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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太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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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兩座的擂台又被撤去一座,隻餘下東邊的那座,擂台上站著顧恒、半禪大師、鄭雁秋以及眉山派一位廣袖長袍使拂塵的女道姑。


  此時,卻聽身後馬蹄聲響,眾人紛紛轉身看時,才看見從顧宅內行出了兩隊人馬,行在最前麵的領隊手中挑著一杆金黃色大旗,上麵金線刺繡著的是慕容皇家的團龍族徽。金色大旗之後是幾麵十三樓的樓旗,眾星捧月般恭維著慕容拓的符節。


  “駕,駕。”


  “十三樓辦事,眾人回避。”


  幾聲大喝過後,兩隊人馬已把圍觀的人群撕開一條兩丈有餘的人縫,馬上的騎兵又每隔兩米立在人前,手中長槍一橫,轉瞬間已形成兩道人牆。此時,卻又有一隊穿著七彩羅裙的宮女,分別端著金銀兩色鑄造成仰蓮模樣的銅盆,勾起纖纖玉手,撩出盆裏的清水,一絲不苟地為地麵淨塵。兩位宮女淨過了塵,對麵又有四名穿盔披甲的大漢抬著一卷厚重的赤紅色駝毛地毯呼哧呼哧地奔了過來。那四個人個個身高七尺有餘,皆是虎背熊腰,卻被那卷地毯壓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如此看來,那又厚又長的駝毛地毯少說也有三四百斤。


  與此同時,幾十個黑影也迅速地跳到了顧宅以及周邊建築的高處,他們個個身穿魚尾箭服,手持長弓,動作輕捷迅速,如一群雨燕悄無聲息地落在房簷上。眨眼間,幾十名神射手手中的弓箭,已經對準了身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眼睛眨也不眨,隻盯死了任何一個似有異動的江湖人士,那些人若對太子有非份之舉,他們手中的翎羽箭便會將其射成一隻鐵刺蝟!


  “太子到了。”


  “十三樓也來了。”


  人們議論紛紛時,卻見顧宅內又行出一匹烏黑的高頭大馬,馬上之人不是別的,正是十三樓樓主魏九淵。他穿一身堇色長袍,胸口褐黃色的麒麟虎虎生威,腳踏紅色火雲,與他的主人一樣,眼中具是睥睨。


  四位大漢見魏九淵行到,沉喝一聲,一齊發力,將肩上的地毯向上一拋。


  魏九淵稍一俯身,已把那卷幾百斤中的地毯抓在手中,順勢向前一揚,地毯竟迎空呼啦啦向前鋪展開去,幾百斤沉的地毯在他手中仿佛變得輕若蟬翼,眾人唏噓間,已經鋪在了剛剛淨過塵的土路上,直展到了那座早就搭好的高台腳下。


  “魏大人果然好功夫!”


  “什麽魏大人,閹賊一名罷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都不敢大聲,唯恐被十三樓的人聽到。


  此時,不知何時策馬行到了魏九淵身旁的一位小太監手中拂塵一揚,搭在臂彎處,大聲宣道:“太子駕到,眾人行禮!”


  話音未落,眾人紛紛行禮,卻因身份各異,又不曾排練過,施出的禮數也各色各異——有的單膝跪地、有的雙手抱拳、有的合掌默念、有的匍匐在地高喊千歲。


  “切”。


  燕戈行冷冷一笑,師父從小就交代過他和師兄,大英雄跪天跪地跪師長父母,據說那慕容拓跟自己年齡相仿,又有什麽理由拜他。


  這樣想著,燕戈行雙手在胸前交叉,隻伸長了脖子望著顧宅的朱漆大門,看看那門裏到底會走出什麽樣的一個妖怪來。


  八抬步輦已經緩緩從顧宅中走出,步輦之上坐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那少年穿一件淺黃色四爪龍袍,頭戴高冠,麵若冠玉、雙目微閉,眾人高呼聲中,也不睜眼。直到被人抬到高台下邊,才在兩名小太監的攙扶下走下步輦,和魏九淵以前一後拾歩緩緩向著高台之上走去。待坐進不知何時擺在了高台上的軟榻後,才勾了勾手,示意一名小太監附耳過去,窸窸窣窣說了幾句什麽。


  “太子殿下有令,此次武林大會本是江湖盛事,不必為殿下多出許多禮節,眾人平身,各自熱鬧罷!”


  說話間,又有十幾位全幅武裝的龍羽衛分裂在了高台兩旁,他們個個身手不凡,麵沉如石。


  眾人聽令,紛紛起身時,燕戈行的目光也從背手站在太子一旁的魏九淵身上收了回來。此時,後腰卻不知被什麽人捅了一下,轉身看時,才見昆吾江小霸王居然也來到了四象城。


  “於大哥?”


