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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老爹被殺

  ‘老頭,恐怕你這招搖撞騙的江湖郎中治不了她的傷吧。’楚莊瀾抱著薑玉溪來到茅草屋的門口,挑釁的道。


  ‘你說什麽?我治不了她的傷?放這,你看我治得了治不了。’老頭最討厭別人說他是招搖撞騙的騙子,他行醫一輩子,救人無數,還沒有失手的時候。


  楚莊瀾把薑玉溪放到床上,老者把薑玉溪翻過身去,撤去肩膀遮擋衣物,看到後背上的大片傷口時眉頭緊皺起來,不是因為她傷及性命,不可醫治,而是感慨這個女人到底受了多少痛苦,連肩胛骨上都有深深的創麵,對於一個人來說,應該是痛不欲生的。


  ‘這是怎麽傷的,怎麽會成這樣?’老頭皺眉問道。


  ‘箭傷,利箭刺進肩胛骨,進退兩難,隻能用匕首切開取出利箭。’楚莊瀾沉重聲音道。在他給薑玉溪取箭的時候也是同樣的震驚。


  ‘難怪,如此重傷雖不會要命卻是生不如死。’老者捋著胡須道。


  楚莊瀾沉默了,他隻顧著發泄自己心中的恨意,卻忘記薑玉溪身上的傷是多麽痛苦,而她,卻一聲不吭,他知道,她是個倔強的女人,這樣的倔強,讓楚莊瀾心中充滿愧疚,畢竟她是為了救他才受如此痛苦。


  ‘去拿固傷膏來。’老頭對身後血鷹道。


  茅草屋的角落放著一個藥箱,血鷹把整個藥箱提到老頭跟前。


  白發老頭看了一眼血鷹又發起怒:‘我讓你拿固傷膏,你拿藥箱幹什麽!’


  ‘因為我不知道哪個是。’血鷹委屈道。


  老頭一腳踢在血鷹的腿上,血鷹隻能順勢跪在地上。老頭一邊從藥箱中拿藥水灑在薑玉溪傷口一邊問道:‘看到了嗎?’


  ‘看到了,在床底下。’血鷹像隻哈巴狗一樣爬到床底下拿出固傷膏給老爹。


  方方正正的木匣子打開,一股難聞的草藥味傳來,黑乎乎的膏狀物裝滿了整個小盒子。老頭用木質小勺一點一點舀出固傷膏塗滿薑玉溪整個肩胛骨,最後鋪上棉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她的傷雖然不會要命,但這條胳膊能不能保得住就看她的造化了,記住,一天一夜,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動她。’老者麵容嚴肅的道。


  楚莊瀾麵容嚴肅的點頭,似乎保護這個女人已經成了自己的一種責任。


  薑玉溪夢中看到自己的母妃滿眼含淚,一步一步走到斷頭台,雙膝跪在鍘刀前大聲喊著:‘女兒,母親冤枉,母親冤枉啊。’


  驚呼著醒來才發現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隻是眼角淚痕是真實的。


  ‘這丫頭片子,一天一夜才醒過來。’老頭冷不丁的一步跳到薑玉溪麵前,嚇得薑玉溪差點叫出聲。


  ‘老頭,你說什麽?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完了,她肯定已經……’薑玉溪再次眼中含淚,絕望的看向楚莊瀾。


  ‘玉謹妃不會有事的,祥平安武功高強,會保護好她的。’楚莊瀾安慰道。


  ‘保護?母妃說不定已經在遣送北塞的路上,那是一條不歸路。’薑玉溪含淚掙紮著坐起身,盡管傷口痛的厲害。


  楚莊瀾走到薑玉溪身邊,一直以來想要說的話在宮內不敢說,身邊耳目確實太多,而這個地方人跡罕見,倒是個傾心相告的地方。


  ‘實話告訴你,根本沒有使節去北塞交涉,所有一切不過是個障眼法,為的是平息宮內躁動。’楚莊瀾認真的將事情原委告知薑玉溪。


  ‘為什麽早不告訴我,萬箭穿身,這才是你想要的結果吧,如今大命不死,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呢?’薑玉溪憤恨的道,不明白眼前男人,為何明明知道一切還要隱瞞。


  ‘我也沒想到你這麽急著動手啊。’楚莊瀾也急了,明明自己舍命去救她,反倒被她倒打一耙。


  薑玉溪想想楚莊瀾說的也是,自己急迫想要救出母妃,才會如此不顧一切,恐怕就連楚莊瀾都沒有想到她會下手。


  ‘那什麽時候會把人放出來。’薑玉溪問道,關於母妃的一切問題,她都想知道。


  ‘風暖閣失火那日,我是故意用劍刺傷你,若不使苦肉計如何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事後有下人告訴我,看到你在風暖閣失火之後才往風暖閣跑去,我便猜想你是想去救人,皇上也在猜測玉謹妃可能受冤,玉謹妃初入南遼,如何得知風鈴的殿閣,肯定是有人帶路,但這一切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事情沒弄清之前不會放出她,這不止是為了平息躁動,也是為了保護玉謹妃的安危。’楚莊瀾解釋道。若是不把玉謹妃關進宗人府,就會一直成為楚莊嚴的棋子,有了這顆棋子,他便可以隨意操控薑玉溪左右。


