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梨園第一次演出
施然盯著方耀庭看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想要上前打方耀庭的衝動。自從遇上了方耀庭之後，施小公子在家裏的日子莫名變得難過了許多。
“方哥，你能不能去勸勸老太爺改個主意？”
突然施然一臉諂媚地湊向方耀庭，想要討好方耀庭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方耀庭卻連臉皮都沒有動一下，直接無視了施然的話，頓時施然十分泄氣地挪到一旁，連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了。原本施然要背的東西就是方耀庭給提供的，又怎麽可能會勸著施老太爺改變主意呢？
“你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虧得我還沒事跑過來看看你。”
“我並沒有讓你過來。”
方耀庭頭也沒抬，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短短一句話，氣得施然隻想吐血，這個方耀庭與外界傳聞的溫文爾雅哪裏一致？分明就是個說話毒死人的毒蠍男。
終於施然在方耀庭冷落裏失去了所有的興致，爬起身拍拍衣服離開了。施然走後，方耀庭也放下了手裏一直端著的茶杯，望著窗戶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武從門外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方耀庭麵前。
“老板，王老板那邊已經約好時間了，現在去嗎？”
“去。”
方耀庭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阿武從衣架上將方耀庭的外套拿過來，為他穿上，之後兩人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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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正清與張利民之間的合作談好以後，張利民吩咐工人加快了舞台的搭建速度，同時吩咐店裏的小二將梨園入駐第一酒樓的消息擴散出去，以達到吸引顧客的目的。原本第一酒樓已經在人們之間形成了一定的口碑，這次又出現了新鮮的東西，人們自然沒有錯過。
李逵帶著兩個小二在第一酒樓的外麵擺了一張桌子，又讓另外幾個人去更深的街道裏擺桌子。桌子上麵擺了寫著梨園入駐第一酒樓的消息，很快便有人過來圍觀。因著早先梨園還是一個十分吃香的地方，也不過隻是這幾年才開始銷聲匿跡，現在突然又冒出來還與西交街最大的酒樓共同合作，難免會勾起人們的好奇心。
很快便有人對這事情表現出了興趣，上前詢問具體情況。一般的普通民眾縱然對梨園好奇，但絕對不會上前詢問，畢竟聽戲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上流社會的消遣，一般的貧民頂多遠遠的望一眼。李紹白給張利民出這個主意是，本來的針對對象就是上流社會的人，平日裏舞廳去多了，總會懷念這樣古老的東西。
或許是李紹白這一主意合了那些人胃口，前來詢問的人身份竟然不低。隻見一個穿著絲綢罩褂的男人走了過來，他隨著潮流也剪了短發，配上身上的傳統服飾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怪異，但此人絲毫沒有顧忌眾人的眼光。反而說話舉止間時時流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
這樣的人李逵實在見得太多了，打扮的不中不洋，明明學的是古訓，可說話卻要帶上一絲洋腔。總是得意洋洋地在眾人麵前耀武揚威，實則不倫不類。雖然李逵私下裏有些瞧不起這樣的人，但作為生意人，該有的姿態還是要做足。
隻見李逵一瞧見這個男人走過來，立刻換上一副客套的笑臉，話還沒有說出來，姿態卻早已經做足。男人看到李逵所表現出來的熱情，臉上不自覺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李逵的熱情大大地滿足了男人的需求。
“這位大爺，您看您想知道些什麽？”
李逵臉上的奉承，讓男人更加得意。常年安逸的生活，讓他年紀算不上太大便已經挺上了大肚子，他一步一步挪到李逵麵前，將雙手背在身後，做出一副古代大老爺的姿態，腆著肚子開了口。
“這梨園可是五年前名聲大噪的梨園？”
“老爺好眼光，正是五年前的梨園。”
