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致命手絹
他不是沒長腦子,即便有肌膚之親,但這種事情沒有人證物證,誰會相信你紅口白牙簡單一說,況且,薑玉溪一直是站在自己這邊與楚莊嚴勢不兩立的,他想要離間自己跟薑玉溪,那麽他偏不讓他得逞。
而麵對著突如其來的楚莊瀾,薑玉溪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終於可以逃脫楚莊嚴的控製,怕的是,這樣的一幕如何跟楚莊瀾解釋,一直以來自己都是身陷楚莊嚴設計的陰謀裏,看似曖昧不明的關係裏,如何向楚莊瀾澄清一切,又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無奈的看了一眼楚莊瀾帶著怒火的眼睛,薑玉溪又慢慢低下了頭,他會不會恨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和平關係會不會被這一幕衝垮,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窗戶紙,吹彈可破,根本就不牢固,誤會,在所難免了,靜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等待著屬於她的驚濤駭浪。
‘別忘了,我身後的勢力,並不比你弱。’楚莊嚴在楚莊瀾耳邊輕聲道,嘴角揚起得意的陰險之笑,雙眼微微眯起,嘲諷的看著眼前人人敬重的太子。
他說的的確沒錯,他身後有母妃趙貴妃照著,平日裏與母後雖然看似親近,但終究是各懷心事,而趙貴妃的哥哥,也就是楚莊嚴的舅舅曾經是浴血沙場的大將軍,後來在一場戰爭中受傷,傷好後留下後遺症,每逢陰天下雨渾身關節都痛,宮中禦醫什麽方都使了,仍舊沒用,念及他是南遼功臣讓他做了京都校場的總教頭,掌管著百萬禁軍,雖然已成廢人,但他手上掌握重兵,若要拜倒楚莊嚴,必須先從他身後的趙將軍下手。
‘皇城外樹林裏的那些死士也是你安排的吧。’楚莊瀾冷眸盯著楚莊嚴問道。
楚莊嚴竟大笑起來,撇著嘴道:‘雕蟲小技而已。’
隻是楚莊嚴有一點意外,那些人的兵器上都塗抹了劇毒,而他們居然還能活著回來。
看似光鮮的太子頭銜實則有著太多的苦楚,越是站在高處,摔下來的時候摔得也會越重,帶著這個頭銜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誰知道裏麵的難言之隱和不為人知的暗中較量。
楚莊瀾慢慢放下手,走到薑玉溪身邊,明顯感覺到身邊女人身子一緊,糾纏在身前的兩手緊緊握在一起。
大手搭在薑玉溪的肩膀上,一把將女人圈至自己身側,輕輕攬入自己的懷中:‘對不起,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驚訝的瞪起雙眼,抬頭看著攬著自己的高大男人,難以置信的一句話,差點讓她流下淚來。
‘裝出來的溫柔,總不能變成真的。’楚莊嚴對薑玉溪道,這次,他萬萬沒有想到楚莊瀾會如此果斷的決定信任薑玉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楚莊嚴希望自己的話語能讓薑玉溪與楚莊瀾產生隔閡。
‘對我自己的女人,還用得著裝嗎?’楚莊瀾反問道。
他的女人,他終於願意對別人說她是他的女人了,哪怕隻是為了保住顏麵暫時的還擊,一直以來的付出,一直以來的壓抑和所受的傷害,全都是為了這句話,忽然覺得,一切都值得。
握緊楚莊瀾的手,薑玉溪雙眸冷靜看著楚莊嚴道:‘很失望吧,你的離間計灰飛煙滅了,隻要我心愛的男人願意維護我,哪怕天崩地裂,我也不怕,所以,收手吧。’
楚莊瀾聽著薑玉溪一字一句,心中不知是何感覺,憎恨?愛?或者利用,心中莫名的隱隱作痛。
幾句話後,楚莊瀾看到楚莊嚴憤怒的目光望向薑玉溪,恨不得將她撕碎一般。
‘你也別忘了,這半邊江山,永遠姓楚,不姓趙。’楚莊瀾冷冷的丟下話,拉著薑玉溪走了莊嚴閣。
楚莊瀾最後這句話是在警告楚莊嚴不要拿趙將軍說話,即便他掌握百萬禁軍,也隻是臣,而他,才是將來的君。
走在長廊上,楚莊瀾放開薑玉溪冷冷的道:‘一次一次身陷險境,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身首異處,多次提醒你就是不長腦子。’楚莊瀾氣呼呼的道。
薑玉溪不怒反笑,心花怒放。
‘笑什麽?’
‘你提醒我,說明你還是在意的,對嗎?’腳步停下,薑玉溪轉身,臉上表情嚴肅起來,看著楚莊瀾的眼睛:‘剛才你在莊嚴閣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楚莊瀾被問的半天不知道怎麽回答,支支吾吾的道:‘快走吧,我還有事。’
楚莊瀾最終選擇逃避,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是真心的嗎,如果是,那白蓮算什麽?連同腹中胎兒一起含恨慘死,難道就這樣不了了之嗎,白蓮會同意嗎?
