。楊業脫掉工作裝，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大腦內閃爍往日畫麵。不過一會冷吸一口氣，睜開雙眼的他靜下心來，翻出在枕頭底下小賬本。賬本上記載了密密麻麻的人名，有的欠了幾千，有的欠了幾萬。
在計算好這個月需要的的還款的六千，楊業打開手機銀行看著僅剩6500餘額的他沒有絲毫遲疑，6000分別轉給了兩人。如釋重負的他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個月如果沒有特殊事件發生就可以安然度過了，在睡前半小時楊業有個習慣那就是翻看“《易經》”易經是華夏五千年來的智慧結晶，也是中華為數不多的瑰寶。盡管楊業對易經理解生澀，可謂一竅不通。可楊業明白一個道理，讀懂了易經就明白了怎麽做一個華夏人，而且還能做得特別出色。
“瘋子，你看我給你帶什麽東西來了？”當楊業正準備休息時，劉廠赤裸上身，下身穿著大叉褲，腳踩人字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什麽？”楊業一臉疑惑。
劉廠把手中蘋果耳機扔給楊業，一副你應該懂得的表情暗示道：“瘋子別說我做兄弟的不照顧你，我怕你長此以往下去身體出了問題，這副耳機我送你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戴上。”
對劉廠而言，之前真的被楊業這番話給嚇了一跳。一想到每次與徐藝男女之事進行時，都被好兄弟聽得一清二楚那滋味別提多悲催了。
“說的哥們我好像故意的，晚上你們動靜小一點。”楊業翻了翻白眼，一手接過耳機。沒好氣看著劉廠那苦逼的笑臉。
“臥槽！瘋子我怕了你了，你還是找個時間搬出去吧，你現在收入也不比我們倆口子低呀！你來杭城這大半年一直是我和藝兒照顧你，現在你就當幫幫哥們我，行個方便，找個時間搬出去吧！要是錢不夠我和藝兒手裏還有些。”
“行了！行了！瞧你這熊樣，我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還有更好的選擇，我會窩在這裏？上大學的時候你第一次與徐藝開房沒錢是誰幫你的？意外懷孕沒錢打胎束手無策時又是誰幫你的？我…”
其實楊業隻是隨口玩笑之意說著，在來杭城這大半年一直是劉廠與徐藝兩人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從來沒有去廚房參與過勞動。平常經濟不濟的時候也是劉廠倆口子幫襯著，打心眼裏楊業還是十分感激倆人的。
沒等楊業說完，劉廠打斷道：“瘋子，我先不和你說了，藝兒那邊催我呢。”
“靠！見色忘友，悠著點別下不了床。”
“你大爺。”
……
日上三竿，楊業被鬧鍾給無情吵醒，在洗漱完整理好儀容，對著那塊略有生鏽跡象且破碎已有裂痕的古銅鏡上，望著鏡中的自己楊業愣神不過一會回神，新的一天開始。
楊業的宗旨，今天的努力是明天最低的標準。
努力不代表會發財，但不行動一定會後悔。
以往常一般楊業準備上線開始新的一天，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封掉了，無法上線開工。理由是對待客戶辱罵、損壞顧客物品。楊業頓時一股腦火大！
氣憤不已的他，來到了負責飛鳥同城送區域經理辦公處。
區域經理是個三十來歲中年人，可這家夥卻滿頭白發麵容憔悴有若五十來歲，並不是在工作上勤勞刻苦，而是在私底下縱欲過度導致。
楊業記得剛來到杭城時因沒有穩定工作正好在地鐵口遇見他宣傳，那會飛鳥同城配送項目才在杭城試點上線不久，因此需求量大，楊業也是因此才選擇這份工作。在私底下楊業平常可沒少請這家夥吃飯喝酒！
所以這才讓楊業氣憤不已，一聲不響就把自己賬號給停了，這能不火大？
“張哥，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今天早上我一開號就發現被封號了。”楊業湊上前揣著明白裝糊塗，故作不知詢問。
為首姓張那中年人在見到楊業一副嬉皮笑臉後，一點好臉色也無，接著轉身對旁邊助理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這裏有點事情要處理。”
