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個賣血流
那橡皮管子萬分妖嬈地擺著“S”型姿勢朝他們靠近，蘇菀漸漸能夠看清那橡皮管子上在夜明珠光芒下反光的鱗片。
那是一條巨蛇。
老鼠後退幾步，打算跑入洞中，可能是想起白夜的話，終究沒有敢太過深入。
“怎麽辦？咱們要不進洞躲躲？”蘇菀飛快建議道。
龍淺搖搖頭：“看那蛇的體型與移動速度，我們在寬闊的地方尚能與之一戰，一旦跑入狹窄的地洞之內，估計就是一口一個的事了。更何況，洞中的情況還不明朗。”
白夜回過頭：“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我先去引開它，再想辦法將其製服。”
他說著拔劍在手上劃開一道口子，然後直衝向巨蛇，在即將撞上它時轉了個彎，衝向側方。那蛇果然受到血腥味的刺激，跟著白夜追了過去。
上了岸蘇菀才更清楚的看見蛇的樣子，可能是水中有倒影的原因，它的體型並沒有在水中遊動時看起來那麽大。長度大概是十多米，直徑約一米，在蛇類中這體型已經是相當駭人了。
蛇的移動速度雖快，比起江湖上有名的鬼麵貔貅白夜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白夜一下子便甩開它極遠，他回頭，站在原地，可能在打量那蛇，然後一下子又向它衝過去。
劍光一閃，他已經刺入巨蛇的身體中。蛇頭還沒來得及轉向他，他已經移到蛇的身子的另一邊，又是極快的一揮劍，劃過巨蛇的身子。
看起來形勢大好，蘇菀卻並沒有放鬆下來。
蛇這種生物並沒有重要器官，神經比較均勻的分布在身體各處，所以是很不容易被殺死的，即使被砍下蛇頭，已經分離的頭與身子都還能各自運動一段時間，蘇菀以前就看過一篇報導講的被砍下的蛇頭跳起來咬了廚師。
白夜想製服它，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這時，白夜近乎閑庭信步的又補了一刀，隨著蛇的運動，它的頭竟一下子被甩斷了，頭與身子間隻剩少部分皮肉連在一起。
蘇菀覺得一陣惡心，不由別過頭去。
沒過多久，她聽到龍淺笑道：“沒想到不過二十多天沒見，你的淩雲步又精進了，是不是這段時間得到高人指點了？”
有腳步聲靠近。
蘇菀知道那蛇估計已經被製服，便小心地抬起頭，餘光中見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水邊翻滾著，然後“噗通”一聲，再次響起水花四濺的聲音。
白夜隻是搖搖頭，蘇菀順著他的手看下去，隻見濃稠的血液還在順著他的指尖滴下，便道：“你的手也要包一下了，老鼠，你剛剛拿的什麽包住傷口？”
老鼠指了指自己下麵，蘇菀看過去，他的深衣下擺少了一片。
蘇菀又抓過他的手看看，那水平有點讓人不忍直視，於是她抬起頭對白夜道：“把你的劍給我，我來給你包。”
白夜猶疑了一下，抽回手，道：“不用了，過一會就幹了。”
蘇菀剛要說什麽，隻聽龍淺道：“小夜你也太不給麵子了，蘇大美女親口提出要給你包紮傷口，這待遇我都沒有過！”
白夜搖搖頭，不再答話。
龍淺碰了個軟釘子，無奈的笑笑，對蘇菀道：“小夜他就這德行，不是嫌棄你……”
蘇菀沒等他說完，劈手奪下白夜手中佩劍，在自己裙擺上一劃，扯下一塊長條麻布。然後不由分說地抓起白夜的手，找到傷口處，小心的包了起來。
白夜這次沒有反抗，四個人都沒有說話。
包完後她才道：“不是我非得強迫你，隻是手是什麽都要碰的，所以手上的傷口必須處理好不讓它感染，要是你傷在臉上我就不會非得拉著你給你包紮了。”
說完她想起白夜帶的麵具，又補充道：“對了，我忘了你的臉不會受傷。”
白夜抽回手，輕輕道：“謝謝。”