李逵忙湊到男人麵前說。前來詢問的男人是西交街上算得上有名的人家，徐姓，家裏做些石料生意，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尤其是最近生意上走了運道，也成為了西交街上能夠說的話的商鋪。
“那行，我一定會去捧場的。”
徐姓男人說起話來倒不是他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樣子，雖然看著很油膩，但是說話卻可以看出是個明理之人。先前李逵因著外貌給徐姓男人做出的評價實在是不太符合，徐姓男人在梨園風頭正盛的時候便經常去捧場，結果不久之後卻直接銷聲匿跡了。現在他在報紙上又看到了梨園的消息，自然是不願錯過。
李逵招呼完徐姓男人之後，陸續又有其他人跑過來詢問有關梨園的事情，李逵皆是耐心解答。一個上午過去，竟引來了約四五十人詢問，由此可見李紹白給張利民下的這一步棋是走對了。
傍晚之後，李逵向張利民稟報了今天一天的收獲，結果自然是出乎張利民意料的，他原本以為李紹白說的這件事情，頂多會引起一部分人的注意，可是哪裏知道竟然會有這麽多人感興趣。
張利民仿佛看到了巨大的利潤在前方向他招手，第一酒樓距離他想要的模樣不遠了。經過此事，張利民越發覺得李紹白就是他的福星，若不是李紹白的出現，第一酒樓又怎麽可能變成現在的模樣？
梨園的事情一經傳播，越來越多的人都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興趣。加上整個上海本來存留下來的戲曲藝人就不多，現在第一酒樓迅速抓住這個特點，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張利民一統計，居然發現提前預約的人達到上百人。
第一酒樓畢竟不是特別大的酒樓，承客量也十分有限，上百個客人一擁進來，這酒樓豈不是要崩潰了。張利民很快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要限製一次性迎接的人。
等到第一酒樓正式迎客的時候，門外排了好長一條隊伍，都是些前來一堵梨園風采的人。李逵奉了張利民的吩咐，走到門外，看著快要排到馬路中間的眾人說。
“由於這是梨園第一次試唱，一次性隻能接待二十位客人，希望其他的客人不要怪罪。”
人們都想著要一睹梨園風采，對於早晚反而並不是很在意。排在後麵的人一聽李逵這樣說，都十分自覺地散開了。
李逵見隻剩下說好的三十人，立刻與其他店小二將客人們迎了進去。第一酒樓對外開放的隻有一個包廂，其他包廂依舊供人們吃飯，除此之外還專門設了兩個茶室，這樣一來，第一酒樓的功能就被擴展開了。經營範圍一擴大，酒樓的盈利自然就會不斷地往上去。之前張利民還與李紹白說怕重修沒足夠的資金，現在第一酒樓的生意十分好，賺得錢已經足夠重修的錢，這件事情自然就再沒有和李紹白提了。
李逵領著二十個客人去了二樓的大包廂，一進門果然與其他包廂不一樣，入眼十分寬闊。中間的正前方有一個高處約一米的戲台子，戲台子前麵放置了二十張椅子。前來觀賞的客人紛紛坐到椅子上，待客人們坐好，演出就開始了。
由於是第一次演出，葛正清自然想要為梨園博得一個好名聲，這不一開場就是讓葛正清最得意的弟子上演了一出《霸王別姬》，本來這出戲就廣為人們所稱讚，加上梨園子弟本來也唱功高超，自然沒有讓場下的觀眾失望。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詞，華麗無比的服裝，還有戲子們精美絕倫的表演，無不讓人沉醉其間。整個包廂都是《霸王別姬》的調子，餘音繞梁，美妙無比。李逵在其中為客人端茶送水，自然也欣賞到了梨園的第一場演出。
之前李逵還十分奇怪，為何梨園一入駐第一酒樓，居然會有這麽多人前來詢問。現在看來，梨園自然有足夠的本事可以讓它在消失五年之久重新回到眾人眼前時，依舊讓人眼前一亮。
台上唱詞咿呀，台下之人必然少不了討論。隻是這討論已經被主人刻意壓得很低，想來是不想破壞了整體的氣氛。隻聽得一個穿著長衫的人對旁邊的人說。
“都說梨園裏的才俊多，今日登場倒是沒有辱沒了梨園的名聲。”
“隻是這梨園既然名聲這麽好，當初又怎麽會突然銷聲匿跡了呢？”
旁邊的人顯然對於梨園並不是很了解，看他穿著儼然一副公子哥的打扮，短發西裝，想來之前對戲曲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隻是聽到身旁之人的感歎，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件事情可說來話長了。”
長袍聽到旁邊的年輕人想要了解梨園，頓時也來了興趣。
“還望先生不吝賜教。”年輕人態度十分誠懇似乎很願意聽旁邊的先生一說。
那長袍先生本來便是個熱心腸，加上偏愛戲曲，如今有青年想要知道，自然是絲毫沒有吝嗇。十分愉快地要年輕人談起了當年梨園銷聲匿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