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中搜查
薑玉溪不做任何停留,迅速往洗衣院方向跑去。不管是誰對黑衣人下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回到洗衣院,躲過搜查。
黑衣人躲在暗處,見薑玉溪已經遠去,雙眼帶著恨意,冷冷的道:‘薑玉溪,早晚有一天,我會拿到玉璽,殺了你。’
跳過靜心殿的牆,薑玉溪匆匆忙忙回到房間,菊兒焦急的在房間裏來回打轉,見主子回來,著急的問:‘主子,您沒事吧。’
‘東西沒有找到,禁衛軍搜來了嗎?’薑玉溪忙問,菊兒搖搖頭,話落,門外遠處響起嘈雜之聲:‘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一定要找到盜賊。’
‘快,換下衣服。’已經來不及多說,薑玉溪將外衣脫掉,放到枕下,隻穿中衣,解開頭發,任淩亂發絲散落後背,躺在床上假寐。
菊兒也換上自己的衣裝,解開發髻。
門外響起敲門聲,菊兒開門,一夥禁衛軍站在門口,毫無禮數的大聲詢問:‘躲開,讓我們進去搜查。’
菊兒攔在門口道:‘這裏是太子妃的寢室,況且太子妃已經睡下,怎容你們下人在此搜查。’菊兒厲聲道。
頓時,幾個搜索的禁衛軍嘲笑起來:‘什麽太子妃,不過是個洗衣院的粗使而已。’
‘哦?粗使?既是粗使,那為何太子沒有廢除太子妃的名分,隻要沒有廢妃,那就說明太子心裏還是有太子妃的,若是哪日我家主子回到鳳儀殿,你們全都得掉腦袋。’菊兒句句鏗鏘,門外的幾人頓時無人再語。
仔細思索菊兒所說句句在理,幾人朝屋裏看一眼,太子妃早已躺下入睡,確實也再無他人,而丫鬟菊兒也是一副披頭散發的模樣,幾人悻悻離開。
搜索的禁衛軍離去許久,薑玉溪才穿上自己的衣服起身,長發披在腦後,像是黑色瀑布。
來到門外。洗衣院已經恢複平靜。
‘太子妃可安好。’薑玉溪的身後響起血鷹的聲音。
盡管薑玉溪已經打起十二分的警覺性,但絲毫沒有察覺到血鷹的腳步聲,甚至不知道血鷹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
‘為什麽救我?’薑玉溪說了句囫圇話,因為她不知道打敗黑衣人的對手是誰,血鷹之前救過她的命,這次是不是他從他的回答裏就能分辨出。
‘保護太子妃和太子是屬下分內之事。隻是,沒想到太子妃也會武功。’血鷹的眼神和語氣都很平和,薑玉溪直視那雙男人的深邃眼睛,不想血鷹居然還有些害羞的閃躲。
薑玉溪一笑,銀鈴般悅耳。
‘你,你笑什麽?’血鷹心虛的問。這次,血鷹沒有喊太子妃,而是用了第二人稱。
‘笑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看的害羞。’說完,薑玉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樣甜美的笑,那樣灑脫的笑,讓血鷹的在心頭澎湃。毫不做作,毫不掩飾,白皙臉蛋,烏黑長發瀑布一般的湧在身後,血鷹竟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薑玉溪的雙肩。
‘希望,太子妃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血鷹雙眼盯著薑玉溪的眼睛,第一次這樣大膽的看眼前這個女人,莫名的為她擔心。
‘血鷹大人,夜色已深,還請大人回去歇息吧。’薑玉溪拿開血鷹的手,轉身向房間走去。楚莊瀾對她恨之入骨,隻要接近她的人,都會受到無辜牽連,況且,她的心裏,仍舊還有一個人的影子。
許久,血鷹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厲害,渾身血液湧動,想將這個柔弱而又堅強的女人湧入懷中,但還是沒有,因為血鷹心中明白,她是主上的人。隻是莫名的腦海一片空白,想要她,占為己有。
天色已亮,菊兒端著木盆去做事,薑玉溪坐在銅鏡前,莫名的眼皮直跳,她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這些迷信,這次卻莫名的心煩,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愛妃昨晚睡的可好?’門外響起楚莊瀾的聲音,薑玉溪定定神,麵對他,隻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退路。
薑玉溪走到門口,楚莊瀾早已立於此,語氣冰冷,眼神也同樣沒有溫度,滿眼憤怒的盯著薑玉溪,似乎要把她撕了喂狗一般。
‘都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果然如此。’薑玉溪毫不畏懼,這個時候,任何退縮都會引起楚莊瀾的懷疑,隻有不卑不亢,才是治他的良藥。
雙眸好不閃躲的對上楚莊瀾的眼睛。
‘別以為你禁衛軍沒有抓到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楚莊瀾的大手卡住薑玉溪的臉頰,俯身將臉貼近薑玉溪的臉,探究的看著眼前女人的眼睛。
那雙眼睛毫不退縮,好不閃躲,讓楚莊瀾看不出任何破綻。
‘說,為什麽要夜潛鳳儀殿?’楚莊瀾語氣冰冷,冰雕般的精致麵容,沒有一丁點溫柔,哪怕眼前女人再怎麽如花似玉,在他心目中都是一樣不堪。
‘太子殿下喝多了吧,你放那麽多眼睛在我身邊,我就算是變成蒼蠅,恐怕也難逃你的手掌心吧。’昨夜血鷹並沒有抓她交給楚莊瀾,那就表明血鷹沒想傷害她,至於其他眼線,應該被菊兒的以假亂真蒙騙了,否則昨晚就見到楚莊瀾了。
楚莊瀾再次探究的看著薑玉溪,血鷹的輕功了得,即便是他自己也難以相提並論,薑玉溪又是如何知道身邊有眼線監視,難道是黑衣人?
