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入陷阱
已經許久不見女兒蹤影,玉謹妃獨自一人出了謹香閣,北塞的皇宮跟這裏的皇宮一樣,大的出奇,從未去過暖溪閣的玉謹妃走進了後花園,四處花草樹木漫無邊際,迷失了方向。
‘皇伯母這是要去哪兒?’玉謹妃身後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回頭望去,豁然開朗:‘你是接風宴上作詩的那個二皇子?’
‘皇伯母記性真好,我正要去找溪兒,皇伯母是不是一起去?’楚莊嚴故意稱呼薑玉溪為溪兒,讓人聽了遐想連連。
‘溪兒?二殿下如此稱呼有違常理吧,溪兒是你皇兄的正妃,按理應該喊聲皇嫂吧。’玉謹妃道,身在皇宮多年,宮中事宜自然知道,隻是,看著眼前男人對女兒如此親昵的稱呼,心裏很是擔心。
玉謹妃想起自己年輕時候做的糊塗事,悔恨莫及,如今女兒又要步她後塵,心中焦慮浮上心頭。
‘皇伯母可能不知,溪兒真心喜歡的是我,不是太子。’楚莊嚴的眼神帶著陰險,滿身的邪氣被一身儒雅包裹著,即便玉謹妃閱人無數也難以看穿此人城府。
‘哦?二殿下也是宮裏人,應該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玉謹妃帶著教育的口氣,警告眼前這個年輕人。
‘不瞞皇伯母,小輩也知道不好,可就是看不慣皇兄對她動輒打罵非人待遇,若不是我,溪兒恐怕早就。’楚莊嚴故意欲言又止,後麵要說什麽,玉謹妃當然猜測的到。
可轉眼想,昨日宴席上,太子對溪兒笑顏相待,夜裏還得寵幸,與眼前男人所說,有著太大差距。
‘皇伯母是不是要說昨日兩人禮貌相待?’楚莊瀾看得出玉謹妃在懷疑,原因則來自於昨日的宴席兩人笑顏以對,隨即帶著誠懇語氣道:‘我知道皇伯母的疑惑,那些都是逢場作戲,唯恐和親公主受欺淩之事傳到北塞引起兩國交戰,他楚莊瀾付不起這個責任。’
‘告訴我溪兒在哪兒,隻有她說的話我才信。’玉謹妃冷冷道。
宮中皇位之爭激烈,她當然清楚,隻是怕女兒夾在二人中間不知所措,一步走錯就會毀了一輩子,連同後人也要受苦,自己成了別人棋子最後還要頂著口黑鍋。
‘原本不想告訴皇伯母,但現在您問起來,小輩不得不說,溪兒剛才被風暖閣的人拉去了,此刻,恐怕已經被人毒打。’楚莊嚴口氣沉重,表情非常難過。
聽到女兒遭受虐待,玉謹妃的心如同針紮,兒子已經不知所蹤,生死不明,女兒又如此不幸的生活著,差一點眼淚就流了下來。
‘小輩帶您去您就知道了。’楚莊嚴帶著玉謹妃來到風暖閣門外,謊稱自己不方便進去後妃殿閣讓她一人進去,見其進門後偷偷離開了。
‘溪兒,溪兒。’風暖閣的殿中無人,玉謹妃尋女心切,喚了起來。
風鈴從後院進來,一眼認出眼前女人就是薑玉溪的母妃,表情自然冷淡了許多:‘薑玉溪不在我這裏,要找人去暖溪閣找。’
冰冷語句扔出,風鈴轉身往後院走去。
玉謹妃見這俏麗女人冰冷刻薄,想必是與溪兒有著過節,莫非二殿下所言屬實?想到這裏,玉謹妃緊跟在風鈴身後,一把抓住風鈴手腕拉了回來:‘不可能,有人看到溪兒來過風暖閣,莫非是你將她關起對其施暴,我決不允許有人傷害她。’
‘你不過是個北塞的棄妃,憑什麽對我說三道四,真是有什麽母親就有什麽女兒,實話告訴你,薑玉溪也是個棄妃,就算同房也逃不過唾棄的命運。’
風鈴帶著一肚子氣正無處發泄,眼前這個女人又胡攪蠻纏說她對薑玉溪施暴,氣上加氣讓她不吐不快。
正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糾纏時,廂房的蘭兒驚恐的喊叫聲:‘著火了,快來人啊,著火了.……’喊叫聲越來越微弱,直到沒有聲音。
風鈴慌忙往外跑,門口已經被大火堵住,調頭再往後門跑,依舊無路,火已經燒進殿閣內,風鈴因驚慌而變成無頭蒼蠅拚命喊叫,玉謹妃曆經世事,見風鈴如此大聲喊叫必定會吸進太多煙而窒息,強忍著煙熏對風鈴道:‘別亂跑,快趴下,捂住口鼻。’可風鈴依舊四處尋找出口,幾乎失去理智。
燃燒的木頭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玉謹妃心中暗叫不好,抬頭看著屋頂支撐橫梁的木頭因為火燒而失去支撐力,知道橫梁不久就會砸下來,大聲朝風鈴喊著:‘躲開橫梁,快點躲開橫梁。’
快速朝風鈴跑去,仍舊是晚了一步,橫梁重重的砸下,不偏不倚砸在風鈴後背,重壓下,風鈴口吐鮮血,最後一口氣,嘴裏念叨著:‘快跑,快點跑.……’
暖溪閣裏,薑玉溪看到遠處天空升起濃濃黑煙,濃煙是從憤怒按個風向來的,薑玉溪暗道:風暖閣著火了?
