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處訴苦
玉謹妃在謹香閣等候一晚未見女兒麵，聽到宮中躁動不安喊著抓刺客，就讓菊兒出去接應玉溪，菊兒走進暖溪閣便看到燭光照耀下兩人纏綿的身影印在房間的窗戶上，來回搖曳，無休止的曖昧著。
一夜已過，天氣依舊良好，蜷縮著的身體慢慢平躺，下身依舊劇痛無比，帶著滿心的委屈，此時她隻想找個人傾訴，道出心中所有不滿，吃力的從床上爬起。
一直想要逃避昨夜留下的紅色證據，如此真切的出現在眼前，如此奪目，又如此刺眼，刺到薑玉溪想要落淚。
慢條斯理的一點一點穿上衣服，從一覽無餘的潔白身體到彩色衣裝裹滿全身，她始終未流淚。
獨自開門走進長廊，此刻，她隻想見到母親一人，心中太多委屈無法傾訴，憋悶的慌，心口堵得慌。她是一個堅強的刑警，此刻卻怎麽也堅強不起來，隻想加快腳步，快一點，再快一點，即便身下劇痛無比，仍舊不想停留，最好抬頭就能看到母妃，撲進她的懷裏。
逃也似的跑進謹香閣，看著母妃慈祥麵容，又把所有的苦痛全部扔進肚子裏，最好爛掉。
母妃已經年近半百，經曆了太多傷痛事情，薑玉溪不想再讓她難過，畢竟這世上疼愛她的人就隻有這一個。玉謹妃上前拉住薑玉溪的手一同坐在床邊，下身又開始撕裂般疼痛，她隻能忍著。
‘溪兒，昨夜之事菊兒已經跟我說了，女人的一生隻能忠於一人，能被夫君寵幸也是件幸福的事情。’玉謹妃還不知道她與楚莊瀾之間的愛恨情仇，簡單的以為隻是太子寵妃那麽簡單。
玉謹妃身居後宮，皇上又臥床不起，與外界幾乎失去聯係，當年進宮之時也曾得過皇上的寵信，卻因為自己一時糊塗踏進六王爺府中貪歡釀成大錯，從那以後便成為棄妃，以至於兩個孩子都不受寵，受盡欺淩，尤其皇兒薑玉波，十幾歲就開始征戰沙場，如同北塞皇上的一個工具，而她，整日除了替兒子祈福，什麽也幫不了，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一想到此，玉謹妃感慨萬千，萬萬不想讓女兒再步她的後塵。
‘母妃話中意思溪兒明白，溪兒很幸福，還請母妃放心。’言不由衷的話語安慰著身旁母妃，至於母妃發生過什麽，她從不得知，母妃也從沒提過。
很幸福，這個詞很可笑，一夜毫無感情的寵幸，幾乎摧毀般的蹂躪，倘若說這就是幸福，她寧願一輩子不要。
玉謹妃麵漏喜色：‘經過那一夜，你就是個真正的女人了，來，母妃幫你重新梳起發髻吧，或許以後還能有個孩子，那時候才是最幸福的女人。’
迫切想要逃出暖溪閣，所以出門時候隻是簡單綁起頭發便跑出來，薑玉溪坐在梳妝桌前，簡單發髻被母妃拆散，桃木梳溫柔梳過每一根青黑發絲。
‘在北塞，受過男人寵幸的女人就要梳起高高發髻，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一邊說著，一邊挽起頭發，薑玉溪心中格外酸楚，很多話想要說出來，卻隻能壓抑著，看著鏡子裏母妃溫柔的笑，她隻能強裝笑顏。
壓抑太多便又想逃離，哪怕找一個單獨的角落獨自呆一會也好，薑玉溪借口有事要回暖溪閣，菊兒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薑玉溪駐足，菊兒也駐足。
‘昨晚你都看到了什麽？’薑玉溪轉身看著菊兒問道。
‘什麽都看到了，一夜強寵，毫無感情。奴婢知道主子心裏不好受，怕主子想不開。’菊兒擔心的道，因為所以寸步不離的跟在主子身後。
想不開？她薑玉溪什麽風浪沒有經曆過，盡管她失身了，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可她依舊要活著，因為白蓮的死還沒有查清，她不能含冤屈死。
什麽都不如活著重要，雖然心中很是苦悶，雖然身體依舊疼痛著。
‘主子，人是鐵飯是鋼，就算您難過也要吃飯啊。’菊兒皺著眉頭道。
絕食？她薑玉溪才不是傻瓜，她沒有錯，為何要懲罰自己，忍痛站直身子望向遠處，楚莊瀾，就算我什麽都沒有了，也不會像你屈服，就算你殺了我，薑玉溪依舊不倒。
‘你回去照顧玉謹妃，我沒事，隻有有些累了。’薑玉溪支退菊兒，獨自一人在長廊中行屍走肉般漫步。她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所有的痛苦隻能一個人承擔，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得住，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身體不過是一個空殼，心裏受的傷害，總有一天要雙倍奉還給你。
再一次獨自坐在暖溪閣後院中，冷風蕭瑟，吹得樹上枯枝嘎吱作響，吹得她瑟瑟發抖。
身後莫名一暖，一件風衣落在肩頭，薑玉溪回頭看去，菊兒已經站在身後。
‘不是讓你去照顧母妃嗎？’薑玉溪問道，自己不過一時難受，但母妃不同，初來南遼人生地不熟，倘若有事身邊無人怎麽行。
‘我怕主子你。’
‘我沒事，你去吧，現在母妃是我唯一的親人，萬萬不能讓她有事。’薑玉溪吩咐道，菊兒擔心的看了主子一眼，隻能離開。
風暖閣裏，風鈴傷心的坐在榻椅上一夜未眠，楚莊瀾走進去，隨便找個座位坐下。
‘徹夜未眠？自作自受吧。’楚莊瀾冷冷道。
‘鈴兒隻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知道我最恨陰謀詭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楚莊瀾起身，徑直走到門口，背對著風鈴道：‘我真不該喝你那杯茶水。’
‘莊瀾，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風鈴苦苦哀求，死死抓著男人手臂，跪在地上挽回，怎奈男人的心一旦受傷便再也不會回來。
‘你真的不如她。’冰冷話語後，楚莊瀾不做任何停留離開風暖閣，隻留風鈴一人在房間懊悔，可世上沒有後悔藥，自己做的事情隻能自己承擔。
印象中，薑玉溪隻求過他一次，就是不要讓玉謹妃看到她受傷害，為了讓母妃安心，她甚至願意他日後怎麽對她都行。而這個女人，卻是自私的為了一己之利，不擇手段給他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