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槍殺案件
田婧堯扶著萬天齊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最裏麵的一間辦公室，推門進去，然後從呂藍一手裏拿過衣服，一聲不吭的就關上了門。
呂藍一眨巴好幾下眼睛，看著眼前緊閉的門，想到田婧堯那張精致美麗卻神色冷淡的臉，嘴巴長得合也合不攏，兩個雞蛋都能塞進去了。
心裏直嘀咕：這兩個人，肯定在屋裏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修長的手指靈活的解開衣扣，露出結實蜜色的胸膛，雙手抓著衣領，手臂彎曲，衣衫滑落，健壯有力的身軀便暴露在空氣中。
這時，一雙白皙粉嫩的雙手將一件熨燙得毫無褶皺的襯衣披在身上，體貼入微地拉起衣袖，待對方伸手過來便輕輕套上去，細心拉扯整齊才開始穿另一隻衣袖。
“事情查得怎麽樣？”萬天齊收回手臂，輕輕轉了一下身開始扣衣扣，嘴裏似是不經意的問。
田婧堯退到一邊整理換下來的衣服，回答道：“找到那天晚上的人了，不過晚了一步，人已經死了。”
“什麽情況？”萬天齊停下手裏的動作，微微轉頭看著田婧堯，狹長的眉眼露出陰冷的目光。
“海哥查到凶手住址，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說是一天前死的。”田婧堯也停下折衣服的動作，告知道：“海哥說這是最後的線索，他查到那人與凶手並未聯係過，也沒有派人去滅口，線索都斷了。”
萬天齊緊抿著嘴唇，寒光微閃的眼睛看著大門方向，沉吟片刻，問：“屍體呢？”
“還在。”
“找個方法讓別人看到屍體。”萬天齊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的鏡子，平靜的說道：“接下來我們就等著，會有人幫忙的。”
“是。”田婧堯心領神會，瞬間明白了萬天齊的計劃，不苟言笑的臉龐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見萬天齊已經穿好衣服，她說了句“馬上去辦”便打開了門，讓呂藍一進屋，自己則離開了這裏。
呂藍一一直站在門外，心裏萬千疑惑，田婧堯開門出來，她一眼就看到了對方手裏的衣服，那是萬天齊剛才穿的。
躊躇兩秒她才看向屋裏，發現萬天齊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身上已經換了一件新的襯衣，純白筆挺，襯得人俊朗非凡，桀驁不馴。
萬天齊招手讓呂藍一過去，毫無預兆地說道：“如果我讓你合同期間回到刑警隊，你答應嗎？”
雖是商量的語氣，但聽起來怎麽也不像要給呂藍一商量的機會，氣勢如此盛氣淩人，輕世傲物。
呂藍一怔住，腦袋有一瞬間停止思考，反應慢半拍的問：“有什麽條件？”
萬天齊卻是輕蔑一笑，抬起眼睛看著呂藍一，眼裏竟露出一絲讚許的光芒。不用想都知道他有條件，這個女人果真不簡單。
“你依然是我的保鏢。”
呂藍一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果斷的拒絕了。
與田婧堯單獨呆了五分鍾就提出這樣的要求，還說合同依然有效，如果答應，那麽她就必須在辦案的同時還要兼顧萬天齊的生命安全。
其中必有蹊蹺，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這種條件，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萬天齊也不惱，一隻胳膊放在沙發上，動作慵懶，深邃的眼眸閃爍著精明的光，“不用這麽著急回答，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萬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用考慮了，我不喜歡在做事情的時候還要擔心別的事。刑警這份職業要求心無旁騖全神貫注，如果被其它事情影響判斷，我們是很難向市民交代的。”
呂藍一很認真的拒絕，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萬天齊也讚同，做事情嘛，的確要專心致誌才行，不僅是為別人負責，更是為自己負責。
所以，萬天齊也沒再說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凝視著前方的貼著壁紙的牆麵，一動不動。
突然的沉默讓呂藍一有些不太適應，直覺告訴她事情不可能就這麽結束，剛才萬天齊的那番話，必定是有所意圖才提出來的。
隻是，其中實情是怎樣，她卻是一點思緒都沒有。
萬天齊正在算計她，她也有所預感，但她就像是處於一片濃霧彌漫的森林裏，渾身警覺，時刻戒備，可就是找不到出口，眼前迷茫，心中的恐慌慢慢堆積，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而出。
——