盡管風鈴與她有著糾葛,但仍不希望她有事,同是女人,她知道愛一個人卻又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感覺,也知道因愛生恨的愛恨糾葛會讓一個溫柔的女人變成怨婦這不是她的錯。
疾步走到門口,楚莊嚴將其攔住:‘怎麽?要去風暖閣救人,難道你就不恨她?’
‘閃開,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這些。’薑玉溪用力將楚莊嚴推開往風暖閣跑去,身後傳來楚莊嚴猙獰笑聲:‘薑玉溪,我會讓你心中所愛的人一一離去,你最好再快點,否則你的母妃就要化為灰燼了。’
薑玉溪一怔,這個瘋子,居然用這麽狠毒的方法報複她,快速跑著仍舊覺得速度太慢,急的她眼裏都含滿淚水,她是在跟生命賽跑。
一個箭步衝進火海,滿是煙霧的殿閣裏朦朦朧朧,嗆得眼睛都睜不開,可眼下顧不上許多,她必須找到母妃。
幾聲呼喚依舊無人回答,薑玉溪迅速在火海中尋找,不知腳下何物將自己絆倒,摸索著過去竟是一人,接著火光隱約看得出倒下之人是風鈴。
用力要扶起她才發現她身上壓著一根橫梁,摸索著試探鼻息,心中一陣酸楚,人已經死了,沒有了呼吸。
確定風鈴已死,薑玉溪心中更加焦急,不知母妃人在何處,是否還活著,她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就這樣扔下她一走了之,她會痛苦一輩子的。
‘溪兒。’清晰的一聲呼喚讓薑玉溪焦急的心豁然開朗,朝聲音方向快速跑去,一把握住母妃的手時,感覺那麽真切,眼角裏的淚水莫名的就流了下來。
‘母妃,你還活著,真的還活著。’忍不住喜悅,淚水卻止不住的留下。
風暖閣外,人聲嘈雜,潑水聲聲聲入耳,依舊不能讓火勢減輕,一手扣在母親肩頭將其護在懷中,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大量的水潑來,門口有了出口,急速闖過一段火海終於逃出門外。
隻是,死者長已矣,正直花季,還未開放就已經凋謝,毫無任何預兆,門口不遠處,楚莊嚴抱著膀子,嘴角勾起陰險的笑。
身旁,楚莊瀾一步一步在靠近,感覺到其冰冷的眼神,周圍若幹人,有抱膀看熱鬧的,有冰冷憎恨的,還有吵吵嚷嚷指責的,總之,所有劍鋒都瞄準了她一人。
是楚莊嚴,自己又中了他的計,火燒風暖閣,除了她與風鈴有糾葛,除了她有動機,其餘人等都沒有,這個局設計的天衣無縫,妙哉妙哉。
‘為什麽要這麽做?’楚莊瀾冰冷聲音封凍了一切,薑玉溪感覺仿佛身邊空氣都已凍結,心中寒冷,無以言表。
‘我什麽都沒做,隻是來救母妃。’薑玉溪回答,這樣的回答,自己都無法接受,母妃身在謹香閣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抬眼看到楚莊嚴得意挑逗的一個媚眼,心中一切都已明了。
楚莊嚴謊話連篇又極會偽裝,不知又用的哪套計量騙的母妃來到風暖閣,即便自己不會來救風鈴也會想盡辦法救出母妃,如此一來,她從風暖閣安然無恙出來,風暖閣失火便與她密切聯係到了一起。
‘太子殿下,屬下聽說玉謹妃來風暖閣跟風良娣激烈爭吵,或許是因恨殺人也不一定。’楚莊嚴的貼身護衛陸延年在楚莊瀾身邊道。
‘是二殿下說溪兒在風暖閣,也是他親自帶我來的。’玉謹妃解釋道。
‘胡說,二殿下一直在莊嚴閣,屬下可以為其作證。’陸延年立刻為主子辯解。如此場合,如此形勢下,玉謹妃已經是百口莫辯,知道著了楚莊嚴的道卻沒有任何證據。
‘薑玉溪!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冰冷話語下,楚莊瀾鋒利劍鋒直指薑玉溪,想不到,今時今日他們竟然又重回起點,針鋒相對。
兩個下人將風鈴的屍體抬了出來,麵目全非的曾經圍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就這樣躺在自己麵前,這一幕,刺痛了楚莊瀾的眼睛。
風鈴跟了楚莊瀾多年,白蓮在的時候自己沒有好好對她,如今白蓮死了,依舊沒有好好對她,直到失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方才直到惋惜,可惜一起都已經完了,眼前不再是那個風姿卓越的女人,換上的卻是被火燒的麵目全非,眼圈莫名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