蘇菀笑笑：“小意思，那麽現在……我們到底要不要進去？”
正問著，洞中好像吹來一股微風。
蘇菀一愣：“你們……感覺到什麽了嗎？”
老鼠道：“洞裏麵好像有風！這洞與外麵是連通的！我們快進洞看看吧！”
龍淺一抬手：“我們一起進去是不是太不保險了？要不要先讓兩個人進去？”
“不用，”這次說話的是白夜：“反正我們沒有退路。”
龍淺想了想，點點頭，四人一起向著望不見頭的溶洞中進發。
沒過多久前麵就出現一個分叉口，又有三個洞口等著他們去選擇，經過一番爭論，他們用閉眼轉圈這種最無腦的方式先定下了一條路，在岔道上做了來路與去路的標記後，他們走入了那條岔道。
走著走著，老鼠一下子踢到了什麽東西，踢飛了很遠。幾人湊過去一看，原來是根木棍。
龍淺撿起那根木棍，臉色凝重起來。他丟開木棍，與白夜對視一眼，然後道：“我們退出去吧。”
蘇菀不太明白，龍淺好像預料到她馬上要發問似的解釋道：“那是一根人的小腿骨。”
蘇菀打了個寒戰，那你剛剛還撿起它那麽深情的注視？果然心理承受能力與她區區一個小女子不在一個層次。
他們退回到岔路口，選了另一個岔道走進去，這次倒是沒有碰到什麽人類枯骨了，隻是時不時有小蟲子飛過來，比較煩躁。
蘇菀像吃了搖頭丸一般擺動著腦袋，還是不斷有蟲子來騷擾她。龍淺跟白夜還算淡定，老鼠一直在抽自己耳光。
一直縈繞耳邊的昆蟲拍動翅膀的嗡嗡聲漸漸變得有點奇怪，那聲音似乎越來越大，擾得人心緒不寧。
幾人都不由站定腳步，龍淺望向溶洞深處的黑暗，微微眯起眼。
“我們，也許還是退回去吧。”
蘇菀就等著這句話，他一說便忙應允，幾人掉頭疾走，隻是身後的嗡嗡聲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大了。
老鼠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呆住了。蘇菀也不由回頭，然後就見到了她永生難忘的景象。
一大群昆蟲扇著翅膀逼近他們，黑壓壓地填滿了整個走道。
蘇菀立馬抱住頭，撒開腳丫大步逃命。跑了一段時間，她感覺身邊少了點什麽，不由放緩腳步，她身邊已經沒有蟲了，可另外三人也同樣消失了。
身後的嗡嗡聲聽上去那麽不祥
她咬咬唇，掉頭跑向聲源，過了一段時間，她看到模模糊糊三個人影，之所以說模模糊糊，是因為那三人身上都爬滿了蟲子，周圍還有蟲子繞著他們飛。
但沒有蟲子過來攻擊蘇菀。
喲，難不成蟲子也講紳士風度？
龍淺的一句話突然浮現在她腦海中“龍血的擁有者，蘇菀。”
心頭馬上湧上一計，她把中指塞入口中，咬了幾口，卻始終沒能咬出血來。這時一個東西砸向她，蘇菀伸手接住，正是龍淺的佩劍。
她拔劍在手背上狠狠劃了一刀，隨著一陣劇痛，溫熱的血液流出。蘇菀抬起手一揮，嘩啦一下，血液濺過之處，大批蟲子退避三舍。
蘇菀心中驚喜，走上前，伸手指向黑暗的溶洞中，那些蟲子竟仿佛受她指揮一般，朝溶洞深處退去。
龍淺十分狼狽，臉上又是血又是黏液，他也顧不上擦，大吼一聲：“跟上去！”
他們跟在蟲子後麵跑著，這地下空間的結構極為複雜，飛蟲群左一拐右一拐的，過了很久，竟然真的從溶洞中穿了出去。
外麵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甚至看不到邊際，那群飛蟲向上飛去，馬上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蘇菀俯下身手撐膝蓋喘著氣，回望溶洞，回想裏麵的情景，她還真是不能想象如果沒有這群蟲子帶路他們會在裏麵繞多久。
地上石頭很是尖銳，老鼠依舊一下子躺下去，有他開了頭，幾人紛紛癱軟在地。
這段冒險，終於迎來第一次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