  燕戈行驚訝不已,於滿江已撞開燕戈行身後的沈雪吟,拉著一位少年走上前來,不容燕戈行說話,連聲道:“好巧不巧,在這裏又遇見了燕兄弟,我還以為你被那閹賊殺了呢。”


  說到此,他壓低了聲音,向前一步,附耳痛心疾首道:“十三樓滅了我司徒兄弟家滿門,隻可惜哥哥我學藝不精,不能替司徒兄弟手刃仇家。”


  看樣子,他已得知了司徒家慘遭毒手的消息,若是清楚那是常牧風一手所為,不知還能否跟燕戈行稱兄道弟。


  “唉,不說了不說了,魏九淵作孽太深自有天收,來來來,跟你介紹位我新認識的朋友,黃兄弟!”


  於滿江人直口快,自知不是十三樓的對手,雖然心中憤恨難平,倒也不糾結司徒家的舊怨,當下便把身後那位少年推上前來,對燕戈行介紹道:“這位黃兄弟是我在酒肆裏認識的,人雖長得像個大姑娘般刮淨,卻也跟你我一樣,是個豪爽之人。”


  於滿江又結識了新“朋友”,這一點燕戈行一點也不奇怪,以他的性格,如果街上的貓狗能夠說話,能夠喝酒,牲口兄弟也必能認下七八個。而那位被他稱作“黃兄弟”的少年,倒是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燕戈行掃了一眼,隻見黃兄弟穿著一件極普通不過的粗布青衫,身形單薄,皮膚細膩、唇紅齒白,一看就是位身上沒有絲毫功夫的,也不知他來這四象島做什麽。如果記得沒錯,四象島好像不開科考罷?因覺跟自己要做的事情無關緊要,燕戈行也未多想,便行了個禮,打聲招呼算作認識了。


  “你就是燕戈行?”


  那少年見燕戈行敷衍,卻上前一步,上下將燕戈行細細打量了一番:“跟於大哥酒肆裏拚酒時他多次提起,說燕兄弟不但海量身上的功夫也相當了得,如今看來……果然英雄出少年!”


  瞧他那話說的罷,就跟自己多老了一般。


  燕戈行尷尬一笑,隻在心裏不停埋怨於滿江酒桌之上肯定又添油加醋把自己的“朋友”吹上了天。


  黃兄弟微微一笑,站到於滿江一旁不再說話,隻暗地裏偷偷打量著燕戈行,不時朝著身後的高台看去一眼。高台之上,太子慕容拓正斜倚在軟榻上,吃著侍女們遞上去的幹果,那扭捏的形態著實令人作嘔,一點他這個真太子的神韻都沒有。


  “走走走,我們近前去看,這裏能看到什麽?”


  於滿江個子比燕戈行矮了半頭,就算是踮起腳尖也無法看清擂台上的情形,酷愛湊熱鬧的他那裏肯錯過台上的高手過招,兩隻手分別拉了燕戈行和黃兄弟,吵嚷著要往擂台近前去。燕戈行背上的古琴不時撞了這人的腦袋那人的臀,一時間叫罵聲不斷。


  “你背的什麽?”


  於滿江無奈,停下腳步,看見雪澈劍被燕戈行提在手中後,悻悻地問道。


  “一把古琴。”


  燕戈行如實回答,於滿江猛地放開他的手,無奈責問道:“那把琴還沒丟了?你又不是江湖賣藝的,成日背把破琴做什麽?”


  燕戈行無奈一笑,解釋道:“師命難違,還請於大哥見諒。你和黃兄弟隻管去前麵看熱鬧吧,我還要在這裏等一個人。”


  “是等你那師兄吧?”


  於滿江突然想起燕戈行還有個師兄來,隻不過,常牧風看起來心機重些,不對他的胃口,印象沒有眼前這位嗜酒如命的燕兄弟深。


  燕戈行怕又多話,隻得點頭承認:“是在等我常師兄。”


  於滿江擺了擺手,又罵了幾句,便兀自拉著黃兄弟的胳膊向著人群中擠去了,一邊朝裏麵鑽,一邊對著身後大喊:“比武大會結束,四象城東門東來順酒館,我和黃兄弟備好美酒等著燕兄弟!”


  燕戈行看得清晰,在被於滿江拖進人群之前,那位姓黃的兄弟是轉過去朝自己看了一眼的,彼時,他左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的笑容讓人琢磨不定。


  沈雪吟走上前來,用手中長鞭的鐵柄碰了碰燕戈行的胳膊,目視前方提醒道:“別隻想著喝酒,我們跟他不同,他是來看戲,你我是來救人的。”


  ……


  高台之上,太子已經落座,這邊四象島島主顧冷杉也緩緩行到了擂台上,隻見他咳嗽一聲,頓了頓,朝著台下高喊道:“眼下武林大會已決出四強,台下深藏不露的英雄豪傑可以指選對手,上台賜教了!”


