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有一個姑娘
沈瑜觀察過，縣裏還沒出現過蛋炒飯，或者說是這個朝代就沒出現過。一般人家想不到，也不會這麽做，有條件的人家也不會想到可以在飯上錦上添花，都是在菜上麵下足功夫。沈瑜這次弄蛋炒飯就是先探下市場，她打算店裏以後就專賣炒飯。
大菜做起來挺費功夫的，而且能一直在外麵吃飯的人還是少數，價錢定高了客人就會少很多，這樣不劃算。像這次，她定價四十五文，比上次多了五文，結果隻有六個人預定，鹽酥雞費油，再加上是蛋炒飯，沈瑜這才加了五文。
大多數人的消費水平還是有限的，要想實現原先的設想，吸引碼頭的長工和來往客商，熱騰騰的炒飯是最好的選擇，而且炒飯種類多樣，萬物皆可炒，成本也可控，定價空間也很大，可是麵向最大範圍的客人，沈瑜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吃到炒飯的客人反響都很好，都道老板手藝好，做菜有新意，他們沒想到雞還可以這樣做，有昨天吃了白切雞的客人，炫耀道昨天那雞的口味，這人之歎道，昨天沒來，可惜可惜！
聽著客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沈瑜笑開了花，客人看著這麽漂亮的老板娘也是賞心悅目地，心裏計劃著下一次接著來，家裏有婆娘的，想著要偷偷地來，他純粹是為了手藝來，可不能讓自家婆娘知道，免生事端。
沈瑜不知道這些人心裏的彎彎繞繞，隻看著收上來的銀子，六個人，一共就有二百七十文的進賬，自己可以分到六十多文。等送這些客人出門，沈瑜就和劉氏一起搬桌子到外麵去。
三人圍在一起吃著蛋炒飯和一盤鹽酥雞，旁邊放著有別於店裏客人用的，更為精美的杯子，裏麵是井裏吊上來的酸梅汁，路過的人看著這畫麵都下意識地停步，等看清楚桌上的東西時，更加好奇了，都沒見過的，但是一看就讓人覺得是好吃的東西。
一開始三人商量好的，要刻意說一些話來宣傳一下自家的食物的，結果等真的吃上了蛋炒飯，喝著冰涼的酸梅汁，吃著酥脆雞塊，早就忘了要說什麽了。
忙活一上午，可算是吃上了，三人吃得很投入，沒有注意到旁人，終於有一個小姑娘按耐不住了，跑到沈瑜麵前來，“我叫你姐姐可以嗎？你長得和我差不多漂亮，我也想吃這個，喏，這是銀子！”說完就把手裏的荷包塞到沈瑜的手裏，一臉真摯的看著沈瑜。
“這就是打賞嗎？”沈瑜握著強塞的銀子，可真沉，估計有幾十兩銀子了，看著這十三、四歲樣子的小姑娘，那不諳世事的眼神，靈動非凡，像她妹妹，沈瑜說不出拒絕的話，把銀子交回到她手裏，“銀子可不能隨便拿出來，遇到壞人怎麽辦，坐這吧，姐姐請你吃！”
小姑娘聽話地坐下，眼裏閃著靈動的光，她坐船路過這，讓侍女假扮她睡在船上的房間裏，自己偷偷溜下碼頭到處逛，等回去的時候船已經開走了，“哈哈哈！”她終於可以闖蕩江湖了，這可怪不得她。
走著走著就看到沈瑜她們三人在吃飯，那食物和飲品都是她沒吃過的，那果汁顏色像葡萄一樣，爹爹還說外麵都是壞人，騙人，這姐姐還請她吃飯呢，她要跟著她，小姑娘眼神狡黠地動著。
“吃吧，這是你的！”沈瑜重新炒了盤炒飯，端了盤鹽酥雞還有酸梅汁出來。
“謝謝姐姐，姐姐我叫常樂！”常樂禮貌得道著謝，才開始吃，動作看似豪邁但一舉一動都透著良好的教養。
看人不看皮看骨，沈瑜一早就看出小姑娘身份肯定不簡單，常樂！好名字，一看就是被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要是她的女兒，她也想她和常樂一樣，眼睛裏都是細碎的光，無憂無慮的。
唉，怎麽想到這了，沈瑜臉紅了紅，她是想生孩子了嗎？真是的，小仙女怎麽能生孩子，她自己還想當個寶寶呢。
“姐姐，你臉怎麽紅了？很熱嗎？”常樂關心道。
“確實是有點熱，我們進去吃吧！”沈瑜順坡下，用手擋著臉說道。
劉氏和張氏默不作聲，她們還從沒看過這麽精致的小姑娘，和當初三弟妹一樣，常樂雖然對著她們兩也笑得打招呼，但就是覺得不自在，一直在埋頭吃著，此刻聽到沈瑜說的，忙起身搬桌子，火速趕到後院去，留下沈瑜和常樂麵麵相覷。
沈瑜確實沒見過自家嫂子這副見鬼的樣子，這不至於吧，常樂也一臉困惑地道：“姐姐，我這麽嚇人的嗎？”
摸摸小姑娘的頭，沈瑜笑得溫柔，“繼續吃吧，飯待會涼了！”沈瑜已經吃完了，到櫃台那裏去算賬，其實也沒有太多算的，大致算一下，現在店裏沒有采購太多東西，今天上午生意不錯，賣出去半桶甜水，一桶酸梅汁還有七八斤栗子糕。
到店裏來吃的比較少，倒是時不時有丫鬟、婆子和小廝來打酸梅汁還有裝栗子糕，看來這新穎的東西傳播速度就是快，口碑算是做出去了，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讓店裏的客人多起來，炒飯就是沈瑜最終的計劃，完事後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一直在店裏忙活不是她所求，不過她暫時也沒想到下一步幹什麽，走一步看一步吧，江家總算不是她剛來的時候的樣子了，天天野菜，玉米餅子，想想那日子覺得好遠了，不過也沒多久，就一個半月的樣子，時間過得還真是快，沈瑜感歎著。
“姐姐，姐姐！我吃完了，我去洗碗吧，要到哪裏洗？”常樂的手在沈瑜麵前晃了晃。
沈瑜回過神來，接過她的碗和杯子放在櫃子上，“不用，放著吧，等下我去洗。”
“店裏要先關門了，你出來這麽久家人要擔心了，快回去吧，別亂跑，遇到壞人怎麽辦！”
“以後可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知道嗎？”
……
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沈瑜話不禁多了起來，真像自己的妹妹，讓人操心，好聽的是說天真無邪，不好聽得說是腦袋缺根弦，好騙，沈瑜是清的。
常樂耐心地聽著，要是別人說她可會不耐煩，不過這姐姐說的她都喜歡聽，她從下就沒見過自己的娘，沈瑜是第一個讓她感覺親切的人，她願意聽她的話，不過這不包括走，常樂想著要找什麽借口留下來。
想著不能騙人，常樂照實說，隻是隱去了一些還美化了自己，“姐姐，我找不到家在哪兒了，我坐船來的，船裏悶，我下船到碼頭透透風，沒成想船開走了，找不到我爹爹了！”
“怎麽會這樣，那你本來是要到哪裏去的？”
“我也不清楚，爹爹不和我說這個的，我們連夜趕路，我都是睡著被抱上船的，醒來就到這了！”可不能和姐姐說要到京城去，要是送她回去怎麽辦，她還沒玩夠呢。
“那你之前是住哪的？”沈瑜追問道，她既然到她這來了，就得對她負責，看可不可以送她回去，那裏肯定有她熟悉的人。
“姐姐，我之前在西北，那裏好多山的，具體是哪裏我分辨不出，一般都是有人帶著我的。”常樂沒想到姐姐這麽刨根問底，繼續說著真話，但是又隱去關鍵信息。
因說得都是真話，常樂坦坦蕩蕩地，眼神無比坦誠，沈瑜識人能力還是有的，知道小姑娘心確實是不壞，說的話也不假，不過有些話也沒說，估計是貪玩了。
壞心眼地道：“常樂，你爹爹可能一時沒發現你不見了，這會估計發現了，我和你去碼頭等著，船應該是能返回來接你的。”
“啊！”我說了這麽多，正常情況不是應該收留我嗎？確實是這樣的，午時都是一塊吃飯的，這會兒菊香肯定被爹爹識破了，穿估計在返回的途中，一定不能去碼頭，不是自投羅網嗎？
常樂傻眼了，目瞪口呆地，沈瑜看了噗嗤一聲笑出來，逗人果然好玩，難怪江寂老是喜歡逗她，看她害羞。
聽到沈瑜的笑聲，常樂才發覺姐姐估計是知道了，忙搖著她的手臂“好姐姐，好姐姐，你就收留我吧，我會幹活的！”
“我爹爹這次回去是要給我娶個後娘的，有後娘就有後爹，我才不要回去呢！”憤憤道。
這應該是小姑娘的心裏話，放她出去也不安全，沈瑜無奈道：“那你先跟著我吧！不要亂跑啊，等下被壞人人拐走了！”
“好，謝謝姐姐收留我。”
“姐姐，不怕的，我會武功，我幫你打壞人！”常樂補充道。
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沈瑜隻會擒拿術外加一些強身健體的招式，還真有點蠢蠢欲動的感覺，難道自己接下來有事做了。
看出沈瑜的不對勁，常樂關心道：“姐姐，怎麽了？”
“沒事，就是聽到你會武有點好奇。”
“這樣啊，姐姐，我從小就愛這個，偏爹爹不讓，我是偷偷和穆三學的。”
“穆三？”
“嗯，他家在我家隔壁，小時候經常鑽狗洞去他家玩，大一點我就可以爬牆過去，不過我們也有幾年沒見了。”說著說著常樂有些感傷，穆哥哥估計已經忘了她了。
見她有點不開心，沈瑜打住了這個話題，出門掛牌子，關上門，拿著碗、杯子去後院，提一桶水上來，到井邊蹲下打算洗，常樂見著搶過來，自己動起手來，看她有模有樣的，沈瑜也沒有阻止，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這孩子挺不錯的，貼心！
遠在江家的江寂又打了一個噴嚏，估計是娘子念著他了。
沈瑜：“……”回來帶個驚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