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梨園與第一酒樓的合作
三日之約一到,梨園的人竟然主動打聽了第一酒樓的消息。
這一日,天氣晴朗,算得上是秋日的好時節,張第一酒樓的店門剛打開,就迎上了第一波客人,然而這說是客人也算不上是客人,因為來人正是葛正清和梨園的幾個後生。
張利民並不認識葛正清,因此葛正清出現在第一酒樓之時,張利民也隻是當做尋常的客人來對待了。早上無事,大清早的精神還不錯,這第一波客人卻是張利民親自來迎接的,但所來之人看著卻十分麵生。
“幾位貴客,快請進來。”
張利民伸出一隻手做迎接狀,葛正清並沒有多說什麽話,隻是順著張利民所做的手勢走了進來。張利民對這幾個人倒也熱絡,想著新來的客人總要給留下點好的印象,這樣日後才會有常來的可能。
張利民笑臉相迎,好在張利民長得麵善,葛正清瞧著張利民倒也覺得還算不錯。
“幾位貴客想吃點什麽?”
“我們是過來找你們掌櫃的。”
葛正清因為早年學戲,故而平時也站得筆直,加上眉目俊朗,雖然年近四十,倒也生得一副倜儻之相。張利民一聽來人是為了尋他,心裏不禁升起疑惑來。忙朝著葛正清穩穩妥妥地拜了一禮。
“在下便是這酒樓的主人。”
葛正清得知眼前之人便是掌櫃倒也不驚訝,十分從容地回了一禮。葛正清身後的三個青年也跟著行禮。張利民瞧著他幾個皆穿著長袍,氣質非凡,舉手投足間儒雅之氣可見,但又不像是一般的讀書人,總覺得他們身上透著一股其他的氣質,但究竟是什麽,張利民卻是一點兒也說不上來。
“原來閣下便是張掌櫃,幸會幸會。”
張利民聽著語氣便知來者並非不善之輩,故而剛才刻意營造的警惕稍稍減少了一些。
“不知幾位找我是為何事?”
張利民雖然知道李紹白與梨園之間的事情,但事情的具體進程卻是一點兒也不清楚。而葛正清那日與李紹白約定了時間之後又找梨園子弟商量過後決定與第一酒樓合作,但這三日之期一到,葛正清卻壓根不知道該去哪裏尋李紹白,隻是知道自己是要與第一酒樓,於是幹脆直接來了第一酒樓了。
“在下是梨園的園長葛正清。”
葛正清與張利民自報家門之後,張利民這才明白過來來者到底是何人。卻原來是那早先李紹白提及過的梨園園長,此人正是張利民所求之人,不過須臾間,張利民臉上掛著的笑容更深了。
“葛園長,幸會啊!來,快請坐。”
張利民連忙拱手示好,原先隻瞧著眼前人氣度不凡,現在才徹底明白定是日久練台步的緣故,因著連人的氣度都看著不同常人。說來也巧,葛正清往常見的人瞧見他們之後,臉上都會或多或少帶些鄙夷的神色。可這張掌櫃卻是不同常人,看向葛正清的目光裏竟帶著不可抑製的欣賞。因此葛正清看著張利民的目光裏也多了些不一樣的神采。
“不想我竟是來遲了。”
杌屋內兩人還在互相打量著對方,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男人聲音,接著一身西裝革履的李紹白便出現了眾人麵前,在李紹白身後還跟著張閔翔,頭發也學李紹白梳得像模像樣的,使得張利民一見了倒有些想笑的感覺。
“我還在想怎麽不見李老弟,正想著你就來了。”
張利民一見到李紹白,連忙吩咐酒樓裏的小二去備茶。葛正清自然也瞧見了李紹白,也連忙站起身和李紹白打了招呼,李紹白一見葛正清站起身便連忙走到他身旁,臉上帶著歉意。
“實在是不好意思,上次與葛園長定了三日之期卻是忘記了定地方。實在慚愧。”
李紹白態度誠懇,縱然出了這麽點小紕漏,葛正清也絕沒有要怪他的意思。
“李老板說的什麽話。”
李紹白這一請罪,葛正清也不是個愛胡鬧的主,很快三人就開始切入主題,著重考慮關於梨園與第一酒樓之間合作的問題了。說到戲曲進酒樓一事,之前李紹白已經和張利民打過招呼,但是短短三天時間又怎麽可能把所有需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好。
張利民領著葛正清和李紹白去了二樓專門為了戲曲開辟出來的地方,是二樓最大的包廂,經過改良已經出現了舞台的雛形。但是由於酒樓本身的格局問題,這個舞台的地盤算不上大,但是足夠夠舞台上的人施展。
