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池中顯屍
“怎的不吃，”若一抬頭看看眼前的女人“莫不是吃不慣這些東西。”
“沒有，沒有，”黎荌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心情莫名煩躁不安，正在思考時便聽見有人跑來的聲音，她霍的站起身，倒是嚇了若一一大跳。
“參見貴妃娘娘，”那侍衛跪在地上“天色已晚，娘娘還是早些回去的好，聽聞小皇子見不到苦惱的厲害。”
“怎麽會這樣，”黎荌手中的湯匙掉落在地，她轉身望向若一，她卻是笑笑“快去吧，免得孩子出了意外。”
黑夜中黎荌跌跌撞撞的身影讓她微微心疼，可憐天下父母心，這黎荌倒看著是個沒有心機的人。
“罷了，都把東西收下去罷，”若一擺擺手“若是皇上問起本宮身子如何，就告訴他還需幾天才能恢複。”
“這…，”侍衛皆是一臉為難，若一笑著轉身走了出去，遠遠聽見她淡淡的笑聲“你們隻管去說就是，若出了什麽事我自己擔著。”
“這端妃娘娘當真是個奇人，放著宮裏好好兒的娘娘不做，跑到這荒山野嶺便不走了，皇上也怪，對誰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獨對她…。”
“罷了，快走吧，”身邊的侍衛催促道“上麵吩咐我們看好她就是，其餘的就不是咋們能管的了。”
那侍衛轉身走出去的瞬間，若一和衣跳入溫泉之中，臉上的滿足明顯“那些年沒有冰風洞，她就隻能依靠桃花村山後的溫泉療傷，久而久之身子竟比原來好了不少。”
漆黑的月夜中看不清任何東西，隻聽悉悉索索的響動，一聲悶哼仿佛有什麽東西重重地倒在地上。
“快來人，將他給我扔進荷花池裏，”尖利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分明是個太監。
“若是這件事做的不幹淨，讓上頭的人察覺出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那倆搬東西的太監雖是不情不願，卻不得不做，袋子裏的東西動了動“公公，他好像還在動。”
“怎麽可能，”那太監向前一步“還是我親自…，”話未說完便看見袋中的東西分明又動了一下。
“對不住了，兄弟，”話剛說完便又是重重地對著袋子一頓棍棒，袋中的東西一動未動，沒了生氣。
“愣著做什麽，”那太監看看旁邊臉色蒼白的二人“還不把他扔進去，站在這裏莫不是等人來抓。”
三人急急忙忙將袋子扔進池中，濺起大片水花，月夜朦朧中，那三個身影消失不見。
“皇後娘娘，您怎麽來了？”小安子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外麵的奴才也不懂事，娘娘來了還不通報。”
“是本宮不讓人通報的，”嵐煙看看床上的小安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娘娘惦記，”小安子道“奴才好多了，本就皮糙肉厚的很，也沒有多疼。”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沒良心，”嵐煙翻翻白眼，侍女抬了凳子進來她坐下道“這些年你在本宮身邊那天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若說你安公公皮糙肉厚，那你手底下那些個吃不飽的奴才不知該怎麽想？”
“瞧奴才這張賤嘴，”小安子順勢要打下去，嵐煙卻是皺眉道“不必裝了，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苦演這苦情戲。”
“娘娘…，”小安子抬眼看向她“奴才原以為娘娘是來看望奴才的，不曾想娘娘竟是來質問奴才。”
“質問？”嵐煙猛然起身“你背著本宮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兒，若非上次本宮向皇上求情，你還有命現在跟本宮說話嗎？”
“奴才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小安子道“還請娘娘明示，奴才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你還敢裝傻，”嵐煙上前死死的盯著他“上次是不是你偷偷安排眼線混到皇上身邊換了香料。”
“奴才沒…，”“你不必裝了，”話未說完便被她打斷“上次皇上來我宮裏，聞到我身上的味道就是當日讓他陷入昏迷的藥物，本宮記得那藥材是你給本宮帶過來的，且那些藥材確有使人昏迷的作用。”
“你還不說實話嗎？”嵐煙仿佛不願看他一眼“當年本宮看你確實對本宮有用便一直留你到現在，不曾想這幾年你竟愈來愈大膽。”
“這都要拜娘娘所賜，”小安子冷笑一聲“若不是娘娘天天逼著奴才殺了若一，奴才也不至於變成這副德行。”
