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女仆和少爺
艾德十六歲。
三年前，莎倫小姐厭倦了偽裝成裏安卡和莉莎互通書信，隨著時間推移，要隱藏這一身份的難度越來越高，暴露的風險也越來越大，他們已經很難像以前那樣通過匿名的方式為自己獲得巨額利益了。
體製在進步，電漿技術也不再是缺乏監管的新興產業了。
當然並非是所有東西都受到監管，魔力矩陣誕生帶來的陣痛才剛剛開始，矛盾激化，衝突混亂，在這種情況下，莎倫小姐麵臨的風險越來越大，所以在艾德十三歲那年，他們開始計劃榨取這一身份最後的價值，讓莎倫小姐脫離裏安卡，讓她以真麵目，光明正大的獲取利益。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鋌而走險，以裏安卡，對他的姐姐扮演了“預言家”。
“裏安卡”預言了未來會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並提醒莉莎，戰爭將至，卻並非不可避免，他企圖通過裏安卡的嘴來表達反戰思想，來遏製一係列新式戰爭武器麵世，因為莉莎掌控著最尖端的魔力矩陣和電漿科技，連他自己都知道，這種行為很理想化，艾德不知道這是否起了作用，沒法去考證，這隻是一個危險的嚐試。
之後他將裏安卡名下的大筆來源不行的財產全部捐出，在確保他們業務的核心轉移後，精心虛構了一個人的存在證明。
並將這些證據拆的四分五裂，充滿了誤導，讓這個虛擬的人人間蒸發，再也無跡可尋。
事實證明，莎倫小姐真的很有犯罪者的天分，如果她去犯罪，或許能製造出無數無頭懸案，讓治安署的警官們抓破頭皮。
她完美的讓裏安卡教授消失，並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她和這一身份有任何關聯。
其實並不是天衣無縫，裏安卡是虛構的，莎倫小姐是真實存在的，人活著不可能完全無跡可尋，為了做出艾德所給的各式各樣構想，她需要一些工人，一些科研學者，一套堅實可靠的班底，這些可不能掛靠在虛擬的裏安卡名下。
這個班底就是一些隱患，但他們無可奈何，畢竟這個班底真的很重要，當初救了艾德和維羅妮卡一命，承載了半片天空的魔力的魔導器就是這個班底敲出來的。
艾德需要的各類道具，都由他們直接提供。
說到維羅妮卡，可愛的維羅妮卡，她開始了自己的星環之旅，在信件聯係裏，她說要走遍所有星環。
事情發生在依耶塔侯爵事情敗露之後，這個野心家和騙子，他很早就知道了他的女兒和天狼星的聯係，試圖通過溯源，讓整個家族，起碼是他自己掙脫血脈裏的枷鎖，為此策劃了一係列的行動和騙局，那之後他麵臨著各項指控和對威廉姆斯家的巨額賠款。
這個女孩，在知曉了她父親所做的一切之後，和原生家庭決裂，徹底失去束縛以後，暴露出的天性，自由而跳脫，充滿了熱情和探索欲望，天狼星的狼群意識並不能滿足她，維羅妮卡必須親眼看過那些瑰麗的風景，親身體驗星環文明的人情風土。
她幫了艾德很多。
艾德製作了一份名單，通過各種手段記載了各個星環的各類威脅，罪犯、貴族、神話生物，有些已經發生，有些還在萌芽中，大部分都在圖書館中有跡可循，還有部分隱藏在陰雲中，艾德也通過蛛絲馬跡，把他們揪了出來。
這份名單就貼在艾德書桌前的板子後麵，藏在整麵牆裏。
這份名單的製作歸功於維羅妮卡，還有艾伯特，以及一個治安署高層。
盡管艾德很不願意讓維羅妮卡撞進那些危險事件裏查探情報，並數次在書信裏勸阻，但就算他不跟維羅妮卡交談這方麵的事，她也會一次次的出現在危險的地方，做著危險的事，並通過留影機，這種可以“錄製”畫麵，留下影像的新玩意，再把留影機郵寄給他，當做交流和示威。
示威於，維羅妮卡完美的證明了天狼的強大和她的機敏，她的成長令艾德驚歎。
關於艾伯特，這個老傭兵在各個星環上都有著複雜的渠道和資源，如果不是魔力殘餘，頑疾纏身，他不會鋌而走險相信一個老騙子，他麵臨著莉莎的怒火，是艾德解救了他。
如果他杜絕任何魔力相關製品，不再釋放魔力，艾伯特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好活，起碼在艾德所知的未來片段裏，他還有十年時間。
總計三百萬依舊在發揮效力，他依舊得為艾德，為威廉姆斯家做事，當然，他的那部分秘密進行。
再就是在治安署裏，和他合作的那位高級警司，布倫特，原本隸屬於治安署下級機構，一路堪稱飛躍般地幹到高級警司的位置，當然離不開威廉姆斯家或者說艾德，明麵和姐姐合作，暗地上和艾德合作，但誰都不知道，布倫特最早險些成為罪犯。
門羅將軍降臨時，殺死了上百人，布倫特的好友就在其中，他一路追查，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指向威廉姆斯，他在維羅妮卡離開的第二天謀劃綁架艾德。
