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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要點臉

  “疼嗎?”


  祝餘問他。


  周雨霽沒反應過來,怔愣住:“什麽?”


  祝餘提醒他:“你的胳膊被燒傷了。”


  既然賀君山這麽煞費苦心,安排周雨霽來尋她,他的意圖很明顯了,那她就按照他的意思做,做出一副對周雨霽很關心的樣子。


  事實上,她一點也不關注周雨霽的傷口到底怎麽樣,再疼,也沒有她經曆過的那麽疼。


  經祝餘提醒,周雨霽才反應過來,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臂上,心中柔軟,隨後搖了搖頭:“不疼。”


  其實很疼,尤其是燒傷,更是疼。


  行吧,不疼就不疼吧,她也不關心。


  祝餘不再說話了,掙紮著要從周雨霽懷裏出來,他已經醒了,兩個人都清醒著,這種姿勢就很曖昧了。


  看祝餘吃力掙紮的樣子,周雨霽好心說:“靠著我能舒服一點,”然後他笑了下,“再說了,你是我女朋友,就這樣靠在我懷裏不好嗎?”


  祝餘被他這話惹得,不爭氣地臉紅了,那抹紅暈開始往耳邊蔓延去。


  見她這副樣子,周雨霽輕笑出聲。


  突然間,祝餘想到了周雨霽還有個未婚妻,也顧不上害羞了,“周雨霽,你要點臉,你都有未婚妻了,還三心兩意,朝秦暮楚。”


  提起李依斐,周雨霽嘴角的笑意隱去了,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場,“你提她幹什麽?”


  祝餘一聽這話,雖然很難受,但還是撐著離開了周雨霽的懷裏,冷笑道:“我不提,你未婚妻就不存在了嗎?”


  周雨霽沉默著。


  祝餘繼續說:“你少來這一套,一邊吊著你的未婚妻,一邊又跟我不清不楚。而且,我之所以答應當你女朋友,是因為你拿古美門修司威脅我,我可從來沒有心甘情願過。”


  周雨霽知道她不是情願的,但他有必要跟她解釋清楚他很李依之間的關係:“我跟李依斐當年高中的時候是談過戀愛,可後來分手後就沒在一起過了,這次訂婚的事情也並非我願意的。”


  “看把你給委屈的,”祝餘覺得好笑,“你個渣男,和誰都可以談戀愛,有一頁紙……”


  祝餘差點就脫口而出他有一頁紙那麽多的前女友了,但她及時忍住了。


  幸好她反應過來了,不然會被周雨霽發現端倪。


  一頁紙那麽多的前女友,這是隻有周雨霽和祝餘兩個人才懂的梗。


  剛剛罵他罵得那麽起勁,突然安靜下來,周雨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想罵我什麽,怎麽突然間不罵了?”


  祝餘說:“反正你別想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你明明答應了我的,你怎麽能反悔?”


  祝餘笑了下:“古美門修司早就回家了,有本事你再威脅我當你女朋友啊!”


  周雨霽怎麽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當他的女朋友。


  眼見著周雨霽眼裏的失望越來越濃,祝餘彎起唇角,故意拖著他:“除非……”


  “除非什麽?”


  周雨霽眼裏又燃起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問。


  “除非你取消跟你未婚妻的婚約,這樣你就單身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祝餘說:“名正言順。”


  周崇禮這麽對待她,如果這次能夠劫後餘生,她不會讓他舒心的。


  他不是很在意兒子的婚禮嗎?她就要破壞了。


  周雨霽又一次沉默了。


  不過這次,祝餘看他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著她的話。


  祝餘收回目光,不再言語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他們受苦受難的日子也要開始了。


  聽著雞鳴聲,劉隨軍一家也起床了。


  劉隨軍和劉大鐵在院子裏洗漱,老婦在廚房裏給他們父子倆準備早餐。


  老婦應該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院子裏也能聞到飯香。


  祝餘本來就餓,現在更餓了,但她知道,這次無論如何,劉隨軍都不會給她飯吃了。


  但願徐啟揚能快點回去,然後報警救他們。


  祝餘很難受,扭動著身體,頭胡亂在周雨霽的胸膛前蹭著,她是短發,這樣一來,頭發直接變得淩亂不已,可她沒心情在意這些。


  周雨霽見她這樣子,還有亂成一團的頭發,心中的柔軟被觸動:“是不是很難受?”