張利民準備的舞台自然沒有梨園裏麵的戲台子大,但對於應對平時的一些唱戲還是足夠的。不僅如此,舞台上專門定了簾子,而且很多東西都已經放好,一看便可以知道主人在這件事情上是費了心思的。葛正清單在這一件事情上便足以看清第一酒樓的真誠。
“沒想到張掌櫃竟然準備的如此充分。”
葛正清發自內心地稱讚張利民所做的準備,李紹白站在一旁也是直點頭。原先張利民有和他說過,重整第一酒樓必然要花費大量費用,這也是張利民之前一直沒有做的原因。但此番看張利民搭建的戲台子可以看出,必然花費了不少心血,但張利民卻沒有和李紹白提及過任何困難。
“哪裏,這是應該的。”
張利民整個人十分謙遜,葛正清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看完戲台子,葛正清又與張利民詳細談了一些合作的細節。張利民本來便是個善談之人,葛正清不自覺便被張利民的魅力所吸引,加上張利民給出的條件十分誘人,本來葛正清也有心要與第一酒樓合作,聽了張利民給出的條件之後,更是不再猶豫。
梨園與第一酒樓一事談妥,李紹白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當下看著葛正清與張利民兩人談得正歡,李紹白也樂見其成。眼見著已經不需要自己,李紹白便十分自覺地告辭了。原本李紹白在此事之上功不可沒,張利民本想事成之後好好謝李紹白一番,哪知李紹白有事在身,也不好多作挽留。
出了酒樓,張閔翔一直跟在李紹白身後默不作聲。李紹白倒是心情很不錯地哼起了歌,張閔翔似乎從一開始就悶悶不樂,李紹白走了好大一截路之後才發現張閔翔似乎不怎麽開心。雖然張閔翔隻不過是李紹白收的小弟,但李紹白實際上一直將他當做弟弟來看。
“怎麽了呀?不開心嗎?”
“沒有。”
張閔翔似乎在堵氣,氣癟癟地回了李紹白一句。這臉上的表情哪裏是沒事的樣子啊,分明就是一副受了委屈的臉。李紹白看到這樣的張閔翔隻覺得有些好笑,就好像在看一個小孩子鬧脾氣一般,沒想到張閔翔這般年紀還跟個孩子似的。
“你看你的臉,拉得跟個倔驢似的。”
李紹白這哪裏是安慰人的話啊,這分明就是火上澆油啊!張閔翔聽到了李紹白的安慰之後,臉拉得更長了。此事還得追溯到今天早上,張閔翔一大早就起來了,跑到街上給李紹白買早飯,這些日子李紹白和張閔翔的早飯基本上就靠早上出去買,今日也不例外。
買早飯本來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張閔翔在買早餐的時候卻偏偏遇上了讓人心煩的人。本來張閔翔好好地排著隊去買早飯,可是哪知排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拉著黃包車的衝了過來。
黃包車本來便不像汽車那樣不能隨時就停下來,張閔翔這邊明明是一堆人,可那拉黃包車的車夫卻像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直接就衝了過來。張閔翔原本以為那車夫見到自己站在前麵,至少也該減慢速度,可哪裏想到那車夫根本就沒有顧忌此事,差點將張閔翔撞翻在地。
西交街雖然不是什麽富貴的街道,但是街上人們的素質一向很好,平時見了麵也都是十分有禮貌地寒暄,哪裏會向今日這般,如此魯莽地衝過來。
張閔翔本來也不是個願意讓自己吃虧的,尤其在這件事情上,張閔翔明顯是站足了理。張閔翔站穩了身體之後,就十分不爽地走到那車夫麵前。周圍的其他人見到張閔翔要去理論也都湊了過去。
“你是不看路嗎?這裏明顯有那麽多人,你還直接衝過來。”
也許是張閔翔的話太過直接了,那車夫聽著麵紅耳赤十分不耐煩。張閔翔走近時發現黃包車上還坐了一個女人,帶著黑色帶著麵紗的羽毛帽子,身上套了一身黑色的旗袍,將身體包的嚴嚴實實的,手臂上還套了一雙黑色絲絨手套。女人的麵孔隱在麵紗後麵實在看不真切,但張閔翔卻瞧得出,這個女人想來也不是什麽一般的人家。
車夫想來也是個木訥的老漢,麵對張閔翔一連串的責備竟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眾人瞧著黃包車裏坐著一個貴婦,便消了之前想要給他們好看的心思,張閔翔覺得這個車夫沒有反駁自己,便也無心再去計較。