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計劃一切順利,除了Fire期間吐了口血之外,一切都很OK。這次的補給車隊是給烈焰幫送物資的,清洛與Fire覺得反正是要找兩邊的首腦揭露遲夜平這個心機鬼,順序上孰先孰後倒也沒太大所謂。既然此時剛好有烈焰幫的車隊,就先試著搞定這邊好了。混進浩浩蕩蕩的車隊時,清洛還有些出神,一再想起烈成功的一張臉,想起自己曾在他的額頭文了一隻灰太狼,隻怪她那時年輕,少不經事,這麽不嚴肅的實情也信手拈來。她念及此歎了歎氣,揣測烈成功記恨她的可能性百分比有幾分,開了半天小差,又跟Fire咬耳朵,“哎,你說文身那個事兒,他們幫主會不會後來回過味兒來,心裏責怪我啊?用的天然色素,或許顏色掉沒了也說不定,就算沒掉……當初也是他主觀願意,硬要我給他文的,他自己也有責任……”Fire打趣她:“說不定他不僅不會怪罪你,還想邀請你再給他文一片青青草原。”清洛皺眉判斷了一番,篤定道:“我思考了一下,你是在諷刺我!”“厲害厲害,竟然聽出來了。”Fire補了句嘲諷二連擊,又說,“不過這次你不用擔心跟他打照麵尷尬,這次他並沒親自過來。”“誒?是嗎?”清洛聽說這次是老幫主的兒子前來坐鎮,心理壓力不由降低了不少。麵兒上露了一個僥幸的笑,被負責監工中間這幾車的大哥瞪了一眼,“寧姨說你可憐,才給你謀個差使,怎麽辦事兒這麽不穩妥!”“是是是,大哥,我的錯。”清洛誠懇地認下了錯誤,自我反省了幾句,又謳歌批評她的小領隊,一張臉堪稱變化多端。等過了紮營區的守衛,車隊被領到全帳後方,一堆人混在一處做卸載工作。清洛同Fire在外圍假裝勞動,趁機迷暈了兩個值班的小哥,將他們拖到無人角落,剝了衣服。期間清洛小聲稱讚Fire:“哇,人不可貌相,看你平常道貌岸然的,沒想到脫起別人衣服來這麽快?”本來隻是想報複一下,借機嘲諷回去。誰想Fire聽了眯了眯眼,視線投在她領口周圍打轉。清洛突然有點後悔,感覺自己嘴上耍點流氓並沒占到便宜,下意識捂住領口,幹笑道:“哈哈哈,我開玩笑的……快走吧,抓緊時間辦正事要緊!”說完也不看他,抬腳就走,一張義正辭嚴的臉紅撲撲的。找到主帥營帳並不難,兩人光明正大就晃了過去,而後聲東擊西將帳子門口把守的小兵支開去。“直接衝咯?”Fire見清洛一直一臉嚴肅,同她確定方案。清洛頗為嚴峻地點頭,“沒錯,給他來個突如其來,出其不意,很可能當場鎮住他,嚇得他一臉懵,在這小子沒反應過來之前,把事情嚴重性一說,三下五除二直接拿下!”這個方案一般,但從清洛說話的口吻來看,仿佛是什麽天下間絕無僅有的妙計。帳子幾步外的兩人彼此對視,點頭為號,端起氣勢,抬腳衝了進去!衝進去時,才尷尬地發覺有些煞風景。厚重的帳簾幾層,隔音太好,清洛和Fire衝進來前,並沒聽到裏麵有什麽聲響,此時才發覺帳中赫然在進行一場小宴,兩位翩翩公子對麵而坐,舉杯小酌,聽的曲兒是從一旁的鐵架上傳來。架子分幾層細杆,其上鱗次櫛比地立著各種鳥兒,五彩繽紛,大小各異,看得出精心配色後排過隊形,正有序地合唱著。這樣應和交織的婉轉曲調的演繹方式令人驚詫,而更令人驚詫的是,眼前聽曲兒舉杯的人。清洛幹咽了幾口口水,依舊反應不過來,疑惑道:“熊大公子?這裏是烈焰幫的陣營啊,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在她的認知裏,就算在此處見到熊叁川,也起碼該是作為階下囚,萬沒可能是座上賓的身份才是。難道……他投敵叛亂了?可是,未來的熊火派掌門好像沒什麽立場叛變欸……此時熊叁川看過來的眼神也充滿驚詫,“洛兒?你怎麽在這?這副形容突然造訪,可是有什麽指教?”“沒,沒……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清洛麵對解不開的疑難,開始胡言亂語,“你們看這樣的表演太過分了,泯滅動物的天性,逼迫它們成為你們個人享樂的玩物,實在是違背自然之道……”思想境界超高的清洛老師開了話匣子就有些收不住,balabala說起來沒完,仿佛打算就此進行一場直擊靈魂的教育講座,直到她聽到身旁Fire咳了一嗓子,才清醒一點,點題補充說,“前麵那一段剪掉,我其實是身有要事,特意前來找烈焰幫少主的,誰知他不在自己帳子裏,反倒碰上你。”“那個,你再睜大眼睛仔細看看,你想找的人可能就在這營帳裏。”突然一聲熟悉的音色傳入耳中,清洛尋聲看去,正是方才坐在熊叁川對麵與他把酒言歡的那位公子。因他的坐位是背著門口的,清洛進門時並沒看到他的臉,加之隨後又陷入竟在敵對陣營看到了熊叁川的深深震驚中,更是沒剝出精力顧得上看一眼別處,以至於等這人主動出聲後,她才轉過視線,進門這麽久第一次對他飄過一瞥。二人相顧無言,其一笑容燦爛,另一神色迷茫,直退了一步,“你怎麽也在這?你剛才說話是嚇我的吧,你總不會是烈焰幫的少主吧……”怎麽想這兩人一同被綁來的可能性都更合乎邏輯些,“你別嚇我啊,陸公子。”“是杜啦!記住恩公的姓氏對你來說就那麽難嗎?”許久未見的杜言野認真糾錯,又朝Fire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大家都這麽熟了,來,坐下邊喝邊說。”說著拍了拍旁邊的空位。鬼跟你很熟啦,大家不過是見過幾麵而已,清洛默默吐槽,她對這個人實在是了解得太少,不然也不會每次都被他嚇到,即便是承過恩情且一起曆過患難,依舊不足以減輕此時他給她帶來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