  話音方落,隻聽呼啦啦一陣破風聲響,眾人抬頭尋聲看時,隻見一個白影從四象城東方踏著角樓、廊簷,遠遠地掠了過來。那人速度極快,高飛在擂台之上,待飛到最中間掛著四象島旗的旗杆處後,如同秋日落葉般,緩緩旋下,落在了旗杆頂上。


  那人一身雪白長袍,臉色與袍子一樣慘白,後背微微岣嶁,斜飛下來的花白長發幾乎蓋住了右邊半張臉。他背手站在旗杆之上,交握著天瀑劍、苗刀兩把武器,旗杆受重微微擺蕩,他的身體也來回擺著,雙腳竟像是粘在了旗杆上一般。


  “師兄!”


  燕戈行忍不住脫口而出,他記得師兄的頭發原本漆黑如瀑的,如今怎麽變成了這樣?


  看到常牧風前來,沈雪吟上前一步,握住了燕戈行的手,示意他暫時靜觀其變。


  “嗖”的一聲,常牧風將手中苗刀朝著擂台上擲出,擊散一片木屑後,沒入了擂台之中。


  燕戈行心裏清楚,師兄並不會用刀,那把鑲滿珊瑚珍珠的苗刀是段非煙的,而如今,他攜刀至此,就是要告訴他這位師弟,段姑娘在自己手上。


  “來者何人,要挑戰台上四位中的哪一位?”


  顧冷杉雖聽說過常牧風的名號,卻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見來者竟然這般輕蔑四象旗,話裏話外滿是恨意,隻恨不得上前一腿把他踢飛開去。


  “哼哼。”


  常牧風一聲冷笑,身上卻無任何動作。


  “來者何人?”


  顧冷杉又喊了一句,右腿已經向外跨出,才見旗杆上的白衣男子側了側頭,在人群中掃視一圈。


  燕戈行和沈雪吟連忙低頭時,隻聽常牧風冷冷說道:“青陽派音宗大弟子常牧風!”


  ……


  “原來他就是常牧風啊?”


  “去年瀾滄盟中比武,就是他師弟拔得頭籌,如今師兄出手,功夫定比師弟要好吧?”


  “據說他師弟使的是失傳已久的青陽劍法,今日不知可否有幸得見!”


  眾人議論開來,台下嗡嗡嚶嚶一片,顧冷杉一愣,心說,原來是十三樓安排的人到了,語氣當即便變得委婉了不少:“原來是青陽派常少俠,敢問少俠今日要挑戰哪位英雄?”


  “哼”,常牧風又笑了一聲,回身看著台上四人,輕賤道:“四位一起如何?”


  “哪來的黃口小兒?這般狂妄!老衲不才,倒要看看一劍絕四海的青陽劍法生猛,還是我手中這柄禪杖技高?”半禪大師原是江湖中的長輩,輩分與一塵方丈齊平。若不是花不枯早年被趕出了少林,恐怕還要叫年輕十幾歲的自己一聲師叔。


  花不枯拜入少林門下時已經三十多歲,雖比七八歲時就剃度的他年長不少,但論輩分依然是他師侄。如今這般,怎容常牧風信口雌黃。


  隻可惜,花不枯雖叫半禪一聲師叔,半禪的功夫卻無法與百家雜陳的花不枯同日而語。江湖傳聞,花不枯幾十年間曾遍訪天下名門,師父拜下幾十個,無論年長年幼,隻要又可取之處必稱呼一句師父。當初,他拜一塵為師時,一塵方丈也隻比他大了三五歲而已。後來,他酒肉生殺多戒並犯,一塵才不得不將其除名,趕下了山去。若單論武功,他不知比一塵還要高出多少。


  當的一聲,幾十斤重的禪杖頓在擂台之上,把木板頓飛一片,撕裂地毯朝著常牧風直直打來。


  須臾,木板斬向旗杆,怦然撕裂之時,旗杆已搖搖墜落。


  常牧風隨著旗杆下傾,即將落地之時雙足一頓,踏著旗杆噠噠噠直朝半禪大師撲來。他手中的天瀑劍並未出鞘,依舊背在身後,待踏至旗杆中央雙足猛的向前一搓一踢,碗口粗細的杉木旗杆居然像柄利箭般朝著半禪大師搓飛過去。


  “好強的腳力!”


