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逢生
蘇菀被甩的發暈，不過有一個好處就是這種情況下她感受不到胸腔的脹痛了。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突然她一直被龍淺握住的那隻手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握力，幾乎將她的手捏碎，她吃痛清醒過來。
這時身側襲來一股力量更大的水流，她的腦袋猛地一涼，竟是一下子冒出了水麵。肺泡中頓時重新灌滿了新鮮空氣，那感覺豈是一個“爽”字了得？耳邊是巨大的水流轟鳴聲，她還沒爽夠，便被水流裹挾著，一下子被拍到一麵堅硬的石壁上。
她心中卻是一喜，看來他們已經從漩渦之中被衝到了地下河中。應該是不用死了！
地下是一片漆黑，她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隻聽得到水流的轟鳴聲，水速湍急，雖然她偶爾被拍到石壁上，但想在那一瞬間抓住什麽，完全不可能。
轟鳴聲漸漸變大，蘇菀聽著這聲音，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是……
正想著，她的器官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失重的感覺迅速席卷全身。這時她才想到了那兩個字：瀑布！
瀑布並不是很高，大約下落了十丈左右，隨著“撲通”一聲巨響，她拉著龍淺便落入了一個水潭裏麵，這次水流終於緩下來了，她有些虛脫，龍淺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阿菀，你還遊得動嗎？”
蘇菀搖了搖腦袋甩掉臉上一些水，遠處有個藍色的東西在發光，她也無心去猜測那是什麽，對著龍淺，虛弱地點了點頭。
龍淺拉著她慢慢從瀑布下麵遊了出來，蘇菀頗有種劫後餘生之感，那種被漩渦裹挾著向下的感覺真是一種讓人絕望到甚至忘了恐懼的體驗。
她在寧靜的水中慢慢遊著，緊張的心情平複起來。遠處發著藍光的地方傳來老鼠的聲音：“龍公子，是不是你下來了？”
龍淺應了一聲。
原來他們也在這裏，蘇菀心中簡直是一陣狂喜，大家都沒事，太好了。
這時，一個東西掃過她的大腿，蘇菀以為是龍淺在開玩笑，不由厲聲喝了一句：“你在幹什麽？”
龍淺回過頭，神色茫然：“你在跟我說話嗎？”
這不是廢話嗎？這水裏除了你我難道還有其他人？蘇菀懶得回答他，這時就看見在他的身後，有一個東西在水麵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又潛了下去。
蘇菀指著他身後，聲音微顫：“我看到，你後麵有東西。”
龍淺回過頭，這時水麵已然平靜下來，他笑笑：“你被轉得糊塗了吧？這裏能有什麽東西？”
蘇菀很清楚剛剛真的看到了一個東西劃開了水麵，心中有點不安，拉著他道：“我們快點遊到岸邊去，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雖然已經累極，但還是拚了命的往岸邊使勁。大概又遊了五丈左右的樣子，身體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壓迫的力量。
蘇菀本想回過身看看究竟，這時就見藍光旁一道身影直奔他們而來，蘇菀看不清他的步法，隻覺那人如一隻蜻蜓一般踏水而來，他拔出佩劍，從蘇菀龍淺二人之間穿過，一下子刺中了什麽東西。
蘇菀回頭，隻見他一下子挑起一隻巨大的魚，魚嘴中竟然長滿了鋒利的尖形牙齒，蘇菀估摸著自己被它咬上一口估計得成篩子。
白夜一揮手，那魚便被挑到幾丈之外。他微微回了回頭：“快到岸上去。”
龍淺片刻也不遲疑，對著蘇菀做了個手勢，兩人迅速向岸邊遊動。蘇菀使用的是自由泳泳姿，龍淺的泳姿她不清楚，但速度也是極快的。兩人都是身懷武功之人，此時又為情勢所迫腎上腺素急劇飆升，速度估計已破世界紀錄。
兩人爬上岸，回頭看去，白夜跟在他們後麵，又刺中一條巨魚。
老鼠迎上來：“好家夥，那些魚可真猛，我一下來就被咬個正著，還好貔貅公子也在，不然我就成魚食了。”
蘇菀看到他的左手被簡單的包了一下，有血痕滲出，知道大概被咬中的就是這兒了。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他手中那個藍色東西吸引住了，她湊過去指著它：“這個會發光的東西是什麽啊？”
燈？裏麵明明沒有燈絲的啊。
龍淺把她拉開：“別看了，一個夜明珠而已。”
原來這就是夜明珠啊，蘇菀十分驚歎，下意識要伸手去摸，老鼠直接把它塞給她：“好好拿著別摔了！”
蘇菀接過來，白夜這時也來到岸上，一些被他刺傷的巨魚在仍在水中翻滾，掀起陣陣水聲。蘇菀舉起夜明珠，在藍光下，可以看到幾條魚已經魚肚朝上飄了上來。
“你們沒事吧？”白夜問道。
龍淺與蘇菀都搖搖頭。
白夜繼續道：“這地下空間極為複雜，光是這裏就有好幾條溶洞相通，我們剛剛在一個溶洞上發現了人類的標記。”
蘇菀舉起夜明珠，果然水潭另一側有著許多地下溶洞，洞中黑漆漆的，讓人心中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哪個溶洞有標記？我們過去看看。”龍淺道。
白夜將他們帶到一個溶洞前，洞口的石壁上畫了一個放射出射線的圓，似乎畫的是一個太陽，但太陽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上麵缺了一塊。
蘇菀看著標記，分析道：“我現在想到的有兩種可能，考慮到一般人到不了這兒，所以我直接設定畫標記的人跟我們一樣是來倒鬥的。一種可能是畫標記的人進去了找到了陵寢，但一下子搬不走裏麵的財寶，所以做個標記留著下次再來；還有一種是他們到了這裏，拿不準走哪條，便一條一條試，每試過一條不對就在洞口畫一個標記與沒試過的區別開來，而他們運氣好第二次就找到了正確的洞口，因此隻留下了一個標記。”
白夜靜靜聽她說完，道：“不完全。”
“什麽？”
“我之前也見過許多這樣的地下溶洞，這些洞口現在看上去不同，走到裏麵卻極有可能通往同樣的地點或者有交叉的地方，所以我們現在隨便挑一條走進去，可能與從另一個洞口走進去並沒有區別。”
“所以？”
“烏雲蔽日，這也許是一種警示，是有人逃出來之後畫的。洞裏麵，可能有十分凶險的東西。”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那些原本在水中撲騰的魚也悄然無聲。
蘇菀覺得這樣的安靜很讓人不舒服，正要說點什麽，隻見龍淺指著後麵的水潭，微微張了張嘴。
原本已漸漸歸於寧靜的水麵破開了一道大口子，口子上一個黑色的如同橡皮管子一樣的東西扭曲著向他們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