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魚餌
夜晚，時鍾指針指向十點，艾德坐在倉庫裏，他離開診所後，在艾斯卡亞的大街小巷兜兜轉轉，現在還沒回到倉庫。
他倒是不怕出現意外，現在滿大街都是導航，要是出現什麽狀況，尤爾第一時間就能告知他，他第一時間就能趕回去。
真是科技改變生活，雖然常人享受不到這種便利就是了。
雖然這是艾德第一次親自來到艾斯卡亞，但他對這座城市，這個星環可一點都不陌生，通過大事件裏各式各樣的人，跟隨著他們的時間，艾德早就對這裏的風俗文化，地貌街情了如指掌了。
今天的巡視，讓他看到了隻存在於記憶和“圖書館”中的景象，讓艾德走出了個恍如隔世。
他比很多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的艾斯卡亞人都要了解這個地方，比如黑幫，傭兵，秘密城市。
因為他這隻蝴蝶的緣故，很多年代和畫麵發生了些許錯位，讓某些東西提前出現了，這是意料之中的，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所以警示時鍾事件後，他再也沒有去尋找，插手過曆史大事件，那不一定會收獲好的結果。
而且，原本的曆史大事件裏，是沒有遺民這一隱藏於曆史中的變數的。
艾德一度懷疑，遺民們也有方法知曉曆史，但每次艾德都先他們一步，或許這隻是個巧合。
既然他們想隱藏在幕後操控曆史進程，製造混亂，那艾德就想盡辦法破壞他們的行動，將他們趕盡殺絕。
雖說早點享受科技革新帶來的便利也沒什麽不好的，但那會帶來變數，就像現在遺民背後的“偉大存在”一樣，艾德通曉世事，相對的，他格外討厭意外，因為那讓他完全沒法準備。
不過閑逛完，他還有事要做。
那就是從醫生那裏獲得的藥丸，他需要渠道去鑒定藥丸是否摻雜了某些不太好的成分，雖然醫生沒有害人的動機，但查清楚成分，或許可以知道醫生接觸過什麽，腦子裏又有什麽樣的知識，這或許可以讓艾德聯想到什麽。
雖然艾德很了解這裏，在現實裏，他畢竟是初來乍到，又不可能去鑒定藥品的官方機構鑒定，要說到灰色地帶，八麵玲瓏的人物，艾德還真知道那麽一個。
……
斯賓塞一改往常做生意時低調的秉性，叫來了五個過於青春，過於稚嫩的女孩，陪伴在身邊，毫不誇張的說，斯賓塞完全可以成為這幾位女孩的爺爺。
這五個女孩，各自打扮的各有風情，毫不吝嗇的展現出自己這個年紀該有的動人，是還過於青澀的魅力，很顯然，斯賓塞不滿足於當她們的爺爺，這個裝著一肚子壞水的老混蛋喝酒歡笑，包藏禍心。
……
實際上他沒什麽表情，雖在歡笑，但魂不守舍，心思不在酒桌，也不在五個女孩，像是在警惕黑暗的角落裏，可能會出現的危險。
他讓人陪伴在身邊，似乎隻是出於，想要驅散恐懼。
就在斯賓塞高度緊張時，有人敲響了房門，敲響了這間私密的，個人的房間。
喇叭老人差點嚇得跳起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摸進衣服外套裏，裏麵的槍沒有帶來安全感，但多少還有些心理安慰。
外麵的人沒等應答，自顧自的推開了門，而本來緊張的斯賓塞，在看到來人後，猛的放鬆了下來，癱在沙發上。
戴著麵甲的艾德一挑眉：“這可真稀奇，有人看到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會是放鬆？”
斯賓塞揮手，讓女孩們離開，斯賓塞抹了把汗，道：“我不相信，像你這種傳奇人物會玩秋後算賬的把戲。”
艾德笑了一聲，沒有解釋，徑直坐下，道：“我今天確實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不過看上去，你最近過的還算有滋有味？遺民能讓活到今天，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
