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迷霧重重
銀發飛揚，清澈的雙眸睜眼望向遠處，若一定定看著睡在遠處的男人不由皺眉，她快速遊向那邊。
莫子軒似醒非醒之際感覺到柔軟的觸感在他臉上撫摸，睜眼便瞧見若一詫異的神色，放在臉上的手一頓卻是沒有放下“回去睡吧，我好多了，”說罷她轉身遊開。
“一一，”莫子軒眼中分明掛著欣喜“她剛才的眼神中…是眷戀嗎？”
“皇上，”李赫上前一步不知說了些什麽，莫子軒看看遠處的女人然後離開，隻是溫泉周圍明顯加強守衛。
“派人去請顧岩，”莫子軒站在門口，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他的下巴青須明顯，淡淡的笑意望著若一。
“還有在這件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萬萬不能打草驚蛇，”“臣領旨，”李赫抱拳道“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臣就先退下了。”
“不必，你隨朕一同回宮，”莫子軒道“這幾日太後那邊虎視眈眈，寧妃本就是她的靠山，如今生了孩子，她若是說了什麽讓她聽話，隻怕會對孩子不利。”
“皇上既知寧妃的心思，為何還要在乎那個孩子？”李赫將他扶上馬道“要不臣現在就替你除了…。”
“住口，”他冷冷望向她“無論如何，但凡是朕的孩子，就算不愛也要平安長大。”
“是臣逾越了，”李赫看他策馬離去終是歎歎氣“他原以為皇上是最冷清之人，如今看來倒也是個明君。”
“李赫當初告訴朕，你離開京城去辦點兒事，昨日怎的會在宮裏？”莫子軒靜靜的看著他“還很巧合的救了若一。”
“不管皇上信與否，臣真的隻是碰巧罷了，”顧岩淡淡道“昨日皇後娘娘差人給臣捎話，說是許久未見，想要與臣敘敘舊，臣在回去的過程中看到娘娘受傷，所以…。”
“但願如此，”莫子軒抬眼看看他的臉“皇後可有與你說了什麽？”
“不曾說過什麽，”顧岩抬頭“不過就是陳年往事罷了，還有就是上次臣配給她的藥吃完了，這次想讓臣再給她配幾副。”
“她身子現在如何？”莫子軒想到此處心裏莫名煩悶起來“還有沒有懷上孩子的希望。”
“希望自然是有的，”顧岩道“臣答應過她的事兒無論如何都會做到。”
“如今，你還愛她？”莫子軒抬腳走到他的麵前“這麽多年，你當真還愛嵐煙？”
“皇上既然知道臣的心意又何苦要問？”顧岩抱拳道“若是無事，臣就先下去了。”
“你既愛她又為何處處護著若一，”玄清色的身影猛然頓住，肩胛處微微的痛感讓他慌了神“您如今是萬人敬仰的皇上，自然能護煙煙一生周全，再者若一…，她是您的妃子，臣理應效命。”
“你真的對她僅僅隻是如此嗎？”莫子軒將手握緊“這些年你與朕之間的情分倒不似過去，你過去怨朕，恨朕，卻從來舍不得一日不見嵐煙。”
“如今你卻可以為了朕不知道的事怨她，”莫子軒靜靜的看著背影“請顧大夫告訴朕，這是何故？”
“臣不明白您在說什麽，”顧岩索性裝傻，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卻不敢讓它冒出“他自始至終愛的人是煙煙啊。”
“那是因為你開始在意若一了，”他猛地向前，清冷的眼死死的看著他“因為你心裏有若一了。”
“皇上若是非要這樣說，那臣也無話可說，”顧岩轉身看向他“當年端妃腹中的孩子不分青紅皂白被您親手打下，皇上可否想過那孩子若是您自己的該當如何？”
“臣告退，”顧岩不看他臉上的複雜表情離開“很多東西，不隻是他，他也該好好捋一捋。”
“他猛然提起那件事到底是為何？”莫子軒看看早已人去樓空的地方皺皺眉“莫不是那孩子並不是三弟的。”
很多年後，當很多事情浮出水麵，莫子軒後悔的無以複加，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人給了他明明白白的答案，隻需他向前一步便可以看清。
“端妃娘娘，”淡淡的聲音從旁邊傳出，帶著股粘粘的味道，若一睜眼看向前方，那聲音雖不熟悉，倒也是有點兒印象。
“梨妃，你怎麽會來這兒的？”心中雖是猜到猛然看見心中卻是不免詫異“不怕皇上責罰與你？”
“端妃娘娘說笑了，”黎荌從旁邊拿了毛巾正欲替她擦頭，若一仿若不經意的躲過“多謝梨妃娘娘關心，不過本宮向來不喜歡陌生人接觸，還請…，”她看看她手中的毛巾，轉身爬到岸上去穿衣服。
“到底是我的不是，”黎荌拘謹的站在一邊“不該在娘娘沒同意的情況下就進來。”