  燕戈行身邊一位行家大叫時,旗杆已經刺向半禪大師麵門,半禪大師右腳一踢,踢起禪杖,握在掌中向前一遞,杖首銅帽正擊在杉木年輪中間,劈啪啪一陣響後,那根杉木從中間裂開七八道,在半禪周身散開頓地,竟未傷他一分一毫。


  常牧風不敢怠慢,手在背後一抖,除了劍鞘,祭出了天瀑劍。


  “天瀑……”


  沈雪吟小聲沉吟著,卻難免有些疑惑,她記得清清楚楚,天瀑劍拿在江寒手中時,雖然亦是削鐵如泥,但與常牧風相比簡直是星辰耀月,光芒暗淡。


  此時,台上的半禪大師再次使出了那招“千手觀音”,掌風杖影在其周身形成了一座鍾形的臂牆,常牧風用劍破刺,卻隻聽叮叮叮聲響,不見突破。半禪手中的禪杖本不是神兵利器,鋒利無比的天瀑劍原該像切豆腐一般將其斬斷,無奈,半禪大師卻把內力注入了禪杖之中,天瀑劍剛一砍上去便被震開,一個回合下來,竟連一條斬痕也沒留下。


  “少林金剛不壞內功果然了得!”


  常牧風想起日前在十三樓中見到了那些武林秘籍,其中一本中便提到過少林的金剛不壞體神功,眼下才算是見識了。此套內功與千手觀音身法一並使出,倒讓眼前的半禪大師變得密不透風,萬難突入。


  常牧風又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破刺一番,在依然無法找到突破口後,縱身一躍,跳到了擂台邊的一架牛皮大鼓之上。隻見他麵帶微笑,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琉璃瓶,將瓶中的粉末倒在手背上,用鼻腔湊近,深吸了一口。對著還在結陣的半禪大師笑罵道:“大師是要做那龜殼裏的王八嗎?”


  他喊話的同時,高台上站在“慕容拓”身邊的魏九淵不禁也微笑起來。


  半禪大師雖被他激怒,卻不上當,丹田之下依舊發力,閉目反擊道:“方才常少俠曾口出狂言要以一敵四,如今怎麽連老衲一人卻也奈何不了?”


  常牧風鼻孔噴出一股冷氣,手背和臉上的青筋暴了出來,自覺忘憂散已有了效力,雙足一夾,將牛皮大鼓卷到半空之中,咚咚兩聲,兩腳相繼踢出,把那隻旋轉著的大鼓向半禪大師踢飛過去。


  半禪大師雙腿微分,右手持杖,左掌並出二指,朝著大鼓猛地一戳,將鼓套在胳膊上後,又握拳一震,牛皮大鼓居然嘭的一聲四分五裂,天女散花般四散開來。


  燕戈行跟身邊的人一起,跳腳閃身躲過飛來的幾塊木屑,抬頭再看時,常牧風已經淩空提縱,高高躍起,雙手持劍直朝著半禪大師的頭頂刺來。


  半禪大師心下一驚,心說這少年不知何時發現了自己的命門所在,若是被他手中的天瀑劍從百匯處刺入,恐大事不妙。當下,連忙收了內力,禪杖斜向後一插,借力跳遠了開去。


  如流星墜天般落下的常牧風將天瀑劍刺入擂台之中,手臂順勢一揚,唰唰唰幾聲,以極快的速度將揚起的數塊木屑斬出鋒利的斜口,左手變掌猛地一震,將那幾塊尖利的木屑震飛出去,打向了半禪大師的下三路。


  幾個月內便覽十三樓藏書的他心中無比清楚,少林功夫大多注重下盤,下盤一亂,他便有了機會。


  半禪大師見木屑飛來,連忙跳腳躲避時,上身果然露出了空擋。常牧風眼疾手快,二指從空中捏起一片薄薄的木屑,飛身曲指一彈。隻聽台下的一塵方丈大喊一聲“小心”,再看是,那片薄如禪意的木屑已經深深嵌入了半禪大師頭頂的百會穴中。


  半禪大會全身痙攣,軟綿綿地癱在地上後,鮮血才從頭頂流了下來,他勉強打坐在地,苦撐出了佛家尊嚴。可是身體卻不停使喚,禪杖在地,隻道一聲“老衲中了奸計”,不停噴血的鼻孔之中便再無進氣。


  “嗬嗬,尊你一聲大師倒還妄自尊大起來了,眼下常牧風可還奈不奈何得了你?”


  常牧風收了天瀑劍,一邊輕輕撣落衣服上的木屑,一邊冷冷說道。此時,一塵方丈已經跳上台來,雖一心想著為師弟報仇,卻又知道半禪上台之前是簽過生死文書的,也不好當著天下武林人士的麵與一個娃娃撕破臉皮。隻得願賭服輸,一邊指揮幾個小沙彌將半禪的屍體抬下擂台,一邊在心底跟常牧風默默記下了這筆帳。


  “這下,三個可以一起上了吧?”


  常牧風悠悠回身,看著擂台一側躍躍欲試的其他三位,此時,忘憂散正在他體內鬧得歡,他隻覺四肢充滿了力量,不發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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