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愛纏綿
看著已經走遠的薑玉溪,轉頭遠遠望著兩個形同雕塑的擁抱著的兩人,不由得苦笑了兩聲。他和薑玉溪恐怕永遠走不到這一步了,想愛卻又恨著,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漫步走到後山懸崖邊,任憑冷冷北風在耳邊呼嘯,任憑無情冷風關進廣袖袍中,心中思緒也隨風走遠。
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回到莊瀾閣,楚莊瀾心中煩悶的很,獨自一人在房中小酌,天色慢慢由午後轉入黃昏,辛辣的液體在體內無形的發揮著作用,讓楚莊瀾不知不覺間沉醉。
帶著酒氣來到後院,這裏的一切都太多熟悉,記得當年白蓮活著的時候就愛在這裏看自己練劍,俊俏的雙眸如水一般的清澈,她不懂武功,不會像薑玉溪那樣敢於保護自己,也不會像薑玉溪那樣敢於同敵人對抗,柔弱的讓人心疼,可她就是喜歡看他手拿長劍的樣子。
每每練完劍他都會略備薄酒,兩人星空之下,對坐斟酌,可是,現在隻剩下回憶,其他一切,都隨風而去。
一步躍上樹,站在粗大樹杈上,嗖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在後院的蕭條樹木間無形穿梭,長劍揮舞的瞬間,楚莊瀾仿佛看到白蓮的影子在通往後院的殿門口溫柔站立,一襲粉色的長袍映著白皙臉頰。
‘蓮兒?蓮兒,是你嗎?你回來了,是嗎。’楚莊瀾從樹跌落下來,激動的跌跌撞撞的走向白蓮。
雙手微顫著摸上白蓮的臉頰,雙眸中含著滾燙液體,深深的將麵前女人擁入懷中,緊一點,再緊一點,生怕自己一旦放鬆她就會再次消失,那種在夢中看得到摸不著的場麵經曆了太多次,而這次,如此的真實,帶著口中濃濃的酒氣,紅唇輕企:‘蓮兒,你讓我想的好苦。’
‘楚莊瀾,你幹什麽,放開我。’站在後門口的薑玉溪還沒有說完就被楚莊瀾冷不丁的擁入懷中,摸不清狀況的薑玉溪想要用力推開高大男人,卻怎麽也推不開,懷抱自己的男人滿身酒氣,雙頰通紅,雙眸迷離,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隻是口中一直喊著懷中女人:‘蓮兒。’
薑玉溪隻在瞬間一下怔住,他的心中,滿滿的仍舊是那個死去的柔弱女人,而現在,在他醉生夢死的迷茫中,她儼然已經成為白蓮的替身,隻是,這樣的溫柔不公平。
‘楚莊瀾,放開我,我是薑玉溪,不是白蓮。’薑玉溪用力掙脫,楚莊瀾依舊不放。
‘我不放開,哪怕是夢也好。’楚莊瀾一字一句的道,薑玉溪的心莫名堵得慌,原以為他已經慢慢接受她相信她,天真的以為或許有可能,隻是一刹那,楚莊瀾口中的蓮兒將薑玉溪的一絲希望化為泡影。
‘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吧。’薑玉溪在楚莊瀾的懷中低聲道,冬天的夜格外冷,這種天氣楚莊瀾要是再外麵呆上一夜,非得凍死不可。
楚莊瀾慢慢鬆懈了,薑玉溪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柔弱身體駕著醉醺醺的楚莊瀾往房間走去。輕輕將他放倒在床上,為他蓋上被子準備離開,一隻大手卻牢牢的扣住了薑玉溪的手。
‘蓮兒,別走,別丟下我。’楚莊瀾迷離的雙眸看著薑玉溪,另一隻手掀掉被子起身,歪歪的站起身。
‘楚……’還未喊出楚莊瀾的名字,柔軟紅唇已經被他唇突然覆上,寬大雙手捧著她精致小臉,那種溫柔是她從未見過的,口中所有話語隻能化成嗚嗚聲,雙眸圓睜,看著已經沉醉的楚莊瀾。
隻是不知何時,身上衣帶已經被他解開,而愣在原地的薑玉溪竟然一時間忘記了掙紮,忘記了逃脫。
‘蓮兒,永遠不要再離開我。’口中燕爾呢喃,溫熱氣息傳進薑玉溪耳邊,讓薑玉溪瞬間清醒,楚莊瀾緊緊的抱住眼前女人,如煙一般玲瓏,緊一點,更緊一點,生怕一鬆手就再也不見了。
白蓮已經死去,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眼前男人誤將她當成白蓮,溫柔至極,輕的仿佛怕驚倒懷中女人一般,隻是因為太過沉浸在這種不屬於自己的溫柔中才會讓她忘記逃脫。
這樣的溫柔終究不是屬於她的,這一刻,薑玉溪甚至希望自己就是白蓮,可她知道著當然不可能,因而對於這份溫柔,她選擇拒絕。
想要推開楚莊瀾,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樣的舉動隻能讓太久沒有見到心愛女人的男人越發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懷中。