他成功了，所有才有了今天的合作關係。
布倫特認為這一切都與莉莎有關，綁架了艾德，想以此要挾她，但還沒等他魚死網破，他就發現自己綁架的這個小鬼才是正主。
然後艾德用信息交換，達成了共識，進行了一場長期的交易，他找出潛在的罪犯，布倫特去解決這些潛在的問題。
當然，艾德隻有偶爾會客串偵探的角色，協助破案，大部分時間都全權交由治安署。
他總歸要享受人生，否則他遲早有一天會過勞死。
寫完最後一點報告，艾德下意識的想要打開黑板後麵的暗格，忽然意識到伊諦絲應該在他房間，在他身後的床上整理那些小時候留下的舊衣物。
艾德轉過頭，伊諦絲不知何時，伏在床上，在衣物堆裏，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怎會如此疏忽大意？艾德啞然失笑，打開魔力視覺，伊諦絲沒有哪裏出現了異常，估計是過於疲憊了。
不過用魔力視覺來判斷身體狀況不夠準確，抽空還是要讓她好好休息一次，去做一些簡單的檢查。
她毫無防備，儀態散漫地酣睡著，而艾德看著她，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成熟女性，完全沒有衰老的跡象，跟自己的記憶裏如出一轍的美豔，艾德相信，如果伊諦絲想，願意展現她的魅力，她的身材，她可以迷倒整個維利西斯的男人。
但伊諦絲和他姐姐一樣，把一切奉獻給就她們所熱衷的事業，伊諦絲隻會遵循場合利益所需要的最低限度的梳妝打扮，對兩性關係淡漠，所以能欣賞到這樣姿態的她，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也隻有艾德一人了。
他隻覺得人體真是奇妙，自己以前明明從不會欣賞女性的美，以前理解的所謂女性之美，隻不過是一種浮於表麵的感官刺激，而現在，隻是看著伊諦絲，艾德都能感覺到一種悸動。
這一切都是從維羅妮卡的親吻開始的。
那天夜晚，就那樣放任維羅妮卡離開，應該是他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了。
艾德目不轉睛，忽然意識到這樣可不行，伊諦絲可是他的長輩，雖然這麽想著，但他無法移開目光。
他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伊諦絲，當然也可以看到，忽然，本該在熟睡中的伊諦絲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她閉著眼睛，笑意盈然地道：“五分鍾了，少爺，您看了我五分鍾，這可不禮貌。”
隨後伊諦絲坐了起來。
艾德坐在椅子上，嚇的往後一傾，無奈地道：“你醒著啊。”
“您忙完了事，我就醒了。”伊諦絲動手去整理雜亂的衣物，邊道：“真是失禮了，最近有些.……疲憊，讓您見笑了。”
“沒關係。”艾德攤手。
道完歉，伊諦絲忽然拎著手上的衣服，揶揄地道：“少爺您也真是長大了，看看這些衣服，真是能感覺到時間在流逝，以前的您穿著這些衣服，趴在書櫃下麵，弄翻了一大堆書，現在您已經這麽高，這麽強壯了。”
艾德歎氣，揉著眉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說，我也到了年紀，懂得如何欣賞女性之美了。”
伊諦絲優雅地捂著嘴：“您真了解我。”
“畢竟在我十二歲那年，我就領教過，你在這方麵的惡趣味了。”艾德道：“但說實話，我應該已經遇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總共三位，你就是其中之一。”
“您說笑了。”雖是在否認，伊諦絲看上去卻有些高興：“我已經老了，艾德少爺，我從您出生就看著您長大，也隻是一個仆人，可比不上名貴的千金們。”
“又來了，這裏可沒有人把你當做仆人。”
伊諦絲笑著，不願意和少爺討論這個話題，站起身，整理儀容，艾德則別過頭，不去看她一舉一動流露出來的風情。
可她並不饒過自家少爺，拎起裙邊，湊了過來，在艾德窘迫下發出輕快的笑聲。
曖昧持續時間不長，很快她像是注意到了些什麽，道：“艾德少爺，有您的客人，是治安署的幾位警官。”
艾德為了擺脫窘迫，跳了起來，隨之一頓：“他們來找我幹什麽？”
隨後起身，忽然有有些疑惑，伊諦絲是怎麽知道有客人來訪的？
他沒有多想，先行離開了。
他在做偵探的事，沒有瞞著家裏人，艾德想要隱瞞的事越多，實行起來的精力和難度越大，他真的沒有把握悄無聲息的隱瞞關於自己的一切。
那不如適當地展現出一些自己的不凡，這還能爭取一定程度，來自姐姐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