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跟蹤
就在張閔翔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一直坐在黃包車裏的女人突然開了口。
“怎麽？罵完就走？”
那女人肢體上沒有什麽動作，麵上的表情也看不清晰。但光是聽著聲音，就可以知曉這是個不好對付的人。之前已經散開的人群，又因為女人的一句話全部圍了過來，畢竟有好戲可看，哪有拒絕的道理？
“我何曾罵過，我隻是說不應當直接衝過來！”
雖然張閔翔是個不讓自己吃虧的人，但是好歹在張利民教導下也是個明事理的孩子，這女人一開口就給張閔翔安了本來沒有的罪名，自然惹得張閔翔不開心。
那女人聽了張閔翔的話，輕蔑一笑，絲毫不將張閔翔放在眼裏。仿佛從始至終，張閔翔在她眼裏都是個連提鞋都不夠格的人而已。
“蠢貨！”
女人紅唇輕啟，微微吐出這兩個字，便讓車夫又拉著黃包車揚長而去。張閔翔站在路邊上像個傻子一樣，自以為自己有資格與她理論，可是那人卻狂傲地笑他是個蠢貨。看熱鬧的人已經散去了，可張閔翔的心裏卻憋了一口氣難以平息，本來是那女人無理，可到頭來還張揚不可一世。張閔翔隻覺得心裏受了委屈，連帶著隨李紹白一起來第一酒樓時也開心不起來。
李紹白聽張閔翔講完事情的整個經過，眉頭微微皺起，張閔翔口中描述的這個女人的形象實在是有些熟悉，就好似他在不久之前還見過這樣的人一般。但可不是見過嘛，之前李紹白心心念念地偷襲的人根本就是張閔翔口中所說的女人。
發現這一事實，李紹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原本李紹白因為陳元舵直接將事情扛下來了便不再準備對付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安分。好在這次她與張閔翔之間的事情也隻能算得上是個意外，若是這個女人還有膽子直接對李紹白下手，李紹白自然不會放過她。
“無事，下次再遇到她，你便當她是個蠢貨就好。”
李紹白說此話時語氣實在是平淡，倒聽得張閔翔一愣，沒想到平日裏看著好說話的李紹白竟也有這麽毒舌的一麵。張閔翔連忙點點頭，經李紹白這麽一說，張閔翔覺得心情實在好了很多，之前心裏的鬱結一掃而空。
李紹白與張閔翔走後沒多久，轉角裏突然出現了兩個戴著黑帽子的男人，身上皆穿著絲綢質感的長衫，兩人看了一眼李紹白離去的背影之後，對視了一眼之後，就散開了。這兩人並不是突然出現的，他們二人已經跟了李紹白好幾天，從前幾日李紹白要去梨園找葛正清時就已經開始跟蹤了，但讓人無比疑惑的事情是，這兩個人也隻是跟著李紹白並沒有做出其他動作，但世事難料，誰又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做點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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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正清與張利民之間的事情談得十分順利，沒過幾日街上就有了關於梨園強勢入駐第一酒樓的消息，這件事情甚至還登上了報紙頭條，也難怪，這個梨園自從幾年前退出之後也算是銷聲匿跡了，如今再出現在眾人麵前，一時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日施然又因為一點小事情跑去找方耀庭，大概就是一些關於什麽自己今天又做了什麽的事情。方耀庭自然反應十分平淡，畢竟對於施然這種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性子，方耀庭是十分無感的。
“你也沒有聽我在說什麽？”
方耀庭兀自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這幾日的新聞，方耀庭並不是每一日都會看報紙，也就在閑暇的時候，將這些日子漏掉的新聞拿過來一下子看完，畢竟若是真的想要從報紙上找到十分重要的消息是不可能的，有時候方耀庭想要知道什麽事情還不如讓自己的小弟下去打聽。
見方耀庭絲毫沒有要回應自己的意思，施然有些發急了，這個方耀庭雖然比自己好很多，可是這副怎麽都不肯理人的性子實在是太討厭了。隻見方耀庭一雙眼睛一直在手中一疊報紙的字裏行間中來回穿梭，完全沒有要理會施然的意思。
突然方耀庭抬起了頭，將目光放到了施然的臉上，金絲邊眼鏡後麵依舊是那張冷酷的麵孔。方耀庭輕啟薄唇，吐出幾個字。
“梨園要進第一酒樓了？”
施然微楞，方耀庭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反應過來的施然一下子變得十分驚喜，就像是日日守在宮裏的妃子終於得到了大王的寵幸一般，頓時眉開眼笑。