‘還是不肯承認嗎?’楚莊瀾仍舊沒有放棄。他不是個魯莽之人,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冤枉她人。盡管昨夜進入鳳儀殿的人很多,但貨架上的腳印卻隻有一個人的,那雙腳印不大,應該是雙女人的腳,而在後宮,唯一能有這個能耐的,恐怕就數她薑玉溪了。
楚莊瀾放開薑玉溪,白皙的臉頰被卡的通紅一片,男人的力道大得很,薑玉溪隻覺麵如火燒,生疼生疼。
楚莊瀾墩身下來,粗魯的抓住薑玉溪的小腿,脫下小巧繡花鞋,雖小,但不是三寸金蓮,她是番邦女子,從不綁腳。
‘鳳儀殿已許久無人打掃,塵埃密布。’楚莊瀾的話確實讓薑玉溪一驚,趁著夜色出去,即便點亮燭台也是模模糊糊,看不清鳳儀殿的塵埃,那自然就會留下自己的腳印,這也是楚莊瀾為什麽要脫掉她鞋的原因。
大膽的直視楚莊瀾的眼睛,這種情況,隻能強壓住心中的慌張,強裝鎮靜。
‘我想愛妃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麽了吧。’楚莊瀾把鞋子提到薑玉溪眼前,另一隻手想要再次掐住薑玉溪的脖子,沒想到薑玉溪竟敢躲掉。
‘我當然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屋內塵埃密布,自然就會留下腳印,但是。’薑玉溪一把奪過自己的鞋子,雙眼毫不示弱:‘與我無關,還有,太子殿下隻會掐人脖子嗎?’薑玉溪撇嘴一笑。
楚莊瀾看著眼前女人不屑地一笑,心中憤怒不知不覺燃燒起來,白蓮已經死了,她有什麽資格還要笑,她,憑什麽還能笑得出。
強烈的拉扯力將薑玉溪的手腕抓到眼前,欲要斷裂般的疼痛,楚莊瀾的身子逼近薑玉溪,眼前女人隻能被逼的向後退去,背已經靠在牆上,無路可退。
‘為什麽還不承認,你以為你死咬著,我就不會殺你嗎?’楚莊瀾的眼睛嗜血般的紅,狠狠抓住手腕的那隻手,青筋暴露。
‘宮中女人甚多,一樣鞋子的,自然也甚多,若強加於我,我也隻能百口莫辯。’她不是個善於說謊的人,就算承認,也不是現在。
對於薑玉溪的話,楚莊瀾自然不能否認這一點:‘後宮女人沒有會武的,想要登上展架,隻有你有這個本事。’
薑玉溪沉默了,楚莊瀾的眼睛逼近薑玉溪,雙眼憤怒的看著薑玉溪的眼睛:‘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這個問題,薑玉溪也想過很久,她是北塞的公主,自然不能殺,但現在,北塞的皇上已經病重,恐怕現在的北塞正陷入皇位爭奪之中,要殺她,誰還會管。
‘你身為太子,無故殺人,草菅人命。’薑玉溪憤怒反駁,他想要看著她苦苦求饒,痛苦不堪的樣子,而她,偏不讓他得逞。
她是一國公主,萬人之上的鳳凰,憑什麽要讓他看笑話。薑玉溪的眼睛帶著堅毅的目光,倔強,不屈。
手腕傳來更加強烈的痛,是楚莊瀾的手加了力道,眼前女人為何如此堅決,明明是她的錯,卻硬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或許,這才是她的本來麵目吧。
‘草菅人命?嗬嗬。’楚莊瀾冷笑兩聲,抓著薑玉溪手腕的大手用力向旁邊拉扯:‘單是白蓮之死,你就是萬死都不能謝罪。’
薑玉溪被巨大的推力推倒在地,額頭撞在牆上,雖然沒有流血,卻也是通紅一片。
扶著牆體慢慢起身,薑玉溪一步一步走到楚莊瀾身邊,仰頭對上楚莊瀾嗜血般的眼睛,露出一笑。
‘我的愛妃真的變了,居然還能笑得出。’楚莊瀾看到薑玉溪一點都不懼怕的走到自己身邊,反而有些莫名的疼痛。
該死,為什麽要痛,為什麽難過,楚莊瀾咒罵自己。
‘白蓮之死另有隱情,若是因為她死在鳳儀殿就把罪過扣在我頭上,與草菅人命,有何異。’薑玉溪不卑不亢,一字一句說出自己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