“這是皇家溫泉，誰進來是皇上的事兒，”若一收拾妥當卻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昨晚本宮正想去你宮裏當麵向你道謝，不曾想…。”
“娘娘不必說了，”黎荌道“昨晚皇上帶您出宮的事兒宮裏早都傳遍了，多虧了顧大夫救你回瀟湘館。”
“你說什麽？”若一猛然向前“顧岩，顧大夫？”
“是啊，”黎荌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隻好轉眼看看別處“當時你在重華宮附近暈倒，恰巧顧大夫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這才控製住您的病情，要不皇上怎會連夜帶你出宮。”
“原來他已經沒事兒了，”後麵的事情若一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隻覺得剛才刺骨的寒風如今吹到身上竟也不覺得有多冷。
“今日多謝梨貴妃，”若一轉身看向她“自我進宮，你便一直照顧我，如今又跑出宮來看我，我真的非常感激。”
“娘娘這樣說就是見外了，”黎荌清靈的眸色怔怔的望著她“若非娘娘，我不一定會有這樣的人生，”她輕輕低喃，若一沒有聽清。
“多美的花啊，”黎荌向遠處望去“端妃娘娘你看，那山上的花兒多美啊。”
“是啊，”若一微微歎息“無論是人是物，唯有順應心意才會綻放的這樣美吧，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中的菊才會這樣美。”
暗黑的夜色中，一雙黑眸燦燦發光“參見皇上。”
“起來罷，”莫子軒轉身看那暗影一眼“朕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啟稟皇上，那太監所說的老婦人並不存在，”暗影屈膝道“奴才甚至翻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有找到皇上所說的那個太監。”
“朕早就料到了，”莫子軒不怒反笑“至少知道這宮裏還有人想要動他，總比讓人平白無故害死的好。”
“這些事你暫時不要告知任何人，”莫子軒站起身到他身邊“還有當年端妃假死的事可有線索了？”
“啟稟皇上還不曾有，”那暗影還未說完仿佛顫了一下身，隨後卻是搖搖晃晃倒了下去，黑白分明的眼裏分明是不可置信。
“在朕身邊的這幾年，你從未帶給朕有用的信息，”莫子軒緩緩蹲下身將手撫在他的臉上“朕不知道你是否還忠心與朕，但是這樣的死你該知足了。”
“若非你今日還算識趣，”他轉身離開，隻留下地上冰冷的屍體“朕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更有一股邪魅的韻味，他閉了眼望向遠方，心中的冷意卻是更甚“你們放心，當年的事朕一定會查清楚。”
“小安子，”莫子軒微微勾起嘴角“你既有膽在朕的身邊安插眼線，給朕下藥，你放心，朕一定會與你好好玩玩兒的。”
“皇上可要去重華宮？”路程安望著近處的宮殿“這會兒正是用晚膳的時候了，想必皇後娘娘正巴巴兒的等您呢。”
“罷了，”莫子軒難得心思煩悶，若一身子還未好轉，當年的事兒也沒有個頭緒，想到此處腦子卻是一閃而過梨妃當時梨花帶雨的模樣“她怎會知道若一回來的？而且她怎麽知道若一是他最愛的人。”
“去未央宮，”很多事情都開始明朗起來，漆黑的夜色中他身上的冷意徹骨，路程安微微皺眉“皇上這是怎麽了？”
“參見皇上，”琳兒慌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怎麽來了，娘娘這會兒睡下了，皇上還是不進去為好。”
“都給朕滾開？”莫子軒一腳踢開旁邊的侍女“什麽時候後宮的女人都需要他來安撫了，莫不是都學了若一，”想到此處他微微皺眉“這偌大的皇宮他怕是隻有拿她沒有辦法了。”
“梨貴妃呢？”莫子軒望著床上的枕頭霍的冷了眼“不是說她睡下了嗎？人呢？”
“皇上息怒，”一幹侍女齊刷刷的跪了一地，都低著頭不敢出聲，琳兒一瘸一拐的跪到他的麵前“皇上息怒，梨妃娘娘今日說有事要出宮一趟，讓奴才們千萬不能告訴皇上，免得讓皇上煩心。”
“煩心？”莫子軒站起身冷笑一聲“作為朕的妃子不在宮裏好好待著，就因著有事兒出宮？”
“朕看是太過寵她了，”莫子軒拂袖怒目離開，隻剩下地上的侍女瑟瑟發抖，琳兒收了情緒吩咐道“速速通知梨妃娘娘，宮裏出事了。”
“您說您好好兒的，為何非要出宮呢，”琳兒看看月夜之中，嬰兒的啼哭不止，她眉頭皺的更緊“但願不會因此惹怒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