  祝餘窩在他懷裏不說話,隻點了點頭。


  周雨霽安慰她:“再堅持一會,啟揚現在應該已經報警了,我們再等等。”


  祝餘又點了點頭。


  劉大鐵和劉隨軍吃完飯,去地裏之前,來了牛棚,劉隨軍那雙渾濁的眼睛緊鎖著周雨霽,以及靠在周雨霽懷裏的祝餘。


  隨後冷哼了一聲,又離開了。


  劉大鐵還站在原地看著祝餘靠在周雨霽懷裏,逐漸握緊了拳頭,他在心裏已經默認祝餘是他的媳婦了,見不得祝餘和另一個男人這麽親密。


  正要上前將周雨霽揍一頓,就聽見劉隨軍在院子裏喊:“去地裏了,快點。”


  劉大鐵隻好作罷,轉身快步走出了牛棚。


  他們家的牛死了,沒有犁地的東西了,所以劉隨軍和劉大鐵父子倆今天隻能去地裏拔草。


  周雨霽看著那兩個背影,眸子裏的光漸漸變得狠厲,而祝餘全程都沒有抬頭,她惡心死了父子二人的這副模樣,一眼也不願意看。


  老婦站在院子裏,目送著丈夫和兒子走了,便去牛棚看祝餘。


  她看到身形單薄的女孩子縮在男人懷裏,白色的衣服上血跡斑斑,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沒有剛來桃花村的光鮮亮麗了。


  老婦又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這窮山溝溝裏的刁民啊,使她變得白發蒼蒼,皺紋橫生,腰也彎了,背也駝了,心也死了。


  而這個年輕的女人也會跟她是一樣的結局。


  再看看她身旁的這個男人,雖然此時有些落魄,衣服也髒了,但看得出來他應該過得也是很體麵的生活,隻可惜,他落入了這群刁民手裏,怕是不能走出這裏了。


  周雨霽看老婦一直盯著他,有些不耐:“你在看什麽?”


  半天沒得到回答,祝餘提醒他:“她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祝餘雖然沒抬頭,但聽到了腳步聲,除了老婦,就沒別人了。


  周雨霽麵無表情哦了聲,目光從老婦身上移開。


  老婦站在他們麵前半晌,眼裏是無可奈何,步子邁得很小,去院子裏曬麥子了。


  等老婦走了,祝餘才出聲:“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劉家父子倆暫時不會回來,我們也不會被打了。”


  聽到祝餘這句話,周雨霽眼睛莫名一酸,這個女人在這裏的幾天,到底挨了多少打,才會說出這樣心酸的話。


  “阿餘,”周雨霽柔聲叫著她的名字,認真地說:“以後我會保護好你,不讓你再受一點傷害的。”


  祝餘沒接他的話,因為她覺得諷刺,她今天會變成這副模樣,全都是拜他所賜。


  本來她可以努力念書,考上一個好大學,找一份還不錯的能夠糊口的工作,然後結婚生孩子,過著與普通人相似的一生。


  可他毀了這一切。


  再多動聽的保證都不能在她的心裏起一點點波瀾。


  反正被綁在牛棚裏,想逃也逃不了,祝餘短暫地認命了,於是,她靠在周雨霽的肩頭,閉上眼睛,又睡著了。


  周雨霽看著懷裏睫毛抖動的女人,想著她可能不愛聽他說話,就知趣地沉默了,沒吵著她睡覺。


  與此同時,合澤縣城。


  徐啟揚睡足了覺,便叫了輛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飛到了一度假聖地——茉莉島。


  這時候,還不忘給李依斐打電話,要她陪他:“寶貝兒,我在茉莉島,你和我一起來吧。”