薑玉溪愣在長廊半天,最後疾步走在楚莊瀾前麵,她隻想快速逃離這個尷尬的場麵,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凡是都想求個真相,應該明白楚莊瀾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北風吹過她消瘦的肩膀,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忽的,雙肩一沉,身後傳來溫暖,薑玉溪回頭看去,楚莊瀾解下自己的棉袍披在了薑玉溪的身上。
‘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楚莊瀾走到薑玉溪身邊,給她係好衣帶。
他還是關心自己的,他們是一樣的,都在為另一個人演繹著一切,而那個人,就是白蓮,關係稍稍緩和,隻要一想到她,一切又會回到原點,這個汙點,在薑玉溪的生命裏是揮不去的。
‘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千萬不要告訴血鷹京都外小樹林的黑衣人是楚莊嚴指使的,血鷹的脾氣我知道,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他為父報仇,楚莊嚴畢竟是朝廷眾人,殺了楚莊嚴,他也必死無疑。’楚莊瀾對薑玉溪言明其中的利害關係,一旦失言,後果不堪設想。
‘等一下,你有沒有在莊嚴閣附近發現我的手帕?’薑玉溪忽的想起之前沈玉兒故意與自己相撞,之後她便發現自己的手帕不見了,想來這東西她拿去也沒用處,那麽,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製造誤會,讓人以為她和楚莊嚴之間有私情。
楚莊瀾不說話,也不理會她,自顧自的往前走。
‘你到底有沒有見過啊。’薑玉溪急了,這東西看似平常,可要是被有心人撿到,她的麻煩可就大了,輕了,受點責罰,重了,可就是死。
‘完了,沈玉兒這回真的要把我置於死地了。’薑玉溪失落的道。
楚莊瀾立即駐足,轉身問道:‘你是說,沈玉兒拿了你的手絹?’
‘剛才我收拾一些棉衣想要母妃,因為宗人府我進不去,所以就去找你,路上遇到沈玉兒疾步走來,故意撞了我一下,後來給我一支玉簪,說是楚莊嚴要她給我的,我想去找楚莊嚴問個明白,路上發現手絹不見了,起初沒有太多想,可現在,我越想越害怕。’薑玉溪說著,後背都要冒汗。
楚莊瀾沒有想到,沈玉兒的心計如此之多,幸好撿到手絹的人是他。
‘你先回去吧,手絹的事,我自有主張。’不再多說,楚莊瀾轉身折了回去,一直因為白蓮的關係而嬌慣著沈玉兒,現在看來,她已經不單是脾氣大這麽簡單了,若是再這樣下去,不止薑玉溪會遭殃,連他也要身敗名裂。
咣當一聲,沈玉兒的房門被楚莊瀾毫不客氣的一掌推開,毫無防備的沈玉兒被楚莊瀾嚇了一跳。
‘瀾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是不是看到薑玉溪跟二哥有私情。’沈玉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楚莊瀾的手已經狠狠拍在桌子上,發出震天聲響,手下,還壓著薑玉溪的手絹。
楚莊瀾的雙眸怒火中燒,憤怒的看著沈玉兒。
沈玉兒一下愕然了,手絹怎麽會在他的手上。
‘瀾哥哥怎麽了,拿著薑玉溪的手絹來這裏幹什麽。’沈玉兒已經心虛,但仍舊裝作若無其事。
‘雖然你蠻橫,但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天真純潔的小姑娘,可現在,我看到的全是你的心計,故意偷走薑玉溪的手帕,然後把她騙到莊嚴閣,再讓我去捉奸,你跟楚莊嚴,一樣的卑鄙。’楚莊瀾將事情原委道出,冰冷話語中滿是失望,曾經那個天真的小妹妹去哪兒了?
聽著陰謀被一點一點揭穿,沈玉兒一下就沒有了底氣,眼前高大的男人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寵著她的瀾哥哥,是薑玉溪,是她奪走了自己心愛的人,所有憎恨,全部轉移到薑玉溪身上,雙手狠狠攥拳。
‘明明是薑玉溪跟別人有染,為什麽要怪罪於我。’沈玉兒委屈的道。
‘夠了!還要狡辯嗎。’楚莊瀾冷冷道。
沈玉兒失策了,她與楚莊嚴同樣沒有想到楚莊瀾會袒護薑玉溪,毫無顧忌的選擇信任。
‘我告訴過你,我們之間,就算是沒有薑玉溪,也不會在一起,因為你真的不像你姐姐。’楚莊瀾的話語在沈玉兒耳邊回蕩,眼中熱淚忍不住流出。
‘瀾哥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沈玉兒哭泣著從楚莊瀾身後抱住,趴在楚莊瀾的背上,隻想多停留片刻。
楚莊瀾握住沈玉兒的手,用力掰開:‘有些事情不能勉強,就算你用盡手段想要得到,最後隻能是一身傷痛。’楚莊瀾帶著警告的口氣說道,頭也不回的離開。
失魂落魄的沈玉兒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獨自蹲坐在房間的角落,雙臂抱膝,將臉深埋在雙臂中,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不像姐姐,因為她是沈玉兒,而不是沈白蓮,口口聲聲說過與那個女人勢不兩立,卻又一門心思的袒護,沈玉兒越想越覺得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