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阿秀之死
“去準備準備，”莫子軒坐到凳子上，清冷的眸色一直盯著他“下個月出發，朕等你凱旋。”
“是，”膝蓋重重地跪在地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相信過他們，如今…天涯何處，若一珍重。
“塵埃落定。”
半年後
“娘娘，”阿秀呼喊著她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若一迷迷糊糊睜開眼“怎麽了？”
“皇後娘娘來了，”阿秀笑著差人拿了炭火進來“這兩天天氣愈來愈冷，左不過就要下雪了。”
“妹妹身子如何了？”嵐煙將身上的披風卸下遞給侍女“許久不見，倒是比原來消瘦了不少。”
“怎麽會，”若一掙紮著坐起身，靠在墊子上“前幾日，李氏送湯藥進來時還說我胖了不少。”
“快坐，”阿秀從外麵喚了侍女將凳子搬進來“如今這宮裏不嫌棄我的也就隻有皇後娘娘了。”
“都是自家姐妹，說這些個做什麽，”嵐煙道“如今皇上惦記著外頭的事兒，偌大的後宮倒比原來冷清不少。”
“那…顧岩他們，”“你不用擔心，都挺好的，”嵐煙笑著說道，說道此處卻是讓青尤從懷裏取出一封信“上個月大哥差人送信，也不知怎的，給你送了一封，昨兒個還想著給你拿過來，卻不想皇上待在重華宮沒出去，這不，一大早就趕忙給你送過來了。”
“真的？”若一匆忙坐起身，自從上次緣由，他們之間算是真正的斷了聯係，離開京城半年，再無音訊。
“對了，阿秀，”嵐煙莫名其妙的看著阿秀“你且帶他們都下去吧，我與端妃有話要說。”
“是，”阿秀看看屋內二人，轉身走出去將門關上，青尤笑著走過來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這是顧大夫給你的。”
“還有我的信？”阿秀不明所以的接過，心裏忐忑不安“皇後娘娘為什麽不敢讓端妃娘娘看見。”
“這個我也不知，”青尤低頭道“那些都是娘娘們的事兒，哪裏是我們這些下人操心的。”
“嗯，”阿秀笑著也不知怎麽反駁，拿了信封就要離開，小凳子上前道“阿秀不伺候娘娘了嗎？”
“我有點兒事，”阿秀看著遠處的景“你且好好照顧好端妃娘娘，我想…皇後娘娘會幫我的。”
“姑姑真是好大的麵子，”小凳子聽完這句話撓頭不酸不苦的冒出這麽一句話，阿秀卻是快步離開“既然是顧大夫送過來，又是青尤親自給的，想必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
寒風凜冽中，她期待的終是破碎成渣，阿秀拿著信封的手就那麽待在一邊，地上有紙片撕碎的痕跡。
阿秀：
著實冒昧，遠在千裏之外卻要打攪，隻是如今形式所迫，我隻能打攪，不知端妃如今怎樣，身子可還康健。
其實…很多事情要就注定，我知你心中有我，卻隻能視而不見，如今這算是我最後一次麻煩你。
你可還記得當初在王府時幫我給端妃下藥的事情嗎？如今…這話有些難以啟齒，隻是不得不說，你…可否幫我再給她下一次藥？
今日並非征求你的意見，隻是告知，你若幫我，一切無恙，若是不幫，也便不要怪我不記過去的情分。
當日山林與你有一晚的情分，早已足夠，隻是情勢所迫，我不知還能否與你相見，隻是惦念著一切珍重，無恙。
藥已帶到皇後宮中，三日之後，若是沒有動靜，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顧岩清秀的字體一如往昔，阿秀知道這封信是他費了不少心思寫的，卻沒想到當初的一念之差，竟會造成今日的局麵。
顧岩，當真是我看錯了你。
“阿秀，”清秀的臉龐刹那間轉過頭，青尤笑笑“這是皇後娘娘讓我給你的，不過如同這封信一樣，不能讓端妃娘娘瞧見。”