  徐啟揚有段時間沒騷擾李依斐了,李依斐剛覺得清淨了不少,所以,聽著他的邀請,她想拒絕,但沒膽子,隻好耐心哄著:“我最近工作很忙,叔叔每天都來公司,我不能礦工。”


  聽著這措辭,徐啟揚嘴角勾起,嘲諷意味明顯,看來她是真的想嫁進周家,才如此用心良苦。


  不過,他偏不讓她如願,“隨你,但我告訴你,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你千萬別惹我,”最後,還不忘加上一句:“周雨霽不會發現你綠了他的。”


  因為他現在也生死未卜。


  聞言,李依斐臉色蒼白,別無他法,隻能乖乖就範:“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回家收拾東西。”


  “真乖,”徐啟揚滿意地回了李依斐兩個字。


  這兩個字要是相愛的人之間說出來,算是兩人有趣的互動,但從徐啟揚嘴裏說出來,李依斐覺得無比惡心,沒心情再跟他糾纏,“沒什麽事就先掛了,我要趕緊回去收拾,不然會訂不上機票。”


  掛了電話之後,李依斐撩了一把頭發,邊往周崇禮的辦公室走,邊想早退的理由。


  雖然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周氏集團未來的少夫人,就算早退,也沒人會把她怎麽樣,但現在周崇禮在,最起碼麵子上要過得去,她不能太隨意。


  李依斐上來的時候,見門是開著的,周崇禮站在落地窗邊,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她敲了下門,沒人回應,就直接走了進去,走到周崇禮身後:“不好意思,叔叔,打擾了。”


  周崇禮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臉色緩和了些:“是依斐呀,有什麽事嗎?”


  “叔叔,我爸叫我現在回家一趟,好像家裏有急事,我跟您說一聲,”李依斐說。


  搬出爸爸來,周崇禮不可能不通融,這是她目前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措辭。


  果然,下一秒,周崇禮就說:“既然家裏有事,就趕緊回去看看,別讓你爸爸著急。”


  “謝謝叔叔,”李依斐說完,還裝出特別愧疚的樣子,“對不起,叔叔,耽誤工作了。”


  周崇禮很大方擺擺手,“快回家看看,工作沒有那麽重要。”


  “謝謝叔叔。”


  李依斐開開心心回家去了。


  但周崇禮卻笑不出來了。


  周雨霽並不知道他把祝餘賣到深山裏的事情,而且監控也被他毀了,他做的萬無一失,兒子一定發現不了蛛絲馬跡的。


  但這都快第二天中午了,周雨霽還不來公司上班,莫非,他真的去找祝餘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派人去查查周雨霽現在到底在哪裏,在做什麽?

  桃花村。


  待在村裏,就覺得一天的時間太漫長了,太陽早早探出地平線,卻很晚才藏進雲裏。但這對祝餘來說是一件好事,太陽很晚落山,意味著劉家父子很晚才會回來,這樣她就多一會不挨打了。


  天黑也是一瞬間,當聽到不遠處的池塘裏有蛙鳴聲傳來,看到月亮也高高掛起,漸漸地,安靜的村子開始變得喧鬧起來。


  路邊時不時傳來勞作而歸的人的閑談聲,祝餘知道,劉家父子很快要回來了。


  這時候,老婦做飯的香味也飄來。


  不一會,劉家父子回來了。


  劉隨軍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抽完了一抖煙,然後拿著鞭子去了牛棚。


  一進去,沒說一句話,直直走到祝餘跟前,高高揚起鞭子,又重重落下。


  沒有任何防備地,祝餘感受到疼痛,驚叫出聲,縮著身子。


  周雨霽恨恨看著劉隨軍,眸子裏的怒火愈來愈烈,想撕爛他。但他此時被綁著手腳,根本不能把劉隨軍怎麽樣,當下最要緊的是顧好阿餘。


  他白天剛向她保證過,不會讓她再受傷害。他吃力地移到了祝餘跟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祝餘纖細的身體。


  祝餘不再感到疼痛了,因為之後的每一鞭,都落在了護著她的男人的脊背上。


  初見時,十五歲的單薄的少年已經變成了現在二十三歲的肩膀寬厚的男人。


  周雨霽忍著疼,即使額頭上有汗珠滑落,青色的筋絡也看得見,但他沒有吭聲,他不想在祝餘麵前裝可憐,也不想在祝餘麵前失了麵子。


  劉隨軍越打越氣,“狗日的,還叫了幫手來,活膩了是吧,今天我就打死你們兩個,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會來救你們?”