身體一輕,自己已經被楚莊瀾抱起,溫柔放在床上,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她比誰都清楚,自從上次被暴力掠奪,她對於男女之事便有了芥蒂,甚至是恐懼。
‘不,我不是白蓮,你不能這麽做,這不公平。’拒絕話語似乎並未傳進楚莊瀾的耳朵一般,任由女人怎樣拒絕,仍舊在她耳邊喃呢。
人的身體要比嘴單純的多,身下突然傳來似曾相識的痛楚,好在這次楚莊瀾醉得厲害,誤將她當做白蓮,動作也輕柔了許多。
她是個愛憎分明的女人,她隻想將自己最寶貴的一夜送給那個疼她愛她的人,而現在呢,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容顏,心裏滿滿的痛,這次比上次心痛更加強烈,因為他眼中根本沒有她,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酒醒之後,一切又如往常,這樣一場你情我不願的男女情愛,誰還會記得,而她,隻能在他清醒之後再一次被唾棄。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落在枕邊,即便身上男人溫柔如水,可她的仍舊痛徹心扉。
一場溫柔過後,楚莊瀾沉沉的倒在薑玉溪的身邊,口中酒氣粗重傳來,緊緊的擁著身邊女人。
最終楚莊瀾還是昏昏睡去,薑玉溪拿開楚莊瀾的胳膊,獨自下床,一點一點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像是在撿自己碎了一地的心,含淚為自己穿好衣物,不忘精心梳好發髻,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軟弱,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看她的笑話,越是那樣,薑玉溪越是堅強,插好發簪,開門出了房間。
冬天的夜冷如冰霜,心中委屈無處訴說,輾轉路過宗人府,忍不住駐足,裏麵有最疼愛她的人,可她還是選擇了離開,報喜不報憂,這是她一向的作風,可這樣的作風隻能讓她受傷的心越發痛苦。
回到暖溪閣,不顧菊兒在旁擔心的詢問,將自己關進房間,失魂落魄,不言不語,將自己和菊兒一門隔開,她想靜一靜,想一個人呆一會。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她的生命就像路邊的野草,看似柔弱卻無比頑強,她不會尋死膩活,這不是她的作風因為她想要活得精彩。
蹲在房間的角落,腦海中全是纏綿的一幕,而耳邊卻一直回蕩著楚莊瀾輕喚白蓮的聲音,一聲一聲,那樣刺耳。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薑玉溪堅強的站起身,新的一天來了,昨天一切已經過去了,她必須站起來,因為她欠他的,所以她仍舊要幫他。
莊瀾閣,楚莊瀾疲憊醒來,身邊依舊無人,但是他清醒的知道,昨夜並不是一場夢,懵懂記得自己喝醉了酒在後院練劍,然後看到白蓮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隻是莫名,為何身下白蓮變成薑玉溪的模樣,想到這裏,不由得身體一怔。
薑玉溪的房外響起敲門聲,門外傳來菊兒與楚莊瀾的交談聲:‘太子殿下,主子昨晚回來一言不發把自己關在房中,到現在還沒出來。’
薑玉溪聽到楚莊瀾來了,心跳便不由自己的慌亂起來,他來幹什麽,來取笑她嗎?還是來羞辱她,幾步走到門口,要來的總要麵對,薑玉溪打開了房門。
‘誰說我一言不發把自己關在房中。’薑玉溪看著楚莊瀾問著菊兒。
‘昨天.……’楚莊瀾有些吞吞吐吐。
‘昨天我去莊瀾閣找你,是想告訴你楚莊嚴那邊我已經放出口風,剩下的事情你盡快安排人去做。’薑玉溪打斷楚莊瀾的話,她不想再提昨天的事情,與第一次無愛纏綿一樣,這次,依舊毫無意義,薑玉溪沒有給楚莊瀾留半點話語機會。
楚莊瀾支退菊兒,走進暖溪閣。
其實昨夜時候楚莊瀾便慢慢清醒,薑玉溪一遍一遍的重複自己不是白蓮,明知道身下女人是害死白蓮之人,自己卻仍舊溫柔以對,因為看到她眼角痛苦的眼淚,發現自己竟恨不起來,她就像梅花,骨子裏透著堅強,卻又讓人不忍心采摘。
‘對不起。’楚莊瀾低聲道。
沒有任何征兆的做了別人的替代品,品嚐著不屬於自己的溫柔,這對她,的確不公平。
‘我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昨夜,什麽都沒發生,就這樣。’薑玉溪轉身不看楚莊瀾,堅決的道。她不想再提及昨天,就算是逃避,也不願去想那本不屬於自己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