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拍攝（4）
「大導演」向天歌頭一天吹下的牛皮，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現實衝擊的粉碎。
大清早拍完上戲老師特演部分的「床戲」，向天歌還正沉浸在師妹王洛秋年輕卻姣好的身材中呢，輪到蕭未央的戲份，像是被硬按著餵了把屎。
夢巴黎門口。
「高翔他們幾個……
就是……」
西南話倒是挺標準，但表情太木，眼睛怎麼還有點死魚眼。
向天歌突然想到前世氣質容貌絕佳的某詩詩，眼神是演技的上限。
「咔咔咔，蕭未央，你給點表情，眼睛有點神可以嗎？」
「蕭未央，掀開衣服的時候，再快一點，速度太慢。」
「你呢？丟人！」蕭未央戲份繼續。
「咔，蕭未央，聲音給點力量感，再帶點憋屈感，咬牙狠點。」
「蕭未央，掙扎的力度再大點，還有陳老師是個老演員了，你別怕，扇巴掌幅度大點。」
「咔，這遍還不錯，再來一鏡」
緩慢推進的拍攝像極了步履蹣跚、顫顫巍巍的行走老人，讓向天歌想到了前世《扶不扶》小品里馬麗艱難推自行車的場景。
得了，自己定的演員，含淚也得認，轉場吧。
都雲第六高中。
「咔，蕭未央，走位走位！陳老師不是推了你一把嘛，你腳步慢點走到透明膠帶為止。」
副導演負責演員走位和講戲，通常對於新演員，都特別關照，地上打了透明膠帶。
「咔，這次不錯。陳老師戲不錯，繼續保持。」
陳建彬憨憨一笑，也不言語，通常這種老戲骨完全不用擔心的，這種拍個日常的小戲份手到擒來。可馬先勇和馬依依這段卻拍的速度很慢，問題全出在了蕭未央身上。
向天歌想收回曾經看《搏浪青春》對拉拉隊對隊長蕭未央的讚許。
「依依，他又爪子(怎麼)你咯？」
穿著藍白校服的劉迅，打著耳釘留著精幹的寸頭，一個上京人講著一口流利的西南語。
向天歌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平時二五不著調的，拍戲卻是認真的很，自從向天歌電話里說給他留角色，這小子就學著西南語，這會完全聽不到一丁點的京味。
「過來！跑啥子跑。」
向天歌看著陳建彬軟綿綿地拍打，喊道:「咔，陳老師用點力打。」
蕭未央穿著同款藍白相間的校服，黃色的衛衣帽搭在後背，烏黑濃厚的頭髮披在衛衣帽上，真格一高中的漂亮小女生，這顏值絕對是校花級別的。
正拿眼神幽怨地看著向天歌，向天歌不用猜都知道她心裡想法。「負心漢向天歌，還嫌我挨的打不重！」
「跑啥子跑！過來。」
陳建彬穿著邋裡邋遢，鬍子也長滿了下巴，臉上撲著灰塵，在樓道的轉角處拍打蕭未央。
無數的學生觀望著。
「蕭未央！你表情怎麼那麼猙獰，那是你爸，你應該是委屈加羞赧的，因為你是高中生，最要臉皮的時候！」
拍攝斷斷續續，艱難往前推，終於在劉迅一拳頭中結束了這段簡單的戲份。
「馬先勇，你個死保安。」
也不能夠是真打，鏡頭語言美妙就在這，後期剪輯完，就能是看起來像真挨了一拳。
……
操場。
劉迅打著球，對於這貨來說打球的戲份他絕對能拍的很帥，因為這貨在中戲就是球場一霸，靠著打籃球吊了不少女朋友，之前給向天歌吹噓過。
被向天歌一言懟到牆上。
「有本事泡女明星！」
劉迅擺了江湖手勢，示意跟向天歌比起來，甘拜下風。
「你不要去。大人的事讓大人去弄嘛。」
「咔，蕭未央，表情多點擔憂的勁。」