  劉隨軍朝著周雨霽背上的一道血痕打了下去:“到了我們桃花村,死也別想離開這裏。”


  周雨霽照例沒有出聲,承受著這一切。


  周雨霽的不吭聲更加惹怒了劉隨軍,他猩紅著雙眼,麵目猙獰,怒道:“不服是嗎,打到你服。”


  他重新揚起了鞭子,這次鞭子沒落到周雨霽身上,被老婦拉住了。


  “你這婆娘是想找死嗎?”劉隨軍一甩手,老婦倒在了地上。


  老婦急忙用手比劃著,示意劉隨軍飯好了,她是來叫他吃飯的。


  劉隨軍這才平靜了心情,扔下鞭子,哼了聲,走出了牛棚。


  老婦連忙跟上。


  “阿餘,你怎麽樣?”


  祝餘低著頭,在周雨霽懷裏縮成一團,耳邊是他關切的聲音。


  “好疼,”祝餘帶著哭腔說,她不想裝堅強了,因為真的很疼,鑽心蝕骨的疼痛傳遍全身,後來她感覺到沒那麽疼了,她知道是周雨霽幫她擋了那些疼。


  此時,有個人陪她疼。


  一句好疼,周雨霽心底裏生出的是難言的滋味。


  他將身體彎的更低了些,觸到祝餘單薄的脊背,看著她因為隱忍,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纖長卷翹的眼睫垂下,落了碎碎的光影。


  再也忍不住,周雨霽將唇貼在了碎的光影處,輕輕碰了下。


  溫熱的氣息透過肌膚,祝餘意識到他在做什麽時,很想推開他,但沒有力氣,隻能毫無靈魂地受著。


  感受到祝餘身體瞬間的僵硬,周雨霽停頓一瞬,接著目光便落在了她蒼白的唇上,他慢慢地湊近了些,再近了些,閉上眼,憑著本能尋著女人的唇附了上去。


  女人的唇一如既往地微微涼,與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一樣涼。


  突然間,他喜歡上了這種微微涼的觸感。


  他還想要更多,,便更加深入了些。


  祝餘知道周雨霽在吻她,她沒有反抗,幽暗的眸光在麵前的男人臉上停留許久,她的眼神清明,她看著他閉著雙眼,感受到他奪取了她的呼吸。


  她想,此時應該是製造曖昧的最好時機吧。


  如果這次能回去,她跟周雨霽之間的關係還沒有什麽進展的話,賀君山會折磨死她吧。


  所以,即便心裏排斥,她也閉上了眼睛,張開了唇,本能地迎合著男人。


  她不會接吻,沒有人教過她。


  感覺到女人的回應,周雨霽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就是女人仰起白嫩的脖頸,生澀迎合他的模樣。


  這生澀的模樣,取悅了周雨霽,他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全身的血液沸騰著,神經異常興奮。


  他忍不住猜想:她還不會接吻,是不是意味著她從來隻有他一個男人?

  想到這點,他更興奮了。


  借著月光,他又看到了女人眼角的淚痣。


  每一次,看到女人眼角的那顆淚痣時,他都會不自覺沉醉。


  再也顧不得什麽,他吻得更深了些,更激烈了些,有一瞬,牙齒咬到了女人,卻沒有反抗他。


  他就不管不顧了,想要繼續。


  要不是手被繩子捆著,他定要將女人揉碎在自己懷裏,吻哭她。


  一連好幾天,天陽烘烤著人間,炙熱無比。


  這天,天陰沉沉的,不一會兒,有細雨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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