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夜送酒
四目相對間,毫無任何情誼。
‘我給過你機會,那你查的結果呢。’楚莊瀾反問之。
‘所有涉及白蓮之死的下人,全都莫名離開了皇宮,查無下落。’薑玉溪有些失落的道。宮中誰會有這樣大的能耐,隨意辭退下人,可詢問膳房和管事之人,卻都搖頭不知,這也是薑玉溪困惑的。
‘還要再裝下去嗎?誰會有這樣大能耐。’楚莊瀾帶著憤怒看著眼前這個看似無辜的女人,越是看著這個女人無辜的樣子,楚莊瀾心中的恨意越濃,心愛女人慘死,而她,還要在這裏裝無辜。
‘白蓮之死,我一定會查出真相,若真是我所為,願任由你發落,絕不失言。’薑玉溪看著楚莊瀾冰冷,帶著怒火的眼睛,信誓旦旦的道。
‘好’楚莊瀾拍拍薑玉溪的臉:‘我姑且再給你次機會,若是查不出什麽,我也絕不會留情。’帶著怒意的雙眼盯著薑玉溪看了許久才憤憤離開。
已經走出數步,楚莊瀾的腦海中全是薑玉溪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邊的畫麵,揮之不去。
‘楚莊瀾’薑玉溪大聲喚著他的名字,楚莊瀾駐足,但沒有回頭。
‘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這一句,聲音明顯低了許多,似是對楚莊瀾說話,又似是自言自語,曾經她是刑警,他們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如今卻要互相傷害。
說完,薑玉溪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這是怎麽了?畢竟他不是他,又怎麽能期待眼前男人回到從前。
‘你好自為之吧。’這句話,楚莊瀾說的很平靜,沒有怒氣,沒有憎恨,心中莫名的生疼,仿佛有一口氣在胸前,悶得很。
為什麽要為她心疼,楚莊瀾的眼前拂過白蓮嬌柔一笑,轉眼消失在空中,恨,全都是恨,身後女人不過是個殺人凶手,沒有一點值得憐憫之處,楚莊瀾頭也不回的離開洗衣院。
薑玉溪扶著牆,她是堅強不屈,打不死的小強,自然不會輕易倒下去。
抬頭望著楚莊瀾離去的背影,高大,結實,卻是寂寞到了骨子裏。
‘主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他又來了。’菊兒從迎麵端著裝滿幹淨衣服的木盆走來,見到薑玉溪額頭淤青。開始碰到時額頭通紅,過了些時候,已經淤青了。
薑玉溪沒有說話,衝著菊兒微笑的點點頭。在菊兒麵前,她要更加堅強才行,才能讓這個小丫頭有安全感。
‘主子,您還笑得出啊,您這一笑,菊兒都想哭了。’菊兒的眼圈都紅了,放下手裏的木盆,小手輕揉薑玉溪的額頭。
薑玉溪一撇嘴,菊兒趕緊放下手:‘主子,快進屋,我還是給您敷一下。’菊兒說著,扶著薑玉溪的手往寢室走。
‘不礙事的,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薑玉溪道。與往日疾風驟雨相比,這回是小巫見大巫了。
風暖閣裏,蘭兒端著一碗提神湯來到風鈴身邊:‘主子,都說春困秋乏,主子喝點提神湯提提神,解解乏。’
風鈴接過蘭兒的湯碗,翻了一眼白眼道:‘已經過去三日了,沈玉兒那邊到底去沒去。’
‘已經去過了,主子。’蘭兒小心翼翼的說,風鈴不是個善茬,當年白蓮活著的時候,風鈴就嫉妒著白蓮,如今白蓮死了,自己成了風鈴的奴才,隻得小心行事,才能不被惹火燒身。
‘你要記得,哪天本妃要是飛上枝頭,你也會跟著發跡,相反,別人要是成了鳳凰,我們恐怕連麻雀都不是。’風鈴故意把碗用力往桌上一放,放出清脆響聲。
‘奴以主為貴,蘭兒當然希望主子成為枝頭鳳凰。’蘭兒慌忙說道。
‘知道就好。’風鈴的話語讓蘭兒感到壓力巨大,卻又不敢抱怨半句。身為下人的,沒有說話的份兒,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惟命是從。
夜色漸進,溫度也降低了許多,洗衣院裏隻有她們主仆沒有抵禦寒秋的衣物和厚被,菊兒躲進屋裏,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定是楚莊瀾和風鈴搞的鬼,想讓她低頭,知難而退,她,卻偏不要。
關上簡陋木門,薑玉溪拿起薄薄單被蓋在菊兒身上,雖暫時暖和了許多,但夜裏入睡,仍是過於單薄。
秋風吹過高大樹木,也吹過血鷹青黑發絲,黑色勁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拿起腰間酒袋,仰頭喝了一大口,辛辣口感傳入脾胃,溫暖極了。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蒼勁有力,薑玉溪開門,血鷹站在門口,風吹過發絲,有些鬼魅。
‘夜色已深,不知血鷹大人,有何要事。’薑玉溪說道,雖然對他心懷感激,可他畢竟是楚莊瀾的人,不可完全相信。
‘夜裏寒涼,血鷹特意送些酒來,給太子妃暖暖身子。’血鷹說著,將手中酒袋舉至薑玉溪眼前。
菊兒機警的從薑玉溪的身後竄出來,身上,還裹著寬大薄被,一眼看去,煞是滑稽,血鷹很想笑,但還是一手攥拳抵在嘴邊,沒有笑出聲來。
‘無緣無故前來送酒,想必是不安好心吧。’菊兒頭一次如此膽大直言,雙臂撐開,將玉溪擋在自己的身後,小小臂膀,想要擋住眼前男人,顯然有太大懸殊。
薑玉溪冷笑一聲,這麽快就賜酒了,真的想要送她走?現代社會不容她,難道這裏也容不下她嗎?想來也是,心愛男人早已心死,心中便再無眷戀,若他真的狠心,自己也無它話,隻是白蓮之死,成了心中永遠死結。
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抬手剛要拉開菊兒時,卻發現菊兒的肩膀抖動的厲害,菊兒哭了,怕血鷹一瓶毒酒送她歸西,怕從今往後,便再無人護著她,薑玉溪的心,忽然揪了一下,生生的疼。
真的沒有眷戀嗎?眼前這個小丫頭,雖然無權無勢,卻真心陪她一路走來,雖不是親姐妹,可相互依賴,已經勝過親情,若自己就這麽死了,她,也不能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