在助理離開辦公室後，張姓經理沒好氣道：“昨天你是不是給一個叫沈馨瑤同城配送？！”
“張哥那也是事出有因啊！這娘們不依不饒，我記得公司也沒有這樣的規定，無條件服從顧客吧！”
“哼！公司是否有這樣的規定先不說，可對方卻指名道姓說了，如果不把你開除，對方將對公司對你投訴到底同時代理律師向法院訴訟。小楊啊！我也知道你來杭城也不到一年時間，工作經驗有待欠缺。這樣的大顧客別說我得罪不起，就連分公司總經理也會猶豫再三的，更別說為了底層一個員工擦屁股。雖然我知道這件事大部分錯不在你，可你要明白公司畢竟是利益至上。你不僅沒有給公司帶來效益反而給公司招來巨大的麻煩，我想任何一家企業和單位都不會為你收拾這種的爛攤子。”
“張哥那你也體諒體諒我呀！”
“我體諒你？誰他媽體諒我？公司會體諒我？”
“姓張的平常我可沒有少孝敬你啊！你總不能在我危難關頭過河拆橋吧！”
“小楊啊！公是公，私是私。平常我們倆私底下關係確實不錯，可我總不能為了你把自己前程搭進去吧！再說了你還年輕，什麽樣的工作不能找到幹嘛一定要做這是個人都能幹的？”
“張哥，你這麽做就讓嫂子為難了。我要是把你去外麵紅紅綠綠鬼混的視頻發給嫂子，不知嫂子會做何感想。我也知道張哥家裏妻管嚴，若是嫂子動了雷霆之怒，不知張哥是否能承受一二。”
“真的要做的那麽絕？”
“不是我不道義，而是我現在很需要工作，與其說是工作倒不如說是需要錢。”
張姓經理沉默片刻後開口：“別說我不幫你，不過在讓你做同城配送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嘛我手裏可不止這一個項目。你看這樣吧，同城攬件如何？”
“那薪資待遇這一塊？還是以外包計件模式？”
“這個你放心，薪資這一塊少不了你的，也不比你現在做的那個差。可我醜話說在前麵，從此以後我們倆兩清，你也不老想著用那些手段威脅我。若是真讓我老婆知道了，你小子也別想好過。”
楊業聞言聳了聳肩頭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也並沒有接話而是果斷問道：“什麽時候可以上線！”
張姓區域經理對著電腦在微信上敲打不過一會把詳細內容以及入職區域發給了楊業。並對楊業講：“你的情況我已經和負責同城攬件經理打過招呼了，過幾天你去這個XX地址正式培訓後就能上線！”
在離開區域經理辦公處後，楊業一人在杭城景區閑逛，不過一會就到了傍晚。再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出於職業習慣楊業接聽了電話。不過一會電話中就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楊業，楊先生？”
“是的！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你好，楊先生我們通過交警電子監控調查得知，是你救了我的女兒。後來從你們公司詢問到你的聯係方式，請原諒我的冒昧，真的很感謝你在昨天救了我的女兒，如果不是你恐怕她就凶多吉少了。”
“不客氣，昨天我也是湊巧碰見就算我不在，我想當場也會有別人挺身而出。”
“楊先生，可能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可對我們來講，你挽救了一條生命，更挽救了我的家庭。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想當麵以作感謝。”
“不必了，我這人做好事向來不留名，助人為樂，是我為人，快樂之本。上報紙的事情我就不想去了，不然當時我就留在那裏了。”
“唉！既然楊先生你都這麽講了，我哪有拒絕恩公的道理。不過以後你要是遇見不能解決的麻煩隻管聯係我，這是我私人電話號碼。”
“好的！一定會。”
楊業在客套幾句後掛掉電話，朝回去反向行駛。。
上個周楊業相邀了幾位大學時代好友前來敘敘舊，作為東道主，楊業要是還不在場那就太不像話了。
在杭城這塊寸土寸金土地上，破敗不堪的郊區與市裏各方麵商業場所建設齊全成了顯明對比。有多少人懷揣夢想來到這個城市，幻想又一天在這個城市生根發芽，可無情現實給予狠狠一巴掌，讓他們清醒認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