“知道了，”阿秀低頭將手中的東西裝進去“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先進去服侍娘娘。”
“好。”
“看完了？”嵐煙逗弄著若一“隻怕不久都要當母後的人了，也還沒個正行。”
“皇後娘娘說的極是，”若一抬手將手中的信紙放入炭盆中，縷縷黑煙冒起，嵐煙道“你這樣子倒像是毀屍滅跡一般。”
“誰說不是呢，”若一抬頭看著她“如今我就像是個活死人，若是沒有肚子裏的孩子，隻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呸，”嵐煙皺眉“如今懷著身孕，怎麽能什麽話都說出來，若是讓孩子聽到了可怎麽得了。”
“如今你已經有七個多月的身孕，萬事都要小心才是。”
“娘娘說的是，”若一抬頭看著外麵的景“也不知道這仗什麽時候才能打完，剛才信裏半分都沒有提到。”
“若是前線告急，定會傳到宮裏，”嵐煙道“你且放寬心就是了。”
“是，”若一低頭謝恩，身子笨重的讓人心疼“如今，有娘娘是不是陪我說話散心，可真是比往常好過了很多。”
“那就是了，”嵐煙聽著外麵的響動道“如此看你無事，本宮就先回去了。”
“是，”若一笑笑“臣妾恭送皇後娘娘。”
這世上總有一種人，為了所謂的目的不擇手段，偽裝，不過是最簡單的一種方式罷了。
“娘娘都已經安排好了，”青尤上前扶住她“而且那東西也已經給了阿秀。”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遠處的阿秀抬頭正好看到嵐煙探究的神情便跪在地上“不知怎麽，她總覺得這樣的皇後娘娘才是真正的自己。”
“阿秀，好好照顧你家娘娘，”華貴富麗的妝容下是岌岌可危的擔憂。
那年，溫泉池中就算喝醉了酒，他心裏終究心心念念的還是若一，所以…對不起，就算答應替我照顧莫犴，就算皇上給了她所有的名分，他的心自始至終都是她的，誰也奪不走。
“若是有朝一日，若一知道了當初的真相，那麽又該如何收場？”
其實她不是不會心計，隻是換了一種方式，讓所有人相信因為那日生產莫犴時她的付出總會讓她心裏有些許的感動。
若一，對不起，感情的世界裏隻有自私。
大哥，我也對不起你，傾盡一生顧全我的你終究隻能抱憾終身了，若是有幸能夠回到京城，我一定會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娘娘，”外麵有人匆忙跑進來的聲音，若一抬眼便看見嵐煙一巴掌閃在侍女的臉上“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在這裏大吵大鬧的。”
“娘娘饒命，”侍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奴婢不知會衝撞了您。”
“衝撞我？”嵐煙冷哼一聲“若是端妃娘娘與她肚子裏的孩子除了什麽意外，你能擔當得起嗎？”
“來人，”不給侍女解釋的機會，嵐煙便派人將那個侍女拖了下去，若一本想著說些什麽，終究是三緘其口“如今自己自身難保，還有什麽本事去管別人。”
自從上次出宮，她已經有半年沒有出宮了，沒有莫子軒的命令，她連這三尺的天空都飛不出去。
“孩子，如今母親的指望就隻有你了，”若一抬頭看著外麵的樣子很是好看，滿頭的銀發在風中飛揚。
“阿秀，”她習慣性的喚了聲屋內的人“幫本宮把窗戶打開。”
“瞧本宮的記性，”若一猛然想起阿秀剛才出去還沒進來，便站起身正要去門外，便聽見小凳子歇斯底裏的聲音。
“阿秀姑姑，”“阿秀，”下一刻身子被凳子絆倒，若一發了瘋的爬出去“上天蒼憐，不要讓阿秀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