一說起這個，斯賓塞就忍不住了，他嚷嚷道：“他們都是瘋子！是粘人的狗屎，如果不是我高薪聘請了一些同樣不要命的家夥，可能我早在上床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喝酒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被砍下了頭，或者被人肉炸彈炸的稀碎，亦或是被一箭穿心了。”
艾德滿不在乎的樣子，右手手指不斷揉搓著，道：“這隻是個開始，他們一定會追殺到你死為止的，這就是做生意不挑對象的後果。”
如果放在之前，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斯賓塞會把這理解成無聊的威脅，會對此嗤之以鼻，但現在他已經見識過了那些人的堅持不懈和瘋狂，聽到這番話，斯賓塞隻覺得渾身發寒。
他大聲的道：“我已經如你要求的，撤銷了對那個女孩的追殺委托，現在到你保護我了，我應該出多少錢雇傭你？”
艾德今天為了不暴露身份，特地把手杖丟在了家.……倉庫裏，習慣拎著些什麽的手無處安放，晃來晃去，他表現出更加惱人的滿不在乎，道：“那與我無關，我不缺錢，隻做我想做的事。”
雖然他不像以前那麽闊綽，但錢還是有的，這都歸功於尤爾的“活動經費”。
“那你來找我做什麽！”斯賓塞惱怒的道。
“當然是跟你做生意。”艾德拿出藥盒，放在桌上：“你一定有門路做藥理分析，你可以開個價。”
見此，斯賓塞以為自己有了主動權，他嗤鼻，發出響聲：“我現在也有資格選擇和我做生意的對象。”
蹭！某種利器破空的聲音，斯賓塞還沒反應過來，他的一縷頭發就掉了下來，透明的利刃隔開了他的臉龐，鮮血滲出。
“世界上沒有比我更適合做生意的對象了。”
斯賓塞的額頭又沁出了冷汗，他這時才重新想起來，有關於對方的種種傳聞.……跟神話生物同級的怪物，可不是討價還價的好對象。
“你能不能分析？”
老人用手帕擦去額頭的汗，變臉，露出討好的笑容道：“可以，在做這行之前，我專門為一些地下法師分析他們從黑市買來的藥，他們沒了這些東西，可是要被病痛折磨死，這可是我的老本行了，但我手邊沒有儀器，你可以把藥留下，一點點就行。”
說著，他殷勤的抽出一板藥，取出其中一例，嗅了嗅，有些疑惑的道：“這看上去，就是非常普通，用以緩解精神壓力的藥品？這都算不上違禁藥物，隻不過在正規渠道，一直沒有通過管理局的藥物審查，很難動手腳的。”
“我要它的具體成分，然後標明，有什麽地方可以買到這些製作原料。”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好吧，我懂的，今天是不可能弄到儀器的，分析完成後，我應該怎麽找到你？”
“我會找你的。”
說完，艾德起身，還不忘敲打兩句：“最好不要耍什麽小心思，更不要想著對藥的分析作假。”
看著馬上就要離開的艾德，斯賓塞就好像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離自己遠去，他也顧不上繼續糾纏會不會有危險，咬著牙道：“你一定得幫我，現在花錢雇來的保鏢們損失過大，死的太多，已經不剩多少願意給我做事的人了，如果你不幫我，你就得從我的屍體上拿到分析報告了！”
艾德看著他，終究還是默默搖頭，道：“你要為我做事，為我服務，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該多做的事，一件不能做。”
“但凡我再發現，圍繞在你身邊的女孩未滿十五周歲時，我會親手殺了你。”
斯賓塞欣喜若狂：“你會給我提供保護的，對吧！”
“他們出現在你身旁的時候，我也會緊隨其後，想活命的前提是，你這條魚餌足夠頑強。”
斯賓塞的老臉一下又垮了下來：“我給你賣命，你卻把我當成魚餌！”
“不然呢？”艾德諷刺的笑了起來。
說完，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一句話沒有多說，在斯賓塞的注視下消失。
氣的這個老家夥掀翻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