“想知道嗎？”施然有些頑劣地對著方耀庭眨眼睛，語氣裏更是帶著說不出的逗趣。
方耀庭的目光迅速從施然的臉上掃了一圈，很快便垂下了眼睛，似乎對於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一般。施然見方耀庭這種反應瞬間有些慌亂，這方耀庭好不容易和他說了句話，可不能就這樣結束了。
施然清了清嗓子，朝著方耀庭的方向說。
“梨園卻是要進第一酒樓了，還是李紹白出的主意呢。”
方耀庭的重點落在了施然這句話裏最後提到的人名上，他抬起頭，麵上浮起一絲疑惑，定定地看著施然。“李紹白？”
施然連忙點頭，就像是怕方耀庭不信似的，又接著補充說。
“這個李紹白還挺有意思的，直接找到我，說是想讓梨園和第一酒樓合作，我就直接把事情推到了葛正清身上，沒想到李紹白居然成功了。”
施然這一句話，為了達到吸引人的目的，說的眉飛色舞，極其誇張。方耀庭目不轉睛地看著施然，讓施然心裏頓時出一種興奮感，講到後麵更加興奮，大有要站起來說的意思。
方耀庭目光淡淡地瞟過施然，對於他這種極其不穩重，十分想要表現自己的行為，一點也不在意。他在意的隻不過是他說的內容而已，這幾日阿武並沒有過來給他匯報李紹白的事情，故而方耀庭並不知道李紹白這幾日到底幹了什麽。
“這個李紹白，我果真沒有錯看他。居然如此敢想，將梨園和第一酒樓硬拉到一塊，我可隻希望這不要是個錯誤的決定。”
施然聽了方耀庭的話，卻破天荒地沒有急著肯定，而是一反常態地搖了搖頭。李紹白所做的事情，施然卻是十分看好，不為別的，隻因為施然覺得李紹白是個胸中裝著大格局的人，他與方耀庭不同，方耀庭能夠成功的關鍵在於，他足夠狠，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待別人，隻要能夠幫助到方耀庭的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同時方耀庭也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這也是方耀庭自從英年才俊擠進商界大亨的圈子之後一直穩坐寶座的原因。
但是李紹白不一樣，李紹白心裏懷著熱血，同時還帶著奇異的能力，那就是他能夠讓所有的事情都變成對他有利的事情，在這一點上，施然十分佩服他。但若是讓李紹白知道了施然在心裏是這樣評價他的，估計會想要吐血。世上的成功哪裏隻能靠著巧合，若是全憑巧合，李紹白早就去喝西北風了。
“李紹白他很厲害。”
施然剛話音一落，原本想要從方耀庭臉上找到什麽不一樣的表情，可是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因為方耀庭依舊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施然之後又將目光重新放回了報紙上。
“你若是沒事，不如回家去，上次我讓你看的那幾本書，你看完了沒？”
方耀庭口中提到的出讓施然不自覺心裏一驚，這些書都是方耀庭給他羅列的，據說是對施然以後有好處，本來施老太爺就十分看好方耀庭，因此對於他羅列的書目，更是盡心盡力。施然原本還想以沒有找到書為借口，哪裏想到施老太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迅速將方耀庭羅列的所有書目全部找齊了。
回到屋裏的施然看到書桌上放的那一摞書，簡直氣得想要吐血。方耀庭推薦給的書自然不是些一般的書，居然全部是些繁雜的古體書，若是施然再早出生個幾年，或許會對這些古文了如指掌，但可惜的是，施然可是個留學了五年的海歸，若與他談物理談文學倒還好，直接拿著古文看，終究是有些吃力。
“你讓我看的那些書，根本就是故意坑害我的。”
一想到方耀庭推薦的書目，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那些古文繁雜也就算了，也偏偏施老太爺還專門吩咐了手下就在屋內看著施然學習，這簡直要將施然給逼瘋了。可方耀庭麵對施然的控訴也僅僅隻是微微一笑，畢竟這些古文對施然確實有好處。
“你最近太頑劣了，施老太爺想要治治你，我不過是在一旁出個主意而已。”
方耀庭說得冠冕堂皇，可聽在施然心裏卻是恨得心癢癢，但在討厭，施然還是要乖乖地回去看書，畢竟施老太爺說了，若是他看不完書，以後就再也不讓他出門了。
要說施然最想得到肯定的是方耀庭，而最怕的絕對是施老太爺，隻要在施然麵前提起施老太爺的名號，保準要叫他瑟瑟發抖，方耀庭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拿捏起施然來，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