  薑玉溪不得不佩服楚莊瀾的城府,不僅為自己安好退路,且麵麵俱到,看似關押,實則保護,這一招,就連楚莊嚴都沒有看透。


  ‘喂,丫頭,你不能喊我老頭。’血鷹的父親見兩人僵持不下,故意摻和進來圓場。


  ‘那喊什麽?’


  ‘喊爹。’老頭想都沒想道。


  薑玉溪差點吐血,大跌眼鏡的看著老者道:‘你老糊塗了吧。’


  ‘以前一直躺在床上沒看出來,這小丫頭還挺漂亮的,臭小子,你不是還沒找媳婦嗎,我看這個就不錯。’老頭像一個頑童一般童言無忌。


  血鷹抬頭了薑玉溪一眼,一種哀傷和尷尬無聲流過。血鷹何嚐不想,可這一切,也就隻能想想,永遠變不成現實。


  薑玉溪默默低下頭,她知道血鷹的心意,可惜,自己早已不再是幹淨的人,身子已經髒了,如何談及愛情。


  ‘父親胡亂說些什麽呢。’血鷹埋怨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怎麽叫胡說呢。’老頭依舊不知自己說錯了話。


  ‘他們兩個是。’血鷹沒有說下去,伸出兩個大拇指慢慢逗在一起,老頭瞬間明白,為了掩飾自己說錯話,故意走到血鷹跟前,順手一把就抓來酒袋,拔開木塞酒香撲鼻。


  ‘這麽好的酒,沒點好菜就可惜了。’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外走去。山上的野物多了去,老頭最大的愛好就是去山上打獵,回來燉上一鍋,就著美酒,老頭就會想起一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


  緊接著,一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遠處一片驚鳥飛起,屋裏人全部警覺起來,屋內一瞬間鴉雀無聲。


  血鷹心中暗叫不好,那是父親的慘叫聲,唯恐父親遭遇不測,來不及說話,一個飛身飛出門外。


  不過百餘米,老頭渾身浴血躺在積滿黃葉的地上,紅褐色血鷹順著斜坡一直流淌著,而老頭身上,一把匕首直插心髒,血依舊在流,躺在黃葉上的老頭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父親,父親,你這是怎麽了?啊?怎麽了?’血鷹跑過去跪在老頭跟前,一隻手攬著父親的脖子靠在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死死的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沒用的,孩子,已經沒用了。’老頭又吐一口鮮血,黑色眼眸在眼中遊離。


  ‘別管我,快點走,快!’見血鷹痛苦的留戀,遲遲不肯離開,一陣心急粗使血液急速湧出,口中鮮血噴湧而出。


  ‘不,我不能丟下你,要走一起走。’血鷹不聽父親說什麽,執意將父親扶起來,將父親手臂搭在自己的背上,架著父親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此時,老人已經沒有太多力氣,血鷹架著他奔走,他的雙腳隻能無力的在地上拖拉著。血流了一地,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老頭知道,周圍已經布滿了敵人,他不能連累兒子。


  顫抖的手慢慢放在胸前的匕首上,眼中熱淚滾滾流出,急切想要帶父親離開的血鷹沒有感覺到父親的異常。


  再看一眼急紅了眼的兒子,今生今世,你我將父子緣盡,永別了,兒子。緊緊握住匕首的手用盡自己最大力氣將胸中利器拔出,頓時,血注噴出,舉著匕首的手,慢慢的無力垂下,已經到了茅草屋的門口,父親突然倒地。


  老父親做了一輩子郎中,尖刀刺進心髒,一旦拔出就會瞬間斃命,他隻有這一個選擇才能讓兒子徹底放棄,為了他,這樣的代價,值得。


  ‘爹!’悲愴的一聲呼喚讓屋內一男一女瞬間落淚。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可以救你的,可以帶你離開。’血鷹眼中熱淚滾滾而下,緊緊握著父親蒼老的手,從來沒有仔細看過自己的父親,今日,血鷹跪在父親身邊怎麽也看不夠,蒼老的臉上布滿皺紋。


  父親的手慢慢舉起,擦掉血鷹眼角的淚水,大喘著粗氣用力說話,卻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兒子,我救了一輩子人,今日卻救不了我自己,這就是命,爹不想讓你為我報仇,隻想讓你好好活著.……活.……著.……’


  蒼老的手沒有了任何溫度,在空中劃過弧度,落在地上,那一瞬間,父親平靜的就像這片土地,任何風吹草動,都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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