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黎荌歸來
“娘娘，還是別哭了，免得傷了身子，”小凳子上前正要扶起她，若一冷眼瞪著他，滿眼的通紅，像是受了極大的痛意，小凳子縮縮腦袋趕緊退了下去。
“皇上駕到，”路程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若一閉著眼收收情緒，不願看向後麵的人。
“朕聽說了阿秀的事就趕緊過來了，”莫子軒正要扶起她，卻被她狠狠的一推，莫子軒站起身認真看著她，半晌道“不要這麽任性。”
“我從沒有任性，”若一望著眼前被白布裹著的女人“我一定會查清事情的原委，定不會讓阿秀死不瞑目。”
“朕知道，”莫子軒上前抱住她“朕會查清楚的，相信朕。”
“相信你，”若一抬頭看著他，眼裏的冷意讓他一怔，若一幾乎口不擇言的說出來，終究是閉了眼不看他“皇上還是走吧，臣妾想自己靜靜。”
“朕陪你，”一別五月，二人之間早已經是滄海桑田，若一沒辦法對他笑臉相迎，索性轉過頭看著阿秀的靈位“她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會沒有緣由的死了呢。”
“皇上，”嵐煙進了宮門看著太陽底下的男人，匆忙上前“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皇上若是出了什麽好歹，誰能擔當的起。”
一時間瀟湘館亂成一團，若一冷眼看著周遭的一切無動於衷，如果說當初有爭又搶的緣由，現在又是為了什麽，孩子嗎？
“娘娘小心，”小凳子匆忙上前護在她的前頭，不知是那個該死的奴才不小心，差點兒將手中的盤子砸到她的頭上，盤子砸在小凳子的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娘娘，奴才沒事兒，”小凳子看著若一眼中略微閃動的情緒“奴才皮糙肉厚，怎麽會受不住這點兒疼。”
“路公公，扶小凳子下去看看，”嵐煙看著亂作一團的人道“對了，皇上，臣妾這幾日從剛進宮的侍人裏找了幾個好的，今兒個特地給端妃送過來了。”
“您也知道阿秀對端妃的重要性，”嵐煙微微歎息“如今臣妾不敢奢求端妃對他們有多好，隻是想著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
“如今前線的事兒已經讓皇上煩心了，臣妾現在實在不想皇上再為了什麽事情煩心。”
“朕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莫子軒看著她起來的肚子，心裏莫名有了芥蒂“就這樣吧，讓他們來瀟湘館伺候端妃，有什麽事即可稟告。”
“臣妾知道了，”嵐煙道“要不然皇上回去歇著吧，這不過就是個侍人的喪事，若是讓其他的人看見了又該出什麽閑言碎語了。”
“朕留在這裏陪她，”莫子軒道“從在王府的時候，阿秀就留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如今阿秀驟死，她心裏該是難受死了。”
“阿秀不是驟死，”若一瞪眼瞧著他“莫子軒，你給我滾，滾。”
心中所有的理智在他說出這句話時驟然倒塌“他怎麽能說的出來，怎麽能說的出來。”
“娘娘，”小凳子匆忙跑過去捂住她的口，防止她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皇上恕罪，娘娘不是有意…。”
“誰說本宮不是有意的，”若一緩緩站起身，清澈的眼裏淚水緩緩落下“上次中秋節開始，你我二人在未見過，你可知道，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嗎？”
“你不知道，”若一瞪著他“自始至終陪著我的就隻有阿秀。”
“我從不覺得阿秀的死是個意外，”若一緩緩閉上眼“你走吧。”
“端妃也該知道尊卑有別，”嵐煙睜大眼睛“有些話不該是咋們這些嬪妃說的。”
“用不用說，不用你教我，”若一的眼像是一把利劍，死死的釘住她“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姐姐可真是放肆，”花堯嬌俏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若一回頭便看到她走過來“本想著過來安慰安慰姐姐，如今看姐姐這個樣子倒是妹妹想多了。”
“本宮如何，自然不必你們安慰，”若一像是個刺蝟，刺傷別人的同時狠狠刺傷自己。
“哼，”花堯冷哼著轉過頭，也不向莫子軒說什麽，若一這時候哪裏還有心裏考慮這些，小凳子差人從裏屋搬了凳子出來，一時間，皇上沒有離開，那還有別人離開的道理。
嵐煙眉眼突突的跳著，轉身看看跪在地上的若一，心裏暗暗歎氣“明日不知道宮裏會傳成什麽樣子。”
“皇上為了紅顏，竟不顧尊卑，參加一個低賤的侍女的葬禮。”
“奴婢參見端妃娘娘，”身邊有個特殊的聲音，若一皺眉將放在胳膊上的手推開“都退下。”
“想必若是這位姑娘看到娘娘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的話，心裏也會不安。”
“你…，”若一身子一怔，看了眼旁邊的女人，清秀的臉龐中有些笑意，淚痣平添一種異樣的美。
“娘娘是個通事理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體，”莎姬緩緩將她扶起來“人都講究入土為安，雖是個大冬天，還是早早的讓這位姑娘安息才是。”
“你…，”若一接連說出兩個字之後便暈了過去，莫子軒上前將她抱起來“所有的人都退下。”
炭火劈裏啪啦的響著，莫子軒將她額上的虛汗擦去，侍人將毛巾遞上來，他擺擺手，讓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什麽時候，你的性子也會這樣浮躁了？”莫子軒定定的望著若一，她的一頭銀發已經被汗水浸濕，莫子軒歎息著站起身。
若是醒來，也不願意身邊睡著的人會是他吧，心裏莫名其妙想起這件事，莫子軒心裏一陣煩悶“事到如今她還不知道滴血認親的事兒，如果有一天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樣？”
當初相信了黎荌的話試探她已經讓他們之間有了隔閡，如今又有了這個由頭，隻怕到時候結婚無法預料。
“我該拿你怎麽辦？”伴隨著一聲歎息，外麵的女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清靈的眼睛在這夜色中格外出眾。
“想不到這大漢的皇上倒是個癡情人。”夜色中莎姬的歎息聲格外清晰。
“怎麽樣？探到什麽了嗎？”黎荌匆忙上前，許是一天戴了麵具的緣由，她的臉上一片紅。
“你是不是想知道莫子軒現在在哪裏？”莎姬冷笑著站起身“你別忘了，如今雖然你換了麵孔，但是怎麽也在宮裏待了這麽久，難保有人不會看出來。”
“我知道，”黎荌低下頭“我隻是想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麽？”
“計劃？”莎姬抬頭笑笑“如今這個端妃心灰意冷，若是想搞什麽動作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那個皇帝陪在她的身邊，不好下手。”
“你想做什麽？我幫你就是了，”黎荌走過去“你不是說我很了解皇宮嗎？怎麽樣也會幫你。”
“那次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怕是早就已經死了，所以我總想著能夠幫到你。”
“當初父皇將你送進王府，恐怕也沒想到終有一天你會背叛他吧，”莎姬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不過現在看來，你倒是很想見到他。”
“公主說笑了，”“我是認真的，”莎姬道“當初有人借我的身份進宮做了皇上的妃子，若不是你不中用，父皇也不必這樣煩心。”
“是屬下的錯，”“自然是你的錯，”莎姬背著手轉過身“如今你安安分分伺候她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大漢的皇帝這幾天肯定會照顧她，你若是因此露出馬腳，才是大大的不值，我想辦法把這東西放到她的碗裏就可以了。”
“屬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