“你說什麽，”嵐煙變了臉色瞪著他，正欲說話門口卻是闖進一個奴才，看到屋內二人神情，不由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小李子，你先出去，”小安子直接略過嵐煙道“我與娘娘有要事商議。”
“奴才告退，”那奴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嵐煙回頭看他一眼“你到底有沒有給皇上下藥？”
“有，”小安子索性撕了臉皮“皇後娘娘還記得當日聽說奴才刺殺若一失敗，差點要了奴才命的那日嗎？”
“你說什麽，”嵐煙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本宮何曾想要害你的性命。”
“娘娘或許現在沒有，卻保不定以後會有，”小安子道“其實皇後娘娘不必急著與奴才撇清關係，娘娘自有能力殺了奴才，那麽奴才就幫你除了障礙，保你安逸，保奴才平安，有何不可。”
“那你為何要給皇上下藥？”嵐煙怔怔的看著他“你不知道皇上對本宮的重要性嗎？”
“若非給皇上下藥，”小安子道“奴才那有多餘的時間去安排殺手，後來雖然刺殺若一失敗，卻可以看出奴才對娘娘您的忠心。”
“原來如此，”嵐煙定定神“皇上雖然沒有追究下去，難保日後不會徹查此事，既然做了那就把所有的事兒都擦幹淨。”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辱使命，”小安子道“替娘娘掃清一切障礙。”
“罷了，”嵐煙回頭看他一眼“你且好好休息，等傷養好了再回來也不遲。”
“奴才遵旨。”
嵐煙剛到門口卻看見青尤匆忙跑過來的樣子，側頭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嵐煙回頭不可置信的瞧他一眼“起駕，回宮。”
“把看到屍體的宮女給朕帶上來，”莫子軒皺眉看看凋零的池子“還有將這一帶巡邏的侍衛也給朕叫過來。”
“參見皇上，”嵐煙匆忙跑來“臣妾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無礙，皇後乃後宮之主，有事耽擱也是情理之中，”莫子軒將她帶至一旁“那屍體汙穢至極，皇後還是待在這裏為好。”
莫子軒低頭掀開白布，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熟悉的臉龐，那分明就是那日給他換香的太監，青白交替的模樣分外恐怖。
“能否查出他的死因？”莫子軒起身看看旁邊的太醫“啟稟皇上，可以查出，隻是需要一些時日。”
“好，”莫子軒低頭定定的看著屍體不知在想什麽，侍衛上前一步“啟稟皇上，看到屍體的侍女到了。”
“把她帶上來，”莫子軒回頭擺擺手“把屍體帶下去。”
“參見皇上，”那侍女明顯嚇得不輕，本就瘦弱的臉龐更加蒼白。
“你告訴朕，你什麽時候看到這個屍體的？”莫子軒道“還有你是哪個宮裏當差？”
“奴婢是未央宮當差的，”那侍女哆哆嗦嗦道“今日早上聽琳兒姑姑的吩咐，去禦膳房拿點心，在回來的路上遠遠看見荷花池上麵浮著個東西。”
“奴婢一時很好奇便走過來，不曾想…，”說到此處那侍女竟被嚇得暈了過去。
“把她帶下去，”路公公看看地上的女子“對於這件事，不知皇上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莫子軒攥緊手掌“那死去的太監分明就是給朕下藥的那個太監。”
“那皇上…，”“先將他的死因查出來，”莫子軒皺眉看向遠處“這些事暫時不要聲張。”
“皇上怎麽樣了？”嵐煙臉色蒼白的望著他“皇上可否查到那太監的死因了？”
“這些皇後還是少操心的好，”莫子軒將她扶到一邊“你一介女流之輩，看這些東西不好，這些事還是讓朕去做。”
“臣妾不過是想替皇上分憂罷了，”嵐煙道“皇上剛剛登基，臣妾需得多多學習，才能更好的輔佐與您。”
“你有這個心，朕就已經很滿足了，”抬眼便看見李赫帶著侍衛走了過來，一身戎裝襯得他格外器宇軒昂。
“來人，帶皇後下去吧，”莫子軒對她笑笑“你一大早被人叫到這裏肯定不舒服，先回去好好休息。”
“那臣妾告退，”嵐煙看看旁邊的李赫轉身離開，心裏悶悶的覺得很不舒服，回頭看他一眼卻隻是看見他與李赫交談的模樣“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昨晚在此地巡查的侍衛可有發現異常？”莫子軒道“啟稟皇上，不曾發現什麽異常，隻是…。”
“隻是什麽，”莫子軒看看他“隻是聽聞昨晚皇後娘娘出宮去了，今早才回的宮。”
“怎麽會這樣，”莫子軒低喃道，俊逸的臉上明顯疑惑“怎的所有的嬪妃都出宮去了。”
“皇上怎麽了？”李赫不明所以看向路程安，路程安卻是笑笑“將軍有所不知，昨日不僅皇後娘娘，就連梨貴妃都不在宮裏。”
“這倒確實令人費解，”李赫上前一步“那皇上如今該怎麽做？”
“一如往昔的以靜製動，”莫子軒清冷的臉上近乎扭曲“不用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