向天歌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小丫頭演技是真不咋滴，怪不得就能拍一些糊到幾大網站都不要的網路青春校園劇，這演技也有點尬，表情跟被餵了一把屎一般難過。
那麼問題來了，許諾的女主角還有必要承諾嗎？這可是砸招牌的事。
「你不要去。大人的事讓大人去弄嘛。」
左肩右肩的兩個相對鏡頭，很常見的拍攝方位。
呼呼，終於暫時結束了這丫頭的戲份了，還能續口氣，否則向天歌都窒息般懷疑自己這部電影怕是要撲街了。
陳建彬主演的馬先勇是電影中重要的一條線之一。他如今是個保安，曾經是協警，卻夢想成為警察。年少的時代，大家都有一個夢想，只是大多數人最後屈服於現實，而馬先勇依然在堅持夢想。
向天歌突然席勒的一句話:人要忠於年輕時候的夢想。
……
接下來拍兩個憨賊的戲份。
李大頭騎著紅色摩托車，胡廣生坐在後座，兩人都看著對面的銀行。胡廣生忙裡偷閒還抽著煙，煙霧從頭盔下面傳了出來。
「放煙師呢，再給頭盔里加點霧，量太少了，飄出來拍不出效果。」
放煙師趕緊用加濕器製作的霧氣，儘可能往頭盔里盛，待頭盔煙霧繚繞，抓緊拍攝。
「張宇，多吸一口，多吐出來點。」
煙遞給大頭，大頭戴著頭盔沒法子抽，胡廣生又狠狠吸了一口，彷彿是給自己打氣:「動手。」
「啥子？」
「動手！」
進了店。
「打劫。」
「打劫！」
店員的詢問需要後期配音，剪輯到影片聲軌上，很簡單的剪輯方法。掏槍，槍管對著天花板，『嘭』一槍。
這個音效也需要後期配，甚至頭頂散落的石膏碎粉都是人為撒落的。
這就是拍電影，人為主導的幻想世界。
「咔咔咔。
潘哥，你也要表現驚慌，畢竟是平常人沒經歷過這場面，雙手虛抱頭盔。」
李大頭被槍聲嚇到了，雙手也高舉著。
「你嚇我一跳。」
拿著鎚子就可勁錘，但玻璃絲紋沒有動靜，還是店員小心翼翼起身把玻璃櫃門打開，這才用破包攬了贓物，二人坐上摩托。
「走走走，走噻。」
李大頭可勁踩著油門，車嗡嗡嗡的響就是不走。
「你捏著離合走個啥子？」
「啥子？」
「松離合。」
於是，嘭。二人被撂到地上。
胡廣生起身氣的大罵大頭:「你松你媽麻花啊，你松！」
「你叫我松的離合器嘛。」
「看個鎚子看，再看老子一槍打過去。滾，回去回去！」
胡廣生著急了，東西都搶上了，第一時間逃離案發現場才是重中之重，大頭再憨顯然也知道，叫喊著:「快點快點，走咯走咯。」
但兩人仰頭一看，媽賣批，摩托車掛電線上了，軲轆還打著轉。
哈哈哈。
整個劇組拍了一個下午，歡笑聲就沒停過。
兩個憨賊。
馬先勇的戲份也歡樂的沒邊。
抬頭和圍觀人群看著樹上和電線上掛著的紅色摩托車。
銀行門口詢問保安。
「咋還有人取錢？」
保安是本地話劇團的演員，曾經演過一部古裝劇的精彩配角。
「這是銀行嘛，只准存不準取嗦。」
「要保護犯罪現場嘛。走來走去的現場都破壞了。」
「搶的是隔壁手機店，不是這兒。」
「手機店？拿槍搶手機店？」
「所以我說是兩個憨賊嘛。」
歡聲笑語中，一天的拍攝又結束了。向天歌笑著和劇組聚餐，蕭未央看著心情大好的向天歌，也不再躲著向天歌了，就拍了一天，都快被向天歌給損抑鬱了。
「向天歌，你撿錢了嗎？怎麼突然心情這麼好？」
「我或許撿到美女了。」
向天歌開心地回答。
蕭未央雙面飛霞，扭捏著，梨渦淺淺地露了出來，邊小跑邊回頭對向天歌嗔怪道。
「我知道我是美女，可你誇的要太露骨了。」
衣角飄飄，向天歌還愣神呢，蕭未央已經跑遠了。
莫名其妙！我撿到的美女又熟又媚，哪是你這種小丫頭片子能頂的上的！
向天歌輕聲的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