這時，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突兀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沉思的萬天齊，她趕緊拿出手機，看到是黎組長的來電心裏猛然“咯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了萬天齊一眼。
“出去接。”正當她準備按下接聽鍵的時候，萬天齊說了一句話，語氣冷淡，不近人情。
呂藍一識趣的拿著手機走出了房間，接起了電話，“組長，發生什麽事了？”
“小呂啊，我聽說萬總答應在你合同期間繼續調查案件，剛好今天接到一宗殺人案，就交給你和小侯了，你給他打電話聯係吧。”
黎組長似乎很高興，說話很輕快。呂藍一當然知道組長不是因為發生了殺人案高興，是因為萬天齊答應她可以繼續調查案子而高興。
“組長，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繼續調查案子，這對我們很不利。”她沒有說得太明白，畢竟還在萬天齊的地盤上，有些事情含糊一點總沒錯。
“小呂，你也知道小王調到一組處理案子暫時管不了我們二組的事，薛靈芸和張瑾有其他的事情在忙，我這邊也在處理局長交代下來的事。小侯一個人我也放心，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回來。”
一番話讓呂藍一找不到借口在推脫，縱使有萬般顧慮她還是隻能答應，“我知道了，我馬上聯係傑哥。”
掛了電話她便和侯耀傑通了電話，了解到案發地址後她回到房間，對萬天齊說道：“萬總，很感謝你能批準我回到警局，但你提出的條件，能否換一個？”
她不可能讓萬天齊跟著自己進出案發現場，更不能讓萬天齊知道案子的事情。
萬天齊站起身，兩步走到呂藍一麵前，厚重的壓迫感直接逼近，“這是唯一的條件，你自己決定。”
望著麵前這雙幽深毫無波瀾的黑眸，隻是一眼，呂藍一便徹底妥協了，別開臉，冷言道：“現在可以走了？”
“可以。”萬天齊眉毛微微一挑，手臂一伸放在了呂藍一的肩上，主動帶著人朝外麵走。
呂藍一從知道萬天齊這個人開始就沒停止過懷疑，特別是在第一個晚上的試探過後，她更加不相信萬天齊。
這次，她對自己很失望。終究還是要不情不願地帶著萬天齊來到案發現場。
——
凶殺案發生在東區。
他們到的時候樓下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兩個警察在維持秩序，搜集有關證詞。
呂藍一停下車，回頭看著萬天齊，說道：“萬總，我不能帶你去案發現場，要麻煩你在車裏等。”
“嗯。”萬天齊麵向車窗外，透過玻璃看著外麵的人，心不在焉的回答。
這樣應該沒事吧？呂藍一在心裏安慰自己，下了車，把證件從衣兜裏拿出來別在胸前，徑直往大樓裏走。
在大樓門口，她特意交代兩個警察幫忙注意萬天齊的舉動，不管是誰靠近那輛車都要馬上通知她。
“呂警官，車上是什麽人？”因為關著車窗，兩人看不到裏麵，想著需要確認一下。
“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要是出了問題，我就飯碗不保，知道了嗎？”這句話可沒有誇大事實，反而像是看透了未來，能預見自己的悲慘下場一般。
呂藍一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已經兩難到身不由己，完全不能自己做決定。
把事情拜托完畢，她這才朝樓上走去。樓梯有些陰暗陳舊，三樓的樓梯口站著一個警察，旁邊拉著警戒線，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呂警官。”見呂藍一來大家都紛紛向呂藍一打招呼，而她隻是微微點頭，腳步不停往屋裏走。
死者仰躺在屋子中間的地板上，看麵孔比較年輕，身材高大。臉上已經出現屍斑，周圍是一大灘已經幹掉的血跡，太陽穴和心髒位置各有一個彈孔。
是被槍殺的？！
“呂警官，你來啦。”侯耀傑從屍體旁邊站起身，一臉嚴肅，小心翼翼的走到呂藍一身邊。
呂藍一停在門口的位置，目不轉睛的看著死者，問道：“情況怎麽樣？”
“死者是這裏的租住戶，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三十六小時，身上除了一部手機沒有任何確認身份的東西，具體情況還要等房東來了才知道。”
侯耀傑一邊脫下手套一邊解釋，“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死者是被人一槍爆頭而死，子彈穿過太陽穴打碎了窗戶……”
說到這裏他停頓下來，抬手指向窗戶下麵的一堆破碎玻璃，“子彈穿透玻璃飛了出去……隻是……凶手為什麽又朝他的心髒開一槍？”
呂藍一也覺得奇怪，輕手輕腳的走到窗前蹲下，摸著下巴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打碎玻璃的聲音應該很大，這裏樓層又不